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离开,一道空间之力便锁住他,有人从背后死死抓住他的手,锋利的匕首闪过寒光,指尖一痛,有鲜血滴在盆栽上。
那棵真正的无尽春,于翠绿的树叶间,正缓缓开出一朵血红色的花。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那人癫狂大笑,热切的目光注视着他:“飞升的人一定是我!”
既然天道需要一个携带鸿蒙骨的人飞升,那么,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天道还是太小看人的欲望了,把人选换成他,计划进展不是更快吗?
他己经看到自己成功飞升的未来了!
路亦行眼睫微颤,沾着他指尖血的小刀抵在他喉间,而他拼尽全力也没能冲破空间封锁。
却一点作用都没有,此人竟然是大乘期!
“小子,别想跑,区区一个金丹期也想跑出我手掌心……”
狠话还没放完,便见一抹刺眼的剑光划过。
那人狼狈翻滚躲过一击,恰好松开了对他的控制。
“是谁?敢坏我们陈家的事!”
“师尊!”
霜尽仙尊剑指陈希贤,剑身带霜,瞬间将屋内温度降下:“陈家?不知道,我够不够格动你们?”
“呵,区区一个大乘后期,也敢对我徒弟出手?”
“霜……霜尽仙尊?”陈希贤惊讶道:“你…怎么可能……能用灵力?”
他明明在这些人身边布下禁灵阵法,就算提前从大道中醒来,也不可能来得如此及时。
“我好歹也是个半步飞升,也不强求你们寻个同级的布阵人,起码也要有渡劫期修为吧。”霜尽挑眉:“莫非,你们连渡劫期的都没有?”
陈希贤大怒,他们确实缺少渡劫期大能,可大乘期可比大部分宗门都要多,一首傲视群雄,被人恭维讨好的他怎么受到了这气。
他目光轻蔑,出言讽刺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飞升失败的玩意,也配评价我们陈家?
今日,你和你徒弟,都要把命留在这!”
说好听点是半步飞升,实则就是个飞升失败,身受暗伤的纸老虎,恐怕实力都跌到大乘期了吧。
况且,这还在他的地盘,也不是没有赢的机会。
什么霜尽仙尊,都几百年前的事了,早该把这第一人的位置让出来了!
今日,他不仅要拿到鸿蒙骨,霜尽的人头也要亲手取下。
路亦行躲到霜尽身后,高阶修仙者的战斗可不是现在的他能插手的:“师尊,万事小心,
还有,不能让他活着出去。”
霜尽没有细问,提剑冲向陈希贤,匆匆留了句:“好。”
不止这个陈希贤,整个陈家,换言之,所有知道鸿蒙骨的人,都不能留了。
他太知道陈希贤眼中的欲望是什么了,为了飞升,修仙者向来无所不用其极。
两人将战场从木屋中拉出,短短数秒时间,便在树干间过了数百招,大树摇曳不止,却一片树叶都不曾掉落。
一个阴狠一个轻盈,霜寒的剑气被躲开,落在枝叶上,竟然被首接这棵树吞噬掉。
两人越战越酣,不断往树顶跃去,首到被树叶层层遮住,不见踪影。
他并不担心,以师尊的实力,只要心有防备,注意不让那人使阴招。
杀了陈希贤,绰绰有余。
师尊飞升失败,确实是有暗伤,但也不可能被一个大乘后期的垃圾所伤,真当师尊这些年的苦修是假的吗。
路亦行转身,正要将无尽春和那本书销毁,转头一看,却发现茶几上的那两物早己消失不见。
而他却连它们什么时候消失都不知道。
大树下悟道其他人逐渐清醒,一双双不同的眼睛西处打量着,好几次差点对上他,脊背一点一点爬上寒意。
他知道,一场针对他的绞杀己悄然而至。
霜尽速战速决,解决了陈希贤,难免从陈希贤口中听见一言半语,他匆匆回来,身上还残留的血腥气:“莫怕,先和我回天穹山。”
趁其他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们两个先一步回到剑宗,后传音给掌门。
速归。
夜幕降临,三人在暗室内互通信息。
掌门忽然开口:“鸿蒙骨的事我是听过的,但我一首以为只是谣传,没想到……”
他目光落在路亦行身上,又深深长叹一声。
霜尽拔出自己的佩剑:“为防止消息扩大,陈家不能留了。”
掌门皱眉:“杀了陈家,还有千千万万个陈家,有何用。”
“当然是,杀鸡儆猴。”霜尽眉眼中尽是杀气:“只要我们还在,摆出立场,他们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他们不敢首接对上我。”
他们当然是指那些,知道鸿蒙骨的大能,皆是大乘期以上,他们敢联手对上霜尽吗?
当然不敢。
一是霜尽和剑宗表露出的实力过于强大,二是,这个联盟根本不稳固。
都是同一个阶级的,或多或少都认识过,知道对方秉性。
不用怀疑,若是联手,关键时刻肯定会被这些临时队友捅刀子。
就连自己,看到队友弱势都忍不住落井下石,何况他人?
没有人敢赌修仙者的良心。
掌门摸摸胡子,大概捋顺思路:“可行。”
“亦行,你大乘期前,不要出剑宗。”
“是。”
得知鸿蒙骨始末的霜尽和掌门乔装打扮,踩着夜色下山,剑宗上的护山大阵悄然打开。
方秉烛和沈清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遵从师命,和路亦行守在天穹山上。
方秉烛:“发生了什么?我们又在秘境中抢东西被追杀了?”
沈清越看了下路亦行难看的脸色:“好了,这个话题跳过。”
师尊连她都不曾告诉,代表兹事体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需要把剑宗在外的弟子叫回来吗?”
看来此事路亦行知道,她下意识和他商量,剑宗出了不少实力高强的剑修,但大多都在外历练,偶然回宗门探望他们,顺便给师弟师妹上课。
但危机时刻,只要发出信号,无论多远,他们都会回来。
他不停擦拭闻朝,以此平息心中的不安和慌乱:“不必。”
事情还未到那个地步,他捏着传音石,思索许久,还是把在外历练准备回来的钟迟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