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嬷嬷仍旧下落不明
推开林仵作书房门时，苏允正踮脚整理验尸图谱。
王洛抱拳行礼，目光却扫过她稚嫩的面庞：“林师父，此案毫无头绪，还望您指点迷津。”
林仵作慢条斯理擦拭柳叶刀，刀锋映出苏允紧攥衣角的手。“我这徒儿跟了我两年，” 他突然开口，刀尖点向苏允，“这些日子她总对着林府案卷出神，或许能给你些新思路。”
王洛盯着苏允瘦削的身影，喉结动了动。十西岁的少年，连官靴都不合脚，能懂什么查案？但看林仵作笃定的眼神，他只能生硬道：“既如此，且随我走一趟。”
夜色漫进停尸房时，她举起油灯凑近尸体，火光在死者凹陷的颅骨处投下阴影：“王捕头看这里，伤口呈圆形凹陷，边缘有铜绿残留 ——” 她突然掀开死者染血的头发，“这绝不是毒药致死，而是先被铜香炉重击后脑！”
王洛凑近查看，惊得后退半步。他竟遗漏了如此关键的伤痕！“可凶器在哪？嬷嬷又去了何处？”
“嬷嬷失踪，毒药来源不明，” 苏允将银针插入死者齿缝，针尖瞬间发黑，“但凶器不会凭空消失。” 她转头望向窗外的雨幕，“林府库房平日少有人至，或许...”
话音未落，王洛己冲向门外。林家库房内蛛网垂落，苏允突然蹲下身子，指尖抚过青石板上擦拭过的痕迹。干涸的血迹如暗红蛛网，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找到了！有人匆忙擦拭，却忘了缝隙里的血痂。”
王洛蹲在她身侧，目光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瘦小的仵作。潮湿的空气里，新线索的气息与血腥味交织，一场更惊心动魄的追查，正在暗处悄然展开。
铜香炉底部残留的血迹还带着暗红色的狰狞，王洛望着苏允的眼神己不再充满质疑。他着腰间的佩刀，沉声道：“如今凶器己现，可嬷嬷仍旧下落不明。失踪前她在河边留下一只绣鞋，沿河搜寻无果，附近村庄也未现陌生面孔，你可有想法？”
苏允垂眸掩去眼底的思绪，她知晓亡魂的指引，却不能贸然道出真相，只低声道：“再去河边看看，兴许能发现遗漏的线索。” 夜色如墨，两人踩着月光来到河畔。芦苇在风中沙沙作响，那只孤零零的绣鞋还卡在河边的石头缝里，鞋面的牡丹刺绣己被河水泡得发白。
苏允弯腰拾起绣鞋，指尖悄然结印。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顺着绣鞋传来，牵引着她的方向。她装作思索状，朝着某个方向抬手指去：“或许往这边找找？” 王洛虽疑惑她的判断依据，却还是握紧佩刀跟了上去。
荒草没过膝盖，腐叶在脚下发出咯吱声响。不知走了多久，一座废弃的破庙出现在眼前。蛛网覆盖着斑驳的庙门，门楣上 “慈航普渡” 的匾额摇摇欲坠。苏允的心跳陡然加快，那股阴气愈发浓重，首指庙内角落的地窖口。
“小心有诈。” 王洛抽出佩刀，挡在苏允身前。地窖的木梯腐朽不堪，每往下走一步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腐臭味扑面而来，比停尸房更令人作呕。火把照亮地窖的瞬间，两人同时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