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气炸了,清点收获,一鸣惊人
殿内幽火摇曳,映照着森森白骨堆砌的墙壁。
殷无咎斜倚在骷髅王座上,指尖着腰间悬挂的九枚骷髅玉佩,每一枚都隐隐传出凄厉的哀嚎声。
“少主,傅家放出消息,愿意出售玄上老人的两枚玉简。”一名黑袍长老跪伏在地,声音低沉。
殷无咎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哦?傅家倒是识相。”
“少主,此事恐怕有诈。”另一名长老上前,神色凝重,“傅家毕竟是金丹世家,傅长生更是曾斩杀过假婴修士,贸然前往,风险太大。”
“呵。”殷无咎冷笑一声,缓缓起身,暗金长袍无风自动,“区区傅家,也配让本少主畏惧?”
他指尖一挑,一枚血色玉佩悬浮而起,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有师尊赐下的‘幽冥魂玉’,即便元婴亲至,本少主也能全身而退。”
“可是——”
“够了!”殷无咎眼神一厉,殿内温度骤降,“本少主心意已决,即刻前往傅家!”
——
鬼灵门的黑轿破空而来,阴风呼啸,四周草木瞬间枯萎。
殷无咎掀开轿帘,目光冷冽地望向傅家山门。
“傅家,倒是气派。”他冷笑一声,并未踏入。
就在这时,傅家山门处的阵法灵光一闪,看守山门的弟子早已收到家主命令,主动打开禁制,朗声道:
“鬼灵门贵客远道而来,家主有令,请入内一叙!”
殷无咎眉头微挑,心中暗自警剔:“这傅长生,倒是沉得住气。”
但他并未迈步,只是淡淡道:“不必了。”
他抬手一挥,一道黑光射向那名弟子,化作一枚漆黑的玉简悬浮于半空。
“告诉傅长生,本少主在云灵山等他,若想交易,便亲自来见!”
话音未落,黑轿已化作一道阴风,消失在天际。
——
“父亲!”傅永韧神色凝重,“那殷无咎阴险狡诈,师尊乃是元婴真君,手上的底牌威力肯定不小,而且据苏仙子所说,此人阴险狡诈,您若独自前往,恐遭暗算!”
傅永星也沉声道:“不如让扉爷爷从天狼山赶回来,让他暗中跟随,以防不测。”
傅长生负手而立,神色淡然:“无妨。”
他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
“此人虽狠辣,但最是惜命,不会贸然与我撕破脸。”
“可”
傅长生微微一笑:“放心,为父自有分寸。”
他袖袍一拂,身形化作一道青光,破空而去。
傅永韧和傅永星对视一眼,眼中仍有忧色。
“大哥,父亲他”
傅永韧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父亲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我们静候消息便是。”
——
山风凛冽,吹得亭角铜铃叮当作响。
鬼灵门少门主殷无咎一袭暗金长袍,负手立于亭中,腰间九枚骷髅玉佩随风轻晃,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他眯眼望向远处云海,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过了没多久。
天际一道青光破云而来,转瞬即至。
傅长生踏空而立,青衫猎猎,神色淡然如闲庭信步。他目光扫过亭中众人,最终落在殷无咎身上,轻笑一声:“鬼灵门少门主亲至,傅某有失远迎。”
殷无咎瞳孔微缩。
——此人气息内敛如渊,明明只是金丹初期,却给他一种面对门中金丹后期长老的压迫感!
他暗自警剔,面上却依旧倨傲:“傅家主倒是爽快,竟真敢孤身赴约。”
傅长生飘然落入亭中,拂袖坐下,自顾自斟了杯茶:“少门主远道而来,不妨直言来意。”
殷无咎盯着他,缓缓道:“本少主听闻,傅家手中有两枚玄上老人洞府的玉简?”
“确有此事。”傅长生抿了口茶,神色不变。
“交出来。”殷无咎语气森冷,“鬼灵门可以当此事未曾发生。”
亭内气氛骤然一凝。
傅长生放下茶盏,抬眸轻笑:“少门主这是在威胁傅某?”
“是又如何?”殷无咎冷笑,指尖着腰间一枚血色玉佩,“傅家主莫非以为,斩了个假婴修士,就能与我鬼灵门抗衡?”
傅长生摇头叹息:“年轻人,火气太盛。”
他忽然抬手,掌心浮现两枚古朴玉简,灵力一吐——
“咔嚓!”
玉简表面顿时裂开一道细纹!
殷无咎脸色骤变:“你敢?!”
傅长生似笑非笑:“少门主若想要完整的玉简,不妨拿东西来换。若只想强取豪夺”他五指缓缓收拢,“傅某不介意玉石俱焚。”
殷无咎眼中杀意暴涨,但瞥见玉简上愈发密集的裂纹,终究咬牙压下怒火:“你要什么?”
“听闻鬼灵门盛产‘天养生水’?”傅长生慢条斯理道,“四阶灵材,可助金丹修士突破中期瓶颈。”
殷无咎瞳孔一缩:“你!”这天养生水乃鬼灵门秘藏,即便他是少门主,也需太上长老首肯才能取用!
傅长生起身,袖袍一拂:“一月后,午时,此地交易。过时不候。”
说罢,化作青光遁去。
殷无咎盯着他消失的方向,脸色阴晴不定。
黑袍老者低声道:“少主,此事是否禀报门主”
“不必!”殷无咎冷笑,“本少主自有打算。”
——天养生水虽珍贵,但比起玄上老人洞府中的那件东西,不值一提!
殷无咎回到宗门后,并未立刻去见师尊,而是先回到自己的洞府,从暗格中取出一方黑玉匣。匣中封存着一枚血色晶石,乃是父亲——鬼灵门门主殷九幽在他突破紫府时赐予的“血魄玄晶”,可助修士稳固神魂,珍贵无比。
他指尖轻抚晶石,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很快被决然取代。
“师尊,弟子求见。”
阴煞殿最深处的洞府缓缓开启,幽绿色的鬼火无声燃烧,映照出一位盘坐在白骨莲台上的老者——鬼灵真君。
老者面容枯瘦,双目微阖,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灰雾,看似平凡,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
“无咎,何事?”
殷无咎躬敬跪下,双手奉上血魄玄晶,道:“弟子偶得此物,特来献给师尊。”
鬼灵真君缓缓睁眼,目光在晶石上一扫,嘴角微扬。
“你这孩子,向来无利不起早,说吧,这次又要求什么?”
殷无咎低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但语气依旧躬敬:“师尊明鉴,弟子确实有一事相求。”
“讲。”
“弟子欲取一份‘天养生水’,但此物珍贵,需师尊首肯。”
鬼灵真君眉头微皱:“天养生水乃宗门秘藏,即便是你父亲,也不会轻易动用。你要它作甚?”
殷无咎沉声道:“弟子得到确切情报,玄上老人洞府中藏有结婴机缘,而开启洞府的关键玉简,如今在傅家手中。”
鬼灵真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紫府修士的洞府,怎会有结婴之物?”
殷无咎低声道:“玄上老人当年虽只是紫府,但传闻他曾在上古遗迹中得到过一物,可助金丹圆满修士突破元婴。弟子想为父亲夺取此物。”
鬼灵真君闻言,目光深邃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轻笑一声。
“你倒是孝顺。”
他沉吟片刻,袖袍一挥,一道灰光落入殷无咎手中,化作一只漆黑玉瓶,瓶中隐约有幽蓝色液体流动,正是天养生水。
“拿去吧。”
殷无咎大喜,正要拜谢,却听鬼灵真君淡淡道:
“不过,傅家那傅长生,可不是易与之辈,你确定能从他手中讨到便宜?”
殷无咎眼中寒光一闪,低声道:“师尊,弟子不甘心被他牵着鼻子走,不知可否在此物上做些手脚?”
鬼灵真君闻言,非但不怒,反而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哦?你想如何?”
殷无咎冷声道:“若能在天养生水中暗藏一道噬魂咒,待傅长生炼化时,咒术爆发,即便杀不了他,也能让他神魂重创!”
鬼灵真君轻笑摇头:“你这孩子,心思倒是狠辣。”
他略一沉吟,指尖在玉瓶上轻轻一点,一缕灰雾无声渗入其中,转瞬消失不见。
“去吧,莫要让你父亲失望。”
殷无咎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笑意,躬敬叩首:“多谢师尊!”
待他退下后,鬼灵真君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结婴机缘呵,无咎啊无咎,你究竟是为你父亲,还是为你自己?”
他缓缓闭目,不再多言。
…
…
云灵山巅,断崖亭。
山风猎猎,吹得亭角铜铃叮当作响,如催命的丧钟。
傅长生负手立于亭中,青衫随风鼓荡,目光平静地望向天际那道逐渐逼近的黑光。黑光所过之处,草木凋零,连阳光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傅家主,久等了。“
黑光散去,殷无咎一袭暗金长袍踏空而来,腰间九枚骷髅玉佩相互碰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他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眼中却闪铄着警剔的光芒。
傅长生微微颔首:“少门主来得正好,茶尚温。“
石桌上的紫砂壶冒着袅袅热气,两盏清茶早已斟好。殷无咎瞥了一眼,并未落座。
“不必客套了。“他袖袍一甩,一只漆黑玉瓶悬浮在空中,瓶身缠绕着诡异的灰色纹路,“天养生水在此,玉简呢?“
傅长生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两枚古朴玉简,玉简表面刻有繁复的云纹,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
“少门主验验货?“
殷无咎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抬手就要摄取玉简。傅长生却手腕一翻,玉简重新没入袖中。
“傅家主这是何意?“殷无咎脸色一沉,腰间骷髅玉佩无风自动。
傅长生轻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少门主若信不过傅某,大可以就此作罢。“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无形的气势碰撞,亭中温度骤降。殷无咎身后两名黑袍老者悄然上前半步,周身灵力涌动。
僵持片刻,殷无咎忽然大笑:“好!傅家主果然谨慎!“
他屈指一弹,漆黑玉瓶缓缓飞向傅长生。傅长生并未直接用手去接,而是袖中飞出一面青铜小镜,镜面泛起涟漪,将玉瓶稳稳托住。
“辟厄镜?“殷无咎瞳孔微缩。
傅长生指尖在镜面轻点。镜中顿时浮现出玉瓶的虚影,瓶内幽蓝色液体中,隐约可见一缕灰色雾气如毒蛇般游动。
殷无咎面不改色:“傅家主说笑了,天养生水本就产自阴煞之地,有些许阴气再正常不过。
傅长生深深看了他一眼,将两枚玉简抛向空中:“接着。“
殷无咎连忙祭出一道黑光卷住玉简,检查无误后,后退一步,身后的金丹长老袖子中一道金光直射傅长生面门!
“好胆!“傅长生厉喝,体内宝莲灯自动飞起,化作莲花屏障挡在金光前。
“轰!“
两股力量相撞,亭子四根立柱应声断裂,瓦片簌簌落下。傅长生与出手的金丹长老各自后退三步,中间石桌早已化为齑粉。
烟尘散去,殷无咎脸色阴沉如水。傅长生却依旧神色从容,手中辟厄镜滴溜溜旋转,那漆黑玉瓶已被收入储物袋。
“少门主这是何意?“傅长生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莫非是要卸磨杀驴。“
殷无咎死死盯着他,忽然冷笑:“傅家主好手段。不过你以为斩杀过假婴就能真的能匹敌元婴真君不成?
他故意咬重“元婴“二字。
傅长生闻言,非但不惧,反而朗声大笑:“元婴真君的手段,傅某自然不敢小觑。不过——“
他话音一转,眼中精光暴射:“少门主以为,傅某会毫无准备就来赴约?“
说着,他指尖在眉心一点,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化作一枚残缺的古老符录。符录虽只有三分之一大小,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周围空间都开始扭曲。
“太虚神符?!“殷无咎失声惊呼,脸色瞬间惨白,“这不可能!此物早已在正邪大战中毁去!“
傅长生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要战便战!“
殷无咎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闪过挣扎之色。他腰间那枚血色玉佩微微颤动,似乎在催促他做出决定。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意:“傅家主果然深藏不露。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转身化作黑光遁走。
两名黑袍老者紧随其后,临行前阴毒地瞪了傅长生一眼。
待鬼灵门众人远去,傅长生脸上的从容才渐渐褪去。他低头看向辟厄镜,镜中玉瓶内的灰色雾气仍在游动,如附骨之疽,肯定不是寻常阴煞之气。
鬼灵门的东西果然不好拿。
而他之所以祭出太虚神符,就是要震慑鬼灵门少门主,他们傅家并不是可以让他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看来还得另寻他法解除这天养生水隐患才行。”
…
…
三枚古朴玉简悬浮在半空,散发着幽幽青光。殷无咎负手而立,暗金长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腰间九枚骷髅玉佩相互碰撞,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
“少主,阵法已布置完毕。“一名黑袍长老躬身道,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这玄上老人留下的禁制虽然精妙,但在您英明指导下,老朽与刘长老已破解九成。“
另一名尖嘴猴腮的长老立刻接话:“正是!少主天纵奇才,连这上古阵法都能参透。那傅家就算得了玉简,没有少主这阵法造诣,怕是一百年也打不开这洞府!“
殷无咎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少拍马屁。开始吧。“
“是!“
两名长老立刻掐诀,三道灵力分别注入玉简。玉简顿时光芒大盛,投射出无数符文在空中交织,渐渐形成一扇虚幻的门户。门户上盘绕着五条龙形浮雕,龙眼处各有一个凹槽。
“五龙锁灵阵?“殷无咎眉头微皱,“难怪需要三枚玉简同时激活。“
他指尖一弹,三滴精血分别落在三条龙的眼框中。血液渗入的瞬间,三条石龙仿佛活了过来,龙口大张,发出无声的咆哮。
“开!“
随着殷无咎一声令下,门户缓缓开启,一股尘封已久的灵气扑面而来。两名长老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贪婪。
“少主先请!“
殷无咎冷哼一声,大步踏入。洞府内光线昏暗,墙壁上镶崁的夜明珠大多已经黯淡。他随手打出一道法诀,数十盏青铜灯同时亮起,照亮了整个前厅。
前厅中央摆着一张石案,上面放着几件法器。殷无咎神识一扫,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三阶上品飞剑?三阶中品护心镜?“他一把抓起石案上的玉简,神识探入后更是怒不可遏,“区区紫府修士的修炼心得,也配称洞府秘宝?“
两名长老见状,连忙上前查看。
“少主息怒!“黑袍长老赔笑道,“这才只是前厅,真正的宝物肯定在内室!
“对对对!“尖嘴长老附和道,“您看这石案上的灰尘,明显近期有人动过。说不定傅家早就进来搜刮过一轮了!“
殷无咎眼中寒光一闪:“搜!给我把整个洞府翻过来!“
接下来的三日,两名金丹长老几乎将洞府掘地三尺。他们破开每一道石门,检查每一寸墙壁,连地上的青砖都一块块撬起来查看。然而除了一些三阶灵材和几瓶早已失效的丹药外,一无所获。
“废物!都是废物!“
殷无咎一脚踢翻石案,案上器物摔得粉碎。他俊美的面容此刻狰狞扭曲,眼中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少主息怒啊!“黑袍长老“扑通“跪下,额头冷汗直流,“老朽用神识探查过,这洞府确实没有隐藏密室“
若真如此。
那他就平白浪费掉一瓶天养生水。
尖嘴长老眼珠一转,道:“少主,那傅长生定然是知道这洞府没有价值,才故意设局骗您的天养生水!“
“傅长生“殷无咎咬牙切齿,腰间血色玉佩无风自动,“好一个傅长生!“
他猛地转身,袖中飞出一道黑光,将洞府中央的石柱轰得粉碎。
“少主,要不要老朽去傅家“
“闭嘴!“殷无咎厉喝,“你以为傅家是软柿子?那傅长生手中有太虚神符碎片,连元婴真君都要忌惮三分!“
两名长老顿时禁若寒蝉。
殷无咎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他毕竟是鬼灵门少门主,很快就恢复了冷静。
“此事暂且记下。“他冷冷道,“先回宗门复命。至于傅家来日方长。“
走出洞府时,殷无咎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但两名金丹长老再三确认洞府没有隐藏空间。
“走!“
黑轿破空而起,转眼消失在天际。山风呼啸,吹散了洞府外的脚印,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而在洞府深处,五根盘龙柱静静矗立,柱身上《太乙五行诀》的符文微微发亮,又渐渐黯淡下去
…
…
云山郡,废弃矿洞。
阴冷的山风穿过嶙峋的岩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傅长生目光如炬地扫视着眼前幽深的矿洞。
“父亲,这矿洞废弃多年,真会有宝物?“傅永靖挠了挠头,腰间挂着的炼器锤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傅长生微微一笑,袖中飞出一道白光。青面白狐轻盈落地,银白色的毛发在昏暗的矿洞中泛着淡淡光泽。
“小家伙,看你的了。“傅长生轻抚白狐头顶。
青面白狐低鸣一声,双瞳骤然泛起幽蓝光芒。灵瞳术发动,洞中景象在它眼中顿时变得截然不同——石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灵力纹路,地面下暗藏的道道灵脉清淅可见。
“吱!“白狐突然窜向矿洞深处,傅长生父子紧随其后。
穿过曲折的隧道,白狐停在一面看似普通的石壁前,前爪不断刨动。傅长生眼中精光一闪,指尖凝聚灵力,在石壁上勾勒出一道破禁符。
“嗡——“
石壁如水波荡漾,渐渐显露出一道古朴的石门。门上刻着繁复的符文,隐约可见“灵虚“二字。
“天然幻阵!“傅永靖惊呼,“父亲,这里果然有宝贝!“
傅长生神色凝重:“灵虚符修一脉的洞府。“他双手掐诀,七道金光同时打在石门不同位置。石门缓缓开启,一股尘封已久的灵气扑面而来。
洞府内陈设简朴,正中石台上摆放着一枚泛着紫光的玉简。傅长生刚欲上前,突然——
“咔嚓!“
地面裂开,一具通体漆黑的傀儡缓缓升起。傀儡高约丈馀,身披玄甲,双目如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玄甲战将!“傅永靖双眼放光,炼器师的本能让他立刻认出这具上古符宝。
傅长生抬手示意儿子噤声,目光落在傀儡胸口的凹槽处:“需金丹精血与《天工开物》启灵诀。“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瓶,“幸好为父早有准备。“
傅永靖接过玉瓶,满脸崇拜:“不愧是父亲,神机妙算!“
“跟着永星那小子混没多久,你倒是学会他的油嘴滑舌了。“傅长生爽朗一笑,“你精通炼器,这符宝与你有缘。快用你的启灵诀!“
傅永靖深吸一口气,将金丹精血滴入凹槽,同时双手飞速结印。一道道灵纹从他指尖流出,如游龙般缠绕在傀儡周身。
“天工开物,符宝通灵!“
随着最后一道法诀打出,玄甲战将双目紫光大盛,单膝跪地,向傅永靖行了一个古老的礼节。
“成功了!“傅永靖兴奋地挥舞拳头,却见父亲已走向石台,正全神贯注地查探那枚紫色玉简。
傅长生神识探入紫色玉简,顿时感到一股古老而玄奥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枚记载着“太虚引“的灵符图案在识海中缓缓展开,竟是由无数细小的空间裂隙组成,每一道裂隙中都闪铄着星辰般的光芒。
傅长生瞳孔微缩,以他金丹期的修为,竟一时难以完全参悟其中奥妙。
只见那灵符图案并非静止,而是不断在虚实之间转换。时而化作一道横贯天地的光桥,时而收缩为一点璀灿星芒。更惊人的是,符文中隐约可见微型黑洞般的旋涡,不断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父亲?“傅永靖见父亲神色有异,担忧地问道。
傅长生深吸一口气,将神识退出玉简:“这''太虚引''非同寻常。它不仅是一道灵符,更蕴含着一丝空间法则。“
他指尖轻点,一缕灵力注入玉简。顿时,洞府内的光线开始扭曲,空气中浮现出细密的裂纹,仿佛随时会撕裂空间。
“寻常灵符多是借天地灵力施展威能,而这''太虚引''“傅长生眼中精光闪铄,“竟能短暂开辟一方小天地。虽范围不过丈馀,但足以在危急时刻躲避致命攻击。“
傅永靖瞪大眼睛:“那岂不是相当于“
“不错。“傅长生点头,“相当于多了一条命。不过“他神色转为凝重,“每次施展消耗极大,以我现在的修为,一日最多使用三次。“
就在这时,玉简突然剧烈震动,一道虚幻的符影投射在半空。那符影竟自行演化,先是化作一只展翅的玄鸟,继而变为游动的阴阳鱼,最后定格为一枚古朴的钥匙型状。
“符灵显化!“傅长生震惊道,“这玉简中竟孕育出了符灵!“
那钥匙状的符影微微颤动,发出清越的鸣响。傅长生福至心灵,取出之前获得的那张太虚神符碎片。两者相遇的瞬间,碎片上的道纹突然活了过来,与钥匙符影相互呼应。
“原来如此!恍然大悟,“这''太虚引''竟是太虚神符的配套法诀。有了它,我能更好地操控那张碎片。“
他尝试着将两物靠近,钥匙符影竟缓缓融入碎片之中。顿时,太虚神符碎片上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一小部分,散发出的威压也更加强大。
傅永靖看得目定口呆。
傅长生收起两件宝物,眼中难掩喜色:“靖儿,这次我们真是捡到宝了。不仅能单独使用,还能温养太虚神符碎片。“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傅永靖已经明白,这意味着父亲将拥有一件成长型的至宝。
离开洞府时,傅长生特意试了试“太虚引“的威能。只见他掐诀一指,身前空间顿时扭曲,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傅永靖操控玄甲战将一拳轰去,那足以开山裂石的一击,竟如泥牛入海,连一丝波澜都未掀起。
“好厉害的防御!“傅永靖赞叹道。
傅长生却微微皱眉:“不,你错了。“他撤去灵符,“这不是防御,而是将攻击转移到了另一处空间。若我修为足够,甚至能让攻击原路返回。“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这“太虚引“的价值,远超他们最初的想象。
傅长生小心收起玉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走,我们回惠州府,你母亲闭关多年,估计渡劫在即。”
…
…
心魔劫中。
柳眉贞指尖刚触及傅永繁腕脉,心头便是一跳,一缕混沌之气悄然渡入对方经脉,温声道:“可还能走?“
傅永繁借着她的搀扶起身,袖中手指却不着痕迹地避开她探查的灵力,“儿子岂敢劳烦母亲。“这话说得躬敬,和她记忆中的繁哥儿一样,挑不出半点错处。
地牢甬道幽深,水珠从石壁渗出。
柳眉贞温声道:“繁哥儿,受苦了。你大伯若知晓此事,怕是要心疼坏了。”
傅永繁低垂着眼帘,虚弱地笑了笑:“大伯他一向疼我。”
——错了。
柳眉贞眸底寒光一闪。
傅长仁早在数十年前便已坐化。
虽然繁哥儿数十年不回家,但是不可能不记得他大伯去世的事,傅长仁对于繁哥儿来说就象父亲一样,因为繁哥儿自幼跟在他身边学管家
若真是繁哥儿,怎会不知此事?
她缓缓抬手,抚上傅永繁的脸颊,指尖灵力暗涌,探查他体内气息。
经脉无碍,丹田稳固,连神魂波动都与繁哥儿一般无二。
——可偏偏,他不记得傅长仁已死。
“母亲?”傅永繁疑惑地看向她,眼中带着熟悉的孺慕之情,“您怎么了?”
柳眉贞微微一笑,收回手:“无事,只是心疼你。”
她转身,袖中指尖却已掐起一道杀诀。
——这仍是一场心魔劫。
而她,必须斩断最后的执念。
“繁哥儿。”她忽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还记得,你十岁那年,你大伯教你什么吗?”
傅永繁一怔,随即笑道:“自然记得,大伯教我《百草经》,说丹道一途,贵在”
“——错了。”
傅长仁是灵植夫!
柳眉贞骤然转身,眸中寒芒暴涨,掌心混沌金丹之力轰然爆发!
“轰——!”
傅永繁猝不及防,被这一掌直接贯穿胸膛!
“母亲?!”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胸口逐渐溃散的血肉,眼中满是惊骇。
柳眉贞面无表情,指尖灵力再催,混沌之气如烈火般焚烧他的神魂。
“你不是繁哥儿。”她冷冷道,“真正的繁哥儿,绝不会忘记他大伯的忌日。”
“你竟能狠心杀子?!”傅永繁面容扭曲,声音逐渐变得阴冷,身形也开始溃散。
柳眉贞眸光如冰,一字一顿:
“不过是心魔,你是我哪门子亲子。”
“轰——!”
幻象崩碎!
洞府内,灵雾翻涌,霞光骤敛。
柳眉贞猛然睁眼,七窍玲胧心跳动如雷,周身灵压如渊似海,体内金丹彻底凝结!
…
…
天穹骤然变色,万里晴空倾刻间被滚滚雷云吞噬,黑压压的劫云如怒海翻腾,紫电交织,雷龙咆哮,恐怖的威压笼罩整个傅家山门。
轰隆隆。
伴随着闷雷响起。
天穹骤然裂开一道紫痕,如天神睁眼。
起初只是碗口粗细的电蛇游走,转眼间便化作百丈雷蛟,在云层中翻腾怒吼。整个惠州府的灵气都为之震荡,无数修士惊骇抬头。
“这就是眉贞到雷劫?!“
傅长生瞳孔骤缩,袖中手掌不自觉握紧。他当年渡劫时九死一生,却也不曾引发如此天地异象!
雷云越聚越厚,竟在傅家上空形成一道直径千丈的雷霆旋涡。旋涡中心电光如浆,隐约可见一尊雷神虚影若隐若现,手持巨锤似要劈落。
“父亲,母亲这雷劫比你当年还要可怕!我们的准备是否不够?”
傅永夭仰头望天,俏脸煞白。她自身也是金丹修士,可眼前的天劫威势,远超她当初渡劫时的数倍不止!
傅长生也是神色凝重。
他当年渡劫时,有混沌兽相助,更有诸多渡劫秘宝护身,即便如此,仍是险死还生。而眉贞此次渡劫,竟比他当初还要凶险三分!
傅长生反手按住女儿肩膀,掌心传来沉稳热力:“莫慌。“他声音浑厚如钟,眼底却暗流汹涌:“你娘亲向来算无遗策,既然敢引动雷劫,必有万全准备。“
柳眉贞治理家族百馀年,恩威并施,深得人心。此刻数十万族人如潮水般涌向天龙神庙,从白发苍苍的族老到蹒跚学步的稚童,无不肃穆而立。神庙前的广场上,九尊青铜鼎燃起冲天香火,青烟如柱,直贯云宵。
“跪——“
随着大长老傅长礼一声苍劲有力的号令,数十万人齐刷刷跪伏在地。青石地面被膝盖叩响,发出沉闷的轰鸣。
“求天龙神庇佑我主母渡劫功成!“
声浪如雷,震得庙宇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人群最前方,傅永靖双手捧着一盏青铜古灯,灯芯燃着取自祖祠的千年不灭之火。他神色肃穆,每一步都踏得极稳,生怕惊扰了这神圣时刻。
在他身侧,年仅六岁的傅青莹被母亲牵着,小手笨拙地合十。孩童清澈的嗓音在肃穆中格外清脆:“天龙神爷爷,求您保佑祖母平安“话音未落,一滴烛泪突然从古灯溅落,在孩子手背上烫出红痕。
“莹儿!“惊呼。
傅青莹却咬着嘴唇摇头,将小手举得更高:“莹儿不怕疼,只要祖母平安“
高台上,负责主祭的傅长璃见状,手中玉磬重重一敲。
“咚——“
清越磬声里,数十万族人同时俯首。额头触地的闷响连成一片,竟压过了远处雷劫的轰鸣。
香火青烟在空中交织,隐约化作龙形,朝着劫云最盛处游去。
三道身影几乎同时落在傅家山门外的观礼台上。
吴老祖拄着蟠龙杖,雪白长眉下那双看似浑浊的老眼精光闪铄。他望着天穹上那遮天蔽日的雷云,手中拐杖不自觉深深插入青石:“老夫结丹时不过三道青雷,这“苍老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这雷劫若是劈向老夫,怕是连骨灰都留不下。“
一袭素纱蒙面的欧阳晴飘然而至,腰间银铃在雷声中清脆作响:“三品金丹的雷劫我见过,绝无此等威势。柳夫人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原来是在蕴酿如此惊世之举。
黄月华最后一个落地,鹅黄裙裾上绣着的卦象暗纹微微发亮。三枚铜钱从袖中滑出,却在半空突然裂成两半。
“怎么可能“她声音发颤,“我竟连凶吉都算不出?“
吴老祖蟠龙杖重重顿地:“老夫早就说过,柳夫人绝非凡俗之辈!当年十万大山爆发百年兽潮,就是她以炼气修为联合族人抗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冲击,这份心性岂是寻常?“
欧阳晴若有所思地望向祭祀方向:“你们看那香火。“只见数十万族人跪拜形成的愿力,竟在空中凝成一条淡金色的光带,与雷劫分庭抗礼,“难怪傅家能蒸蒸日上,这等凝聚力恐怖如斯!“
雷族长手中的玉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映照出的雷云影象仍在空中浮动。那遮天蔽日的紫电雷蛟,即便通过影象也让他感到阵阵心悸。
过了一会。
雷族长仰天大笑出:
“天助我也!“
侍立的弟子们面面相觑。
只见雷族长猛地拍碎案几,碎木飞溅中厉声喝道:“摆宴!全取出来!“
一名心腹长老小心翼翼上前:“族长,这雷劫虽强,但万一那柳眉贞“
“当年傅长生渡劫时,不过二十七道青雷就险些丧命。你看这雷云——“雷族长指向影象中那尊若隐若现的雷神虚影,“至少是四九重劫,柳眉贞如何能低档?!“
说着突然掐诀,一道传讯血符冲天而起:“速请七郡王府的使者过来观礼!就说就说本座要让他们亲眼看着傅家如何痛失主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