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番外九:有些账不得不算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举办婚礼的前一晚。
乔樾今晚打算早睡,但在半小时前,一位不速之客提着一小箱金条上门祝贺来了。
芷柔掠过满屋子的喜庆布置,嘴角提了提,没多少笑意,目光也是凉飕飕的。
来到准新娘身后,想到这一个月以来,郭奕舟给她使过的绊,顿时拉下了脸,满脸的怨气。
乔樾正在涂身体乳,掀眸在镜子里瞥了她一眼,淡声道:“不是说,以后都不见了?”
那天在看守所门口邀约她当伴娘的两天后,芷柔打电话来说过,为了不让郭奕舟以后为难她,干脆这辈子都别再接触了。
今晚,趁郭奕舟不在,她才敢光明正大过来。
刚泡完澡,坐在梳妆台前的人皮肤泛着淡淡的粉色,水珠顺着脖颈滑落,留下一道晶莹的痕迹。
芷柔身姿懒散地倚着衣柜,色眯眯地打量着她,话音一半幽怨一半叹息:“送你出嫁,怎么能少了我呢?”
乔樾闻言,嫣然一笑:“那你敢在明天当我的伴娘吗?”
芷柔:“……”
“这……你是真心的?”
反正她不会相信,在心里打醒了十二分警觉。
乔樾慢悠悠地道:“你是害怕明天,我让你在我的婚礼上身败名裂吗?”
“你会吗?”芷柔眼睛一眯,磨了一下牙齿,“你手里是不是有我见不得光的秘密?”
此刻的气氛有说不出来的诡谲,阴森恐怖,芷柔不禁蹙起了眉。
乔樾笑了笑:“有吗?”
沉默半晌,芷柔问心无愧地耸耸肩。
但要说有,还真的有。
怎么会没有。
不过,她来到乔樾身后,双手握到她肩上,微俯下身,怒瞪着镜子里的人。
“我可以很确定,在我和陈劲结婚之后,我没有做过任何丢陈家脸面的事,你要是拿婚前的事来针对我,那就没意思了。”
乔樾只是笑:“你现在很害怕失去他?”
额……
要说害怕,倒不至于。
但以后说不准,现在有一只无形的手正狠狠地掐住她的命脉。
要不是有陈劲在,她估计已经是穷光蛋一个。
往深的说,指不定还会惹上什么大麻烦。
她没有以前那么潇洒了。
还好,一切暂时在可控的范围之内,一些小雨点,威胁不了她什么,陈劲还可以帮她在陈家隐瞒过去。
可能,郭奕舟想等办完婚礼后,再彻底对她出手。
也是看在陈劲这层关系上,不想影响了婚礼。
所以,今晚她拎着金条来送贺礼,不是没辙了嘛,实际就是求和来的。
乔樾见她好似在走神,忽地清楚喊出她的全名:“楚芷柔。”
“嗯?”
芷柔下意识地挑挑眉。
乔樾偏过身来,仰着头与她对视:“你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芷柔在她的注视中,空洞了片刻,很快就恍过神,道:“没有啊,我活着对得起天地良心。”
故意喊她的全名,很有可能就是在录音。
她放开了搭在乔樾肩上的手,随意地在参观衣帽间,边说:“栗子的骨灰,你们扬哪儿去了?”
“一定觉得很解气吧,我领到她骨灰的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们。”
乔樾却道:“我们找了块墓地,下葬了。”
“哈——!”芷柔一脸震惊,“你们脑子没毛病吧?”
可真善啊!
乔樾没什么情绪地转移了话题:“沈斯言呢,他现在……”
判决已经下来了,她没去留意,身边的人也没提起。
所以到现在,她一无所知。
芷柔似笑非笑了一下,“你觉得郭奕舟会放过他吗?”
乔樾这倒要好好想想。
“会呀。”她说的漫不经心,“他要是一个心狠的人,沈斯言早就死了……你也是。”
倏地,芷柔对上了她的目光,扯了一下唇,讥诮道:“关我什么事。”
事到如今,她还是没有想要把话说开的意思。
即便今晚是来求和的。
但她楚芷柔,没做过害她乔樾的事,至少,没真正让她受过伤害。
甚至在她中枪的时候,为她担心了整晚都无法入睡。
是!没错,她那时候明明可以送乔樾去医院,而不是去往莫斯科的游轮。
她也可以从一开始就不去给乔樾和沈斯言制造相识的偶遇。
但就算如此,又如何?
很多事情,不是单靠她去驱使,就一定会有预期的发展。
少不了她而已。
她在心里也承认,最开始靠近乔樾,就是奔着某人而去。
其实吧,郭奕舟和乔樾的关系变得那么扭捏,有她一部份的功劳,不全是因为栗子。
不过从大学开始,她和陈劲谈起了甜甜的恋爱,早就把那些事抛到了脑后。
只是后来,在陈家那里受了挫,变回了孤身一人。
没了家,也没了爱,像个迷路的孩子,在暴雨中无助行走,又遇到了另一个坑,再次勇敢往下跳。
以为会得到属于她独一无二的偏爱,嫁给徐凝天的头两年,她确实过了想像中的生活。
但是很快,又被现实无情打败。
她再次过上了一个人孤立无助的日子,在这个时候,难免会想起小时候的事。
想到她为什么会有今天,还不是跟她父母有很大的关系。
正是因为她身后无人帮衬,才成了那个被人随意唾弃的人。
偏偏她又渴望能有一个家。
渴望有人爱她,又有什么错呢?
乔樾打量着在失神的人,半晌,起身,来到她面前,坦荡道:“我没有偷偷录音,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这一定是你跟我坦白的最好机会。”
“坦白,坦白什么?”芷柔哂道,“又能怎样?”
“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你可以考虑放我一马。”芷柔逐字重复她的话,“那你丈夫呢?”
乔樾神色温温,不答反道:“你有什么好恨他的,你只是妒忌他,妒忌你们的父亲选择了他,他不仅没有对不起你们,这么多年来还因为小时候的事心有愧疚。”
“愧疚,有吗?”芷柔面若坦然,实则心里是从未有过的乱。
正因为乔樾戳中了她心窝,她就是妒忌郭奕舟,妒忌沈斯言,想看他们两兄弟自相残杀。
最令人憎恨的事情是,在小时候,他们两兄弟差一点就玩到了一起,这是她绝不允许发生的事。
所以,她从中作梗。
乔樾给她倒了杯茶,边忙着事情,边道:“我丈夫是我丈夫,我是我,我想,你更没有理由对付我。”
“明天,我的婚礼,会来不少人……”
未等她把话说完,芷柔就咄声而出:“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手里到底握着我什么证据?”
“乔樾!我一点都不怕你毁掉我,大不了就是一场空,我再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我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樾一顿,嘴角轻轻提起:“不。”
她说不!
“你和我丈夫的恩怨,我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但是有些账,不得不算。”
说着,乔樾拿出了当时芷柔命人偷换李暖肾源的证据,甩到了她面前。
是,他们只是换了个空盒,没想过要李暖的命,只为了延迟手术的时间,然后沈斯言适时出来当那个救命稻草。
乔樾都懂。
真正要害李暖的人,是乔太太。
这也是乔樾唯一能抓到芷柔的一个把柄。
芷柔怔怔地看着地面,忽地呵笑了一声,“你想我去自首?”
乔樾补充:“或者,让你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你让我去自首,我就不会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了吗?”
芷柔觉得可笑,也很可恶!
怎么就被她抓到把柄了呢!
“至少,不会闹得满城皆知。”乔樾说,“在圈内在业内,你还是那个耀眼无害的交际花,陈家拿得出手的少夫人。”
芷柔脸色彻底冷下,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一定要这样吗?”
乔樾还是那样的风轻云淡:“你有得选吗,在事实面前,陈劲又能帮你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