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自创剑法,这一消息传出去,各门各派纷纷来人贺喜,好像之前的忽视和轻蔑都不存在。
似乎他们从一开始,就对他抱有如此期待一样。
“哈哈哈不愧是仙尊收下的徒弟,果然不凡!”
“不鸣则己,一鸣惊人!”
一时风光无限,他对此不惊不喜,他人的称赞或轻视,于他而言,和路边的小石头一样,不足以放在心上。
小小年纪如此心性,见过他的人,都毫不怀疑,这就是下一个霜尽仙尊。
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事实也是如此,这只是他波澜壮阔的生命中,微不足道的起始点。
悟道,剑意,越级杀敌。
于他而言,轻轻松松。
他亦是剑宗人人称赞的大师兄,刻苦努力是他的形容词,早课晚课从不落下,还有余力去鞭策师弟师妹,以一己之力,将剑宗卷生卷死。
剑宗人不多,霜尽和掌门皆是极缈尊者的亲传弟子,而极缈尊者在数千年前己经飞升,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就还有三位慕名而来的客卿长老。
他们向来奉行练不死就往死里练,一个个都是追求极致实力的剑痴,不是在找人切磋的路上,就是在生死之间寻求突破。
剑宗没有内门外门弟子之分,但有亲传弟子和剑宗弟子,只要被剑宗收入门中的,资源和功法都不会有太大差异。
想入剑宗者不知何几,但每年留下的弟子不超过百人。
至那时,剑宗也不过六百西十五名弟子而己,可就是这不足一千人的剑宗,在那场大战中合力绞杀了三分之二的邪修。
要知道,这还是在那些长老掌门都未出手的情况下。
这一刻,其他修仙者才明白,什么叫贵精不贵多。
霜尽收下他后,掌门也收了第二位亲传弟子,和霜尽打擂台。
那人就是方秉烛。
虽然方秉烛年纪比他大,但入门时间比他晚,自然而然,他成了剑宗大师兄。
掌门的大弟子是沈清越,板上钉钉地下一任掌门,也是剑宗的大师姐,无人不服。
剑宗有以剑入道的传统,新入门的弟子都要在练气期前练上几年剑,因此大比时修为不同,难定胜负。
遂,剑宗擂台上有禁灵阵法,所有踏上擂台之人,不论修为几何,皆无法使出灵力,剑宗的比试,从来不看修为,只比剑法。
方秉烛从后面扑过来,拦住他的肩膀:“哈小子,比一场,你输了大师兄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他也笑得轻松:“那我赢了呢?”
“二师兄的位置给你坐!”
“滚!”
他和方秉烛是同龄人,被一个小自己十岁的师兄碾压,按理说方秉烛会嫉妒,会不甘。
但这里是剑宗,新弟子在擂台上把师兄打哭的也不少见。
更何况,路亦行是个怪材。
方秉烛被几剑撩下台时有过不服,但路亦行把几位长老都撩下台后,方秉烛不得不服了。
掌门拉着几个打急眼的长老:“他还小他还小,他还是个孩子啊!”
“孩子?你见过耍阴招的孩子吗!?”
“胜之不武胜之不武!我不服!”
“老夫的脸面啊,我必须要把这兔崽子打趴下,否则我的一世英名就完了!”
“你是能赢,但也不能改变你输了的事实啊!”掌门补得一手好刀:“而且你们是长辈,去挑战一个小辈更丢脸。”
输了的三个长老只能严阵以待,期待路亦行下次挑战他们时,能扳回一局。
但路亦行觉得,未来这几百年内,都不会去触三位长老霉头了。
三个长老受了难,下一个就是掌门。
路亦行抱剑行礼:“师伯请赐教。”
谦虚有礼,笑得很乖巧,掌门乐呵呵地摸自己胡须,不认为自己会和三个长老一样,落得一个下场。
一刻钟后。
掌门躺在擂台下,恍恍惚惚,他在哪,发生了什么,是要飞升了吗?
这场以下犯上的胜利,是他和方秉烛两人日夜不休研究几人的出招顺序,辅以幻术放松对手警惕性,猝不及防出手才勉强赢下的。
虽是有取巧之处,但确实赢了啊。
足够吹一辈子。
和他臭味相投狼狈为奸的方秉烛,也趁着自家师尊道心大乱时,赢上了一局。
自此,剑宗就有两个成功打赢掌门的弟子了。
受到伤害最大的掌门:……
“别拦住我,这个孽徒,还有这个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今天我要让他们知道,花为什么这么红!”
“冷静啊掌门,挑战小辈的名声不好听!”
“是啊,是失去的只是脸面,可他们获得了快乐啊!”
“成何体统,掌门要有掌门的样子。”
有了掌门垫底,三个长老也不觉得生气丢脸了。
哈哈哈老匹夫,你也有今天!
掌门悲愤欲绝:“师弟,你看看你徒弟!”
霜尽在旁边岁月静好,安静喝茶,目光里皆是看破红尘的透彻:“师兄,你失误了是事实,这只能说明我徒弟聪明绝顶。”
“你就不怕他也把你撩下擂台?”
“求之不得。”霜尽看向自己徒弟:“要打么?”
他疯狂摇头。
他又没疯,傻了才去挑战自家师尊。
方秉烛:???那他疯了?
大比过后,两人还是被小心眼的掌门穿小鞋的,一起被罚打扫宗门台阶,监督者是沈清越。
沈清越一身天青色长裙,盘坐在门前的石碑上磕瓜子:“你们好好的,惹他干什么,还把我连累了。”
方秉烛冷笑:“好像你没参与一样,半夜摸进师尊卧室的不是你?”
沈清越:“是我想去的吗?要不是想知道你们去干什么,我会去?”
路亦行疯狂咳嗽。
方秉烛&沈清越俩师姐弟合力攻击:“都怪你,还有,有病去治别传染我!”
异口同声,十分默契。
“原来,我卧室这么吸引你们吗?”
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掌门黑着脸立在那,不知道听了多久。
愧他还专门来看这两个臭小子,结果不仅听到了两人的大声密谋,还得知自己大弟子竟然是个漏风棉袄。
大徒弟!你怎么忍心伤害一颗老父亲的脆弱心灵!!
沈清越从石碑上跳下来,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板一眼拱手行礼道:“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