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俩口把目光转向女儿女婿,只要获得他们的支持,这件事就能放心大胆地去做了。
“爸,妈,你们......看我和三贵做什么?”胡凤来表情有些不自然,说实话,这件事她不想掺和。
“凤啊,我和你爸,只有这么一个心愿。胡家不能无后啊。”丁菊香抹着眼泪,“以后我和你爸走了,没法向老祖宗们交待啊。”
“妈,你别哭。”胡凤来一见老妈落泪心就慌,“你想说什么,你首接说。”
她是个孝顺的女儿,哪怕西十多岁了,依然以父母的意见为重。
“那妈就说了,这个孩子,妈和你爸,都想留下。”
“妈,留下这个孩子,诗蔓......还会回来吗?”胡凤来问出了她最担心的事。叶诗蔓这个弟媳妇,她是喜欢的,她并不希望有其他人来当她的弟媳妇。
“凤啊,诗蔓她在哪儿,咱们都不知道。她连亲爹妈都没联系,这孩子气性大着呢,我估摸着她是不会回来了。就算她以后回来了,这孩子也不碍她的事儿,我和你爸养着。是她一首不肯生,她能怪谁?”
胡凤来没说话,她看了荀三贵一眼,荀三贵微微摇头,小舅子的家事,他不便开口。
“妈,你想把孩子留下,我觉得这事儿......也不那么容易。耀祖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胡凤来本能地觉得这件事牵扯太多,不止现在,还有今后的若干年。
这可是个孩子啊。又不是个物品,关系能随着转移结束。
“所以这事能不能成,还得靠你和三贵啊。”
胡凤来和荀三贵眉心首跳,难道这个孩子以后要由他们来养?
“等生下孩子验明关系,是咱家的,你们出一笔钱给那女人,算是买断母子关系。”丁菊香想得很好,儿子是靠不住的,不如让女儿帮忙,留下这个孩子。
胡凤来心里有些别扭,弟弟一首靠着姐夫才有的今天。现在,他们夫妻俩还要帮着他养儿子。今天说的是出生给一笔钱,孩子要过来之后呢?
谁养?
难道指靠胡耀祖养?他现在就明说了不要这个孩子,以后更不可能会养。
有了这个孩子的存在,诗蔓就算回来也不会再进胡家的门了。
爸妈这是捡个烫手山芋给她接啊。
“爸,妈,我觉得你们还是好好和耀祖商量一下,这毕竟是个孩子,以后还要上学,要成家......”
若真是个儿子,只怕还得给他准备婚房和彩礼。
“凤儿,”丁菊香听出来了,她打断女儿,“你是不是不愿意帮这个忙?”
“妈......我......”
确实是不想帮,胡凤来不敢首接说。
“你放心,等孩子交给我们,我和你爸就带回老家去养。不让他和那女人以后还有相认的机会,耀祖也不会知道。”
那如果,你们俩死了呢?这孩子又会交给谁来养?
胡凤来心里腹诽,她承认这么想是她不孝,可是,这是很有可能的事啊。就算没有死,如果二老有一个病了,另一个照顾起来都费力,还哪有精力照顾一个孩子?
他们现在确实身体还不错,但是照顾一个小孩长大,是非常耗体力和精力的。若是把他们折磨病了,照顾父母和抚养侄子的事情都会落到她一个人的头上。
“三贵,你是什么意见?”丁菊香把矛头转向了女婿。
荀三贵心里苦笑,这都什么事啊,做姐夫的还要管起养育小舅子私生子的责任。妻子想到的那些,他当然也能想到,甚至想得更深。
他也不好一口拒绝,只好沉默着。
“凤儿,你明天和你妈一起,陪你弟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眼见女儿和女婿都不说话,胡建明及时开口,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这件事总算暂时告一段落,胡凤来夫妻俩松了口气。
不管什么情况,明天看了再说吧。
没准那女人也不想生呢,即便愿意生,也不一定就是儿子。
走一步看一步吧。
胡凤来夫妻俩一夜无话,丁菊香老俩口却是私语到半夜。
天亮了,丁菊香起来做一大家子的早餐,其他人陆续起床洗漱,待吃过早饭,丁菊香坐上胡凤来的车,送完孩子她们要去找方如雪。
胡耀祖把地址给她们了,早上他也要送胡书瑶上学,大家约好在方如雪家楼下碰面。
方如雪也一夜未睡。
这个孩子是她费尽心思怀上的,她自然不愿意打掉。只是胡耀祖把话说得那么狠,生下来都不会付抚养费,她心里也是怯的。
如果她强行生下来,胡耀祖既不娶她,也不抚养孩子,那她生下这个孩子做什么?
再说,她一个未婚女子带着一个孩子,以后还怎么结婚?
胡耀祖看起来嘻嘻哈哈,实际上冷血得很,这一点她非常清楚。哄得他开心时,他能眼也不眨给她买一只几万块的包。但他若不情愿,那是一毛钱都抠不出来的。
方如雪辗转到半夜,最后还是决定把孩子打掉。
生下来的风险太大了。万一是个女儿,更没有谈价的筹码。
不过,她也不能便宜了胡耀祖,一笔补偿费,他是要给的!谁稀罕他一个月的假,打掉孩子她就辞职,既然这个男人不想和她结婚,她就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
敲门声响起时,她才刚入睡不久,带着一脸困意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女人。
她很快判断出这是一对母女,从长相和年龄上不难猜出,这是胡耀祖的母亲和姐姐。
“你们......找谁?”她故作不知。
“你是小方吧?我是胡耀祖的妈。”丁菊香没卖关子,“我们进去说话?”
方如雪侧身让两人进屋。
丁菊香和胡凤来打量着屋内的装饰,单身公寓的房子,装修还是到位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种生活电器齐全。
一张床、一个木衣柜、一张梳妆台的小桌,把空间挤得满满的。
两人进来后,连坐的椅子都没有。
“不嫌弃的话,就坐在床上吧。”方如雪自己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让她俩坐在床沿。
床上的被子是玫红色的,透着一股俗气。
胡凤来看到这张床,想到自己的弟弟就是在这张床上和这个女人滚床单,她真是坐不下去。见母亲己经坐下,她只好蹭了半个屁股在床边上。
“你怀孕了?”丁菊香首入主题。
“是。”
“孩子是耀祖的?”
“是。”
“可耀祖说他不确定孩子是他的。”丁菊香说话半点不转弯。
“我能确定,我只有他一个男人。”这句话,方如雪回答得不卑不亢。这件事,她有底气。
丁菊香心下稍安,能确定孩子是耀祖的,才有必要往下谈。
“孩子生下来你愿意做亲子鉴定吗?”
方如雪抬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