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的话音在夜空中回荡，如同死神的低语。
那些试图逃离的惊蛰成员，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
无论如何奔跑，都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回原地。
街道两端，仿佛竖起了透明的屏障，将这里变成了一座死亡竞技场。
“这不可能……”
一个黑衣人颤抖着声音呢喃，他是筑基大圆满的修为，在惊蛰中也算是小头目。
但此刻，面对那种超越理解的力量，他的修为如同笑话般可笑。
苏明缓缓从茶楼中走出。
他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都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同催命的鼓点。
“既然是惊蛰，那就应该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
苏明停在街道中央，空洞的眼眸扫过每一个瑟瑟发抖的黑衣人。
“可惜，你们只看到了蝉，却没有看到真正的黄雀。”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些黑衣人的影子开始扭曲。
不是被月光拉长，而是真正的扭曲，如同活物般蠕动着。
“啊——！”
第一个黑衣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他低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脱离地面，如同一条黑色的毒蛇，缠绕在他的身上。
影子所过之处，血肉开始腐朽，骨骼开始碎裂。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所有人的影子都活了过来，开始反噬着它们的主人。
这是比任何酷刑都要恐怖的死法。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自己的影子吞噬，却无力反抗。
苏明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这场单方面的屠杀。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观看一场无关紧要的戏剧。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街道上便只剩下了一地的枯骨和破碎的黑衣。
连血液都被那些影子吞噬得干干净净。
苏明伸出手，轻轻一挥。
那些扭曲的影子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就连那些枯骨和破碎的衣物，也化作飞灰，被夜风吹散。
整条街道，重新恢复了平静。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
皇城深处，摘星台上。
玄烨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感受到了，那张覆盖王都的罗网，又有数十根丝线同时断裂。
而且断裂的方式，和之前在百草堂的那次一模一样。
彻底的湮灭，从因果层面的抹除。
“好，很好。”
玄烨缓缓站起身，眼中的杀意如实质般凝聚。
“看来，普通的惊蛰成员，己经奈何不了你了。”
他转过身，看向皇城的深处。
那里，有着古焰王朝最深的秘密，也有着他最后的底牌。
“既然如此，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
客栈中，尘缘的脸色己经苍白如纸。
他能感受到，城南的那股恐怖气息，正在以一种令人心悸的速度增强。
“又消失了。”
他的声音干涩得如同枯叶摩擦，“这次是……几十个。”
“全部被抹除了因果痕迹。”
赵令和唐璃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撼与不安。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苏明，如今究竟变成了什么样的存在？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唐璃猛地站起身，“再这样下去，他会彻底迷失在杀戮中的。”
“不。”
尘缘摇了摇头，“他很清醒。”
“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这才是最可怕的。”
……
归尘居客栈。
苏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他在桌边坐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瓶。
瓶中装着的，是他从百草堂老者记忆中搜取的信息。
关于惊蛰组织的架构，关于其他据点的位置，还有关于玄烨真正身份的蛛丝马迹。
他将玉瓶轻轻放在桌上，眼中闪过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
那是属于另一个“自己”的记忆碎片，正在因果之种的牵引下，缓缓浮现。
三百年前的那个夜晚。
满门被屠的绝望。
还有那个站在血泊中，面带微笑的白衣身影。
“玄烨……”
苏明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中带着刻骨的恨意。
“你以为，换了个身份，就能逃过因果的清算吗？”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王都的夜景依旧繁华，但在他眼中，却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
埋葬着三百年前的真相，也埋葬着无数无辜的生命。
“明日，该去听雨楼了。”
苏明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让我看看，你还准备了什么样的惊喜。”
夜风吹过，带起他青衫的一角。
在月色的映照下，他的身影如同一尊沉默的修罗，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杀意。
这座王都的夜晚，注定不会平静。
而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