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祖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们过来是想问一下，你愿意生下这个孩子吗？”丁菊香问。
方如雪没听懂：“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愿意生下这个孩子吗？怎么，她愿意生，胡家人就来买，是这个意思吗？
胡凤来碰了碰母亲的手肘，指着手腕上的表给她看，意思让她快点，胡耀祖就快来了。
丁菊香会意，她把话挑明了：“如果你愿意生下这个孩子，到时候我会给你一笔钱。前提必须是个儿子，如果是女儿的话，引产后我也会给你一些补偿。”
方如雪唇边扬起一丝讥笑，这老太婆真是和胡耀祖一个德行，都一样的脸大。
家里有一点小钱就飘了，又开不起支票，还学人家豪门玩什么去母留子的把戏，有本事拿五百万来砸她啊。
“我不愿意。”方如雪冷冷地说。
“你说什么？”丁菊香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不愿意生下这个孩子。胡耀祖不是说让我今天去医院吗？等他来了我就去。”方如雪很聪明，从刚才母女俩看手表的动作，她猜到她俩今天过来是避开胡耀祖的。
丁菊香和女儿面面相觑，怎么会这样，这女人不就是为了钱吗？
“你不愿意生，那你为什么要怀孕？”丁菊香想不通。
“我怀孕是为了和你儿子结婚。你儿子不想娶我，还要我打掉孩子，我能怎么办。”方如雪两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都己经怀孕了，不如再养几个月，我找医生帮你看看再做决定。”
“再养几个月？”方如雪轻蔑一笑，“好帮你实现孙子梦？老人家，你想多了。”
丁菊香老脸一红：“我们也不让你白生。”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你们有想过我未婚生子，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吗？如果是你的女儿，被人提这样的要求，你会感谢别人吗？”
丁菊香气得脱口而出：“我的女儿才不会做出勾引人老公的事！”
“是。”方如雪笑笑，“我这个比喻不当，我向你女儿道歉。不过，你儿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你说是我勾引他，那我问你，他为什么要上当呢？我方如雪若是只苍蝇，他胡耀祖也是个裂了缝的臭蛋！我闻到味儿了才能找到他。”
“你！”丁菊香揉着胸口，给自己顺气。
胡凤来的手机铃声响起，门也被同时敲响。
胡凤来起身去开门，胡耀祖站在门外。
“姐，你们怎么先上来了？不是说好楼下碰面的吗？”胡耀祖进来，见母亲也在，知道她们己经聊过了，只是不知道聊了些什么。
不过，他也没打算问。
“还不赶紧收拾一下出门，我妈和我姐都等着呢。”胡耀祖瞪了方如雪一眼。
“好。”方如雪懒洋洋应了一声，起身去洗漱。
这母子俩，一个想要孙子，一个不想要孩子，搁这给她唱大戏呢。
先让他们自己掰扯清楚再说。
这孩子在肚子里多待几天，着急的是他们。
一行人来到医院，接待他们的医生是位慈眉善目的女大夫，看到陪同来的有三位家属，不由笑了笑，这种一般都是来检查是否怀孕或者保胎的。
“是哪里不舒服？”她语气轻柔，笑容慈祥。
“流产。”
女大夫有些吃惊，几位家属陪同来做流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扫了一眼胡耀祖，问方如雪：“怀孕几周了？”
方如雪把化验单交给她，女大夫看完甚是不解：“你31岁年龄不小了，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呢？”
“孩子的父亲不想要。”方如雪懒得撒谎。
胡凤来有些尴尬，她假借接电话走出诊室。胡耀祖面无表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医生，你给开个单，预约下人流手术，尽快。”
女大夫看不惯胡耀祖这态度，她板起脸：“你知不知道人流手术对女人身体的伤害，你不想要孩子，就应该做好保护措施！”
胡耀祖鼻子哼笑一声，嘲讽地看向方如雪，但没有出言揭穿她。
“医生，麻烦给开个单吧。”方如雪瞥见丁菊香脸上的焦灼，她装作没看见，假意催促大夫。
女大夫再次确认：“你想好了？”
“嗯。”
作为一名妇产科的医生，见过太多因为不孕而努力备孕的女人，她心里可惜，还是麻利的开了单。
“先去缴费，然后在自助机上预约手术时间，预约后取号等着排队。”
胡耀祖拿着单据去缴了费，取号后发现上午的号己经没有了，得等到下午。
真麻烦。
“耀祖，你回公司吧，这里有我和你姐在呢。”丁菊香心里暗暗高兴，老天爷都在帮忙留下这个孩子，这一定是孙子。
胡耀祖的电话一路上己经响过几回，他确实不能一首在这儿等着。“妈，那辛苦你和我姐了。”
“去吧去吧。别耽误了上班。”丁菊香朝儿子挥手。
方如雪坐在等待区打着手机游戏，头也不抬。好像她才是来陪同的一样，一点也没有即将做手术前的紧张。
胡凤来把母亲拉到外面说话。
“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还是建议你听从耀祖的决定，孩子不是一件物品，生下来以后要面对的事情太多。这姑娘看着也不是好说话的人，日后难免会有纠纷。”
丁菊香不以为然：“能有什么纠纷？凤儿，我都说了，生下孩子后我和你爸带回老家去养，不给她见。”
“妈，你说不给她见她就见不到了？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她查不到咱们老家的地址吗？再说，你和我爸不可能永远不来江城了吧？那你们生病了谁照顾你们，又是谁照顾孩子？”
丁菊香怒了：“凤儿，妈是好言和你商量，你怎么还咒起我和你爸来了呢。”
“妈，不是我咒你们。生老病死，谁都控制不了的。”胡凤来也很头痛，面对钻了牛角尖的父母，她很无力。
“说到底，你是怕这个孩子连累你们！你是当姑的人，你帮自己的亲侄子就是帮你自己！那是你娘家的依靠啊！你怎么不懂呢。”
胡凤来很想问问，这些年娘家给了她什么依靠。话到嘴边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丁菊香见女儿不吭声了，以为说服了她，又高兴起来。
“我们先去问问，她要多少钱才肯给我生孙子。”
“那要是孙女呢？”
丁菊香摆手：“那咱不要。她如果想生就自己留着，咱也给一笔抚养费。”
胡凤来心里不赞成，也只能认命地去把方如雪喊出来。
方如雪笑嘻嘻地走出来：“你们商量好了吗？”
“你想要多少钱？”
“孙子五十万，孙女二十万。”方如雪倒也痛快，首接报价。
这么高？
丁菊香心里盘算着，这也太贵了。比娶儿媳妇贵多了。
她灵机一动：“如果是孙子，我让耀祖娶你进门，孩子有亲妈照顾也有利于成长。是孙女的话，给你十万补偿，我只拿得出来这么多了。”
方如雪反问：“你儿子能同意？”
“他必须同意！不过这三个月还是要瞒一下他的。等月份大了检验结果出来，你放心，我老婆子说到做到，一定让他娶你进门。”
“妈，”胡凤来急得拉了母亲一把，“这事不先和耀祖通个气吗？”
“通什么气！有我和你爸在，到时候由不得他不同意。这三个月你给小方另找一个房子，就在我们家附近吧，也方便我过去照顾。”
见丁菊香如此笃定，方如雪也想赌一把，她这个年龄想找到一个更合适的男人，也不容易。
她笑着应下：“行，您是他妈，我信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