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珠跌坐在地上，正欲起身，一股花香味扑鼻而来，笼罩着她。
便僵住动作了。
一只的手抚上她的嘴，将她惊愕的声音堵住。
云瑶离她很近，轻笑一声，没有听出一丝不悦，“你这么好奇呀？”
那笑声让秋珠顿时起了鸡皮疙瘩，毛骨悚然。
云瑶语气缓慢，带着一丝诡异，“他们告诉我了，这两日，你打探了我的生活作息。”
“指使你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
秋珠闻言，顿时察觉到自己这两日的所作所为，被主人误会了，奋力摇摇头。
云瑶将捂住她嘴的手放下，“没人指使你？”
秋珠定定道：“是，是我自己好奇。”
“好奇你可以自己来问我，你问了他们，他们都是王爷的人，待他们告诉王爷了，他可不会允许你还活着。”
云瑶想起以前在梨香院，有一个丫鬟偷偷跑来，看了她样子，就被谢如渊当场掐死。
秋珠目光亮了亮，似乎只听见问她这两个字，其他听不进去了，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凝视着云瑶的双眼，“问了，你会告诉我吗？”
云瑶轻笑一声，语气蛊惑，“你知道吗？秘密是要靠秘密交换的。”
“主人想知道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身世，你的家人何在？你为何会出现在拍卖场？”
秋珠愣了愣，陷入沉思，半晌缓缓开口道，“很老套，你会想听吗？”
“听呀。”
秋珠思索片刻，还是徐徐道来她的身世，“家中父母尚在，有三个姐姐，一个弟弟，家中贫寒，为了生计，姐姐们己经陆陆续续被卖了。
最后到我，我被买入一家武馆当小厮，老板见我力气大，说要培养我，卖个好价钱，于是当我十岁后，便被一杀手组织卖走了，他们加倍严厉培养我，终日在厮杀中度过。
首到十七岁，一次任务失败，本来要死的，结果对方放我走了，我一身伤倒在拍卖场附近，被拍卖场老板捡走了，在拍卖场养了快一年伤，待伤势好了后，就被送上台竞拍……”
云瑶听的瞠目结舌，怎么都是卖字。还养了一年伤，那伤得多重呀！
秋珠见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同情。
秋珠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圣女不必如此，我算幸运的，我的三个姐姐，被卖进窑子，死的死，疯的疯。”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云瑶的话，如一盆冷水泼从头到尾，秋珠抿了抿唇瓣，没有开口辩解。
云瑶拿出一个陶瓷罐子，倒出一颗药丸递到她面前，“这样吧，你吃下这颗毒药，每个月毒发时，我就给你解药，这样我才能安心，就证明你说的是实话，没有骗我。”
秋珠目光震惊的看着她。
云瑶垂下睫毛，掩去眼底的算计，“或者，你不吃，离开云宅，这五千两我就当做是打水漂了。”
秋珠沉默片刻，抬手，接过云瑶手中的药丸，放进嘴里咽下去，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丝犹豫。
“这样可以安心了吗？”
云瑶勾起唇角，满意的笑了。
“安心。”
“圣女可以告诉我，为何你不需要吃饭？为何每日他们会抬动物进来，过会动物死了，尸体要焚烧。”
云瑶借着窗外投进来的光，依稀可见她脸上的认真，她真的很好奇。
不惜吃下毒药，也想知道原因。
轻叹一声，“你会害怕的。”
秋珠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道：“我不是寻常女子，我不会害怕的。”
云瑶似乎下定决心，转头看着她，“那你可要记住你说的。”
云瑶抬手拿下面具，露出一张娇嫩艳丽的脸庞，张开嘴巴，西颗尖尖的獠牙瞬时长出。
望着那獠牙，就连杀人如麻杀手，秋珠都心头一跳。
还是强行镇定，“是什么？”
“僵尸。”云瑶淡淡道。
秋珠蹙眉，心里震惊不己，“僵尸？”
她出去打听飞骑尉卓羽的住处时，听到街坊们在讨论，圣女的丰功伟绩，在这次的战役中救了无数战士，百姓对她的歌颂犹如天降神女。
而现在，她发现这个圣女，居然是个僵尸。
“所以，我每日都要吸血，可我不曾害过无辜的人，为何会被称为圣女，因为我有治愈能力，王爷需要我在战场上有个合理的身份，成为他军队有力的后盾，保护他的士兵。”
“怎么样？害怕吗？要跑吗？”云瑶语气亲切，凝视着她双眼，想从她眼神里，看出一丝情绪。
秋珠抿了抿唇，地板的冰冷传递过来，见云瑶如此坦诚自己的秘密，这个秘密一旦传出去，国家动荡都有可能，不过，还没有传出去，谢如渊可能就会来追杀她了。
摇了摇头，“不害怕，我不走。”
云瑶须臾后轻笑道，“真不走？我可以把解药给你哦。”
秋珠本来是坐着，立马改成跪着，双膝跪地，一脸正色，严肃庄重，凝视着云瑶，“不走，从你买我那刻，我便是你的，无论你是什么，我都不管，你就是我的主人。”
云瑶嘴角勾起笑意，从这一刻，打从心底的开心起来。
她在赌，赌她会留下，会心甘情愿成为她的人，成为她手中的一把刀！
于是，她朝她伸出手，秋珠微微愣住，还是伸出手，放在她手心里，温暖的。
将人从地上拉起来，两人面对面站着。
云瑶发现秋珠竟然比她高半个头，需要微微仰视她。
云瑶笑的狡黠，凑近她小小声说，“偷偷告诉你，那根本不是毒药，只是我用面粉和草灰搓成的。”
秋珠一顿，看着那狡黠的笑脸，有些哭笑不得，竟然被她摆了一道。
僵尸，是这样的吗？
这么鲜明，这么活泼，这么有自主意识……
若不是亲眼看见那獠牙，她都要不相信眼前的女子是僵尸。
云瑶趾高气扬，笑道：“既然你选择留下，往后，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你必须跟着我，保护我，知道吗？”
“是，秋珠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