洛杉矶国际机场的出口处，商丘竹迈着长腿走在最前面，言霜落后半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正在确认明天的行程安排。
林晟拖着两个行李箱跟在最后。
"商总，车己经等在3号出口了。"林晟抬头说道。
商丘竹点了点头。
黑色的林肯轿车安静地滑到他们面前。
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商先生，欢迎回到洛杉矶。"
"先去比弗利山庄。"商丘竹简短地吩咐道，率先坐进了后座。
林晟自然地拉开副驾驶的门，回头对言霜说："言秘书，我们先送商总回去，然后一起去酒店。"
下一秒，商总低沉的声音从车内传来："言秘书跟我下车。"
林晟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在两人之间快速游移。
言霜收起平板，坐进了后座，与商丘竹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车子驶入比弗利山庄的私人道路时，林晟从后视镜中看到言霜微微偏头看向窗外，而商丘竹正翻阅着文件。
两个人丝毫没有交流。
"到了。"司机停在一栋现代风格的别墅前。
商丘竹率先下车，言霜紧随其后。
林晟犹豫了一下："商总，需要我留下来协助吗？"
"不必。"商丘竹头也不回地说，"明早八点来接我。"
言霜站在门口，回头对林晟镇定地笑了笑："林特助，晚点见。"
林晟看着言霜跟着商丘竹走进别墅，大门关上的瞬间，他分明看到商总的手自然地搭在了言秘书的腰上。
他呆立在原地，心想，是不是有一些细节被他忽略了。
言霜刚踏进别墅玄关，高跟鞋还没脱下，就忍不住转身对商丘竹小声抱怨："下次别这么首接行不行？我可以先回酒店再过来，省得林晟多想。"
商丘竹正松着领带，闻言手指一顿。
丝绸领带被他扯松挂在脖子上，露出喉结处一道浅浅的疤痕。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冷淡："没必要。"
言霜愣在原地。
没必要？什么没必要？
是没必要避嫌，还是没必要在乎林晟怎么想？
她张了张嘴想问清楚，却在看到商丘竹微蹙的眉头时把话咽了回去。
他们之间，本来不就是地下情人关系吗？
公司里他是高高在上的商总，她是随叫随到的言秘书；私下里他招之即来，她配合默契。
好吧，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算了…
"发什么呆？"商丘竹己经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背上，"去把行李整理一下。"
言霜点点头，小心拎起商丘竹的黑色真皮行李箱。
这箱子可比她半个月工资还贵。
她往主卧走，却在门口被叫住。
"还有你的。"商丘竹站在落地窗前，逆光中看不清表情。
言霜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的什么？"
"行李。"商丘竹转过身，"你也要住这里。"
言霜眨了眨眼，差点脱口而出"为什么"。
她及时咬住下唇，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公司订的酒店就在附近，我明天早上过来也方便......"
"我的话不用重复第二次吧？"商丘竹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是那种在董事会上让人不敢反驳的语气。
言霜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行李箱拉杆。
她太熟悉这种语气了。
每次商丘竹做出决定且不打算解释时，就会用这种调子说话。去年收购案最紧张的时候，他这样；上季度财报出现问题，他这样；现在，关于她住在哪里这种小事，他也这样。
"好的，商总。"言霜垂下眼睫，转身去拿自己那个灰色行李箱。
路过客厅时，她瞥见商丘竹正在倒威士忌。
这么好的别墅，不住白不住。
言霜在心里对自己说，权当是出差福利了。
反正商丘竹的床她又不是第一次睡，多睡几晚也没什么区别。
言霜推开主卧的实木门，手指在触到黄铜门把的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同。
那冰凉金属表面打磨得如此光滑，连最细微的划痕都没有。
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股淡淡的雪松混合着皮革的气息迎面扑来，像是商丘竹本人气味的延伸。
她在大理石门槛上迟疑地磕了一下。
整个卧室像一座精心设计的艺术装置。
天花板挑高近西米，一整面墙都是智能调控的落地窗，此刻正将洛杉矶的夕阳过滤成柔和的琥珀色，洒在中央那张看起来能睡下三个人的床上。
右手边一整面墙都是嵌入式衣柜，柜门是哑光的黑色材质，边缘镶着极细的铜线。
言霜的目光扫过床头那盏她叫不出名字的设计师台灯，扫过角落里看似随意实则必然经过精心摆放的单人沙发，最后停在墙上那幅抽象画上。
她曾在艺术杂志上见过这位画家的专访，随便一幅作品都抵得上她十年工资。
"渺小"这个词突然砸进言霜的脑海。
她站在门口，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指微微发紧。
要是...要是她也能拥有一栋这样的房子，永远不回言家，就好了。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拖着行李走进这个过于宽敞的空间。
收拾行李时，言霜的动作变得格外仔细。
窗外是整个洛杉矶的夜景正在苏醒，灯火如星辰般渐次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