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救出两人与百姓救火
黑衣人见整间屋子彻底坍塌,烈焰将残垣断壁尽数吞噬,火光映照着他们冰冷的面具。为首之人抬手示意,众人对视一眼,如鬼魅般隐入夜色,靴底踏过瓦片的轻响,转瞬便消失不见。衙役们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手中兵器 “当啷” 落地,望着熊熊烈火,面面相觑,喉咙里发出无措的呜咽。
废墟深处,苏允半跪在焦土上,发丝被汗水粘在苍白如纸的脸上。在木梁砸落的刹那,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口中炸开,积攒多年的灵气化作淡蓝色屏障。“噗 ——” 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林长安的玄色衣襟。林长安意识清醒,灼热的气浪被无形之力隔绝在外,可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和苏允瞬间黯淡的眼神,却让他心头猛地一沉。
“你……” 林长安想要起身查看她的伤势,却被苏允死死按住肩膀。她的指尖冰凉,颤抖着摇头,气若游丝道:“别…… 别动……” 话音未落,又是一口鲜血涌出,滴落在焦黑的地面,腾起袅袅白烟。此时,王洛终于挣脱衙役阻拦,挥刀劈开挡路的残木,冲进废墟。他的瞳孔因震惊而剧烈收缩 —— 只见苏允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微光,林长安被苏允护在身下,他连忙过来扶住苏允,县令也过来扶起林长安,一行人快速走出废墟!
而远处的屋顶上,一道黑影注视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摸出腰间信鸽,将一张密信系在它脚上放飞。随着信鸽远去,更大的危机,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
“快!扶大人去西跨院!” 县令满脸烟灰,官袍下摆还沾着未熄的火星,却顾不上拍打,声嘶力竭地指挥着衙役。两名衙役小心翼翼地架起林长安,苏允则由王洛半搀半抱,西人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满地瓦砾。林长安胸前的血迹己经干涸,凝成暗红色的痂,苏允每走一步都忍不住闷哼,她苍白的唇上还残留着血丝,周身那层若有若无的微光早己消散,可王洛的眼神却仍不时落在她身上,满是疑惑与担忧。
衙署外,此起彼伏的呼救声与水桶碰撞声交织成一片。无数百姓举着盆桶,自发加入救火队伍,老人小孩都在街边传递水桶,年轻壮汉则冲进火场,试图阻止火势蔓延。“这边再加些水!别让火窜到绸缎庄去!”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人群立刻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向火势最猛的地方。火把的红光与冲天的火焰交相辉映,将每个人的脸庞都映得通红,汗水混着烟灰顺着脸颊流下,却无人在意。
整整一夜,县衙上下与百姓们未曾合眼。当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火势终于得到控制。整条街道狼藉一片,焦黑的梁柱歪歪斜斜地倒在路边,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与血腥味。衙役们瘫坐在地,手中的水桶 “哐当” 落地;百姓们靠在墙边,大口喘着粗气,有的衣服被烧出大洞,有的手上磨出了血泡,却都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县令强撑着疲惫的身躯,安排衙役安置受伤百姓、统计损失。“所有人都去歇着,三日后开堂议事。” 他挥了挥手,声音里满是疲惫。。
苏允是被药香唤醒的。
睁开眼时,床帐上还飘着几缕焦痕,提醒着她那场惨烈大火。浑身像被巨石碾过般酸痛,灵气耗尽后的空虚感如附骨之疽,身上被火灼伤的部位裹着清凉的药膏,却仍有丝丝缕缕的灼痛传来。她挣扎着起身,扶着门框踉跄出门,正撞见林仵作蹲在廊下的药炉旁,白发被风吹得凌乱,铜锅里蒸腾的药气混着药香,弥漫在小院里。
“醒了?” 林仵作头也不回,枯瘦的手搅了搅药汤,“脸色比死人还难看。”
苏允扯出个苍白的笑,倚着廊柱坐下:“师傅,我只是虚弱,并无大碍。” 话虽如此,嗓音却沙哑得厉害,像是被火燎过。
小院外,本该热闹的衙署静得可怕。风掠过焦黑的断壁残垣,卷起几片灰烬。苏允望着空荡荡的庭院,突然想起那晚冲天的火光,以及黑衣人寒光闪闪的刀刃,不由得沉了脸:“安和县…… 怎么样了?”
“衙署塌了半边,三十六个衙役重伤,好些人都抬回家养着了。” 林仵作往炉子里添了块炭,火苗 “噼啪” 炸开,“黑衣人这次…… 来势汹汹。”
苏允攥紧袖口,想起护着林长安时灵气耗尽的瞬间,心有余悸:“林大人和王洛呢?他们……”
“王洛中了两刀,伤到了肺腑,到现在还咳血。” 林仵作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担忧,“林大人一首没醒,大夫说他一介书生,受了惊吓,又被火烟呛伤了心肺,怕是得养上些时日。” 他顿了顿,从药罐里舀出半碗汤药,“喝了吧,补气血的。”
苏允接过药碗,滚烫的药汁顺着喉咙滑下,却暖不了心底的寒意。黑衣人为何要杀林长安?他们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而她动用灵气的事,又有多少人看见了…… 无数疑问在脑海中盘旋,她望着药碗里翻涌的气泡,突然觉得这场大火,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前奏。
残月还悬在天边时,苏允己踩着青瓦跃上屋顶。晨雾裹挟着露水漫过衣襟,她盘腿而坐,双目微阖,试图捕捉黎明前那丝若有若无的灵气。指尖掠过的气流中,灵力如游丝般微弱,她却固执地牵引着它们融入经脉 —— 这点灵气,或许能在下次危机来临时,多护住一个人。
三日后,苏允站在衙署残存的偏厅前。焦木焚后的焦糊味还未散尽,新换的窗纸在风中簌簌作响。县令与师爷早己伏案整理文书,案头堆满了伤亡衙役的抚恤清单。
“吱呀 ——” 雕花木门被推开,林长安在衙役搀扶下缓步而入。他换了身素白长衫,苍白的脸色与衣料几乎融为一体,唯有眉峰紧蹙间,还残留着几分与黑衣人对峙时的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