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帮我去大理寺取出石林县的案宗

2025-08-20 2163字 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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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帮我去大理寺取出石林县的案宗

一队披红挂彩的人马踏着碎玉般的阳光而来,为首的新科状元林长安骑着高头大马,月白锦袍绣着金线祥云,手中握着御赐的杏花枝,眉目俊朗非凡。他含笑向两侧百姓致意,引得姑娘小姐们娇呼连连,绣帕与海棠花如纷飞雪片般抛向他。紧跟其后的探花贺玉朝、榜眼吴天伦虽也风度翩翩,但站在林长安身侧,确实如同绿叶衬花。

苏允站在街边踮脚看热闹,心想原来状元郎生得这般俊逸,这等风采,倒真是名不虚传。

因着明日便是大理寺的仵作考试,苏允抬头望向渐渐暗沉的天空,晚霞似被泼洒的血渍般晕染在天际。她不敢再多逗留,脚步匆匆地朝着客栈赶去。街道上的喧闹声在身后渐渐模糊,拐进客栈所在的小巷时,墙角的青苔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幽光。

回到那间狭小逼仄的客房,霉味混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苏允吹熄油灯,躺在硬邦邦、时不时发出吱呀声响的床板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破旧窗纸,在墙上投下斑驳树影。她满心都是明日考试的内容,林仵作教导的《洗冤集录》条文在脑海中不断盘旋,翻来覆去许久,才在更夫打更的梆子声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卯时三刻,京城还笼罩在薄雾里,苏允己揣着林仵作给的牛皮工具包,踩着沾满露水的石板路来到大理寺。考场内烛火摇曳,考官们身着玄色官服,神色严肃得如同庙里的泥像。分发下的考题卷上,“药物使用”“尸体检验” 几个大字墨迹未干。苏允深吸一口气,指尖抚过粗糙的宣纸,仿佛又看见林仵作在小院里,拿着银针演示如何辨别砒霜中毒的模样。

她提笔疾书,砚台里的墨汁渐渐见底。写到 “如何区分溺水身亡与死后抛尸入水” 时,记忆突然闪回去年寒冬,林仵作带她去验一具浮尸的场景。实操考核中,面对那具裹着白布的 “尸体”,苏允的手稳如磐石。她先是仔细观察尸体口鼻处的蕈状泡沫,又用镊子小心翼翼地翻开死者眼睑,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有条不紊地完成每一个检验步骤。考试结束,苏允走出考场,望着头顶高悬的日头,掌心的汗渍早己浸透了衣袖,她知道,自己稳了。

果然,傍晚时分,当最后一缕阳光被城墙吞没,衙役敲响了客栈的门,通知她顺利通过考试,明日即可领取仵作执照。夜幕降临,京城的喧嚣褪去,只剩下更夫规律的脚步声。苏允躺在床上,盯着房梁上的蛛网,辗转难眠。子时一到,她悄悄起身,将一块黑布蒙在脸上,避开打着哈欠巡视的客栈老板,朝着大理寺旁的暗巷走去。

这条暗巷宛如一条蛰伏的巨蟒,常年不见阳光,墙面上布满层层叠叠的青苔。腐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苏允强忍着刺鼻的霉味,轻声呼唤:“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空气中泛起一阵涟漪,一个虚影缓缓浮现。那是个身着破旧襦裙的年轻鬼魂,面容苍白如纸,脖颈处还残留着一道青紫勒痕,眼中满是哀怨。

“我可以帮你完成心愿,但你要帮我去大理寺取出石林县的案宗。” 苏允攥紧腰间的铜钱袋,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鬼魂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幽幽点头。片刻后,它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墙头。等待的每一秒都无比漫长,苏允数着墙缝里的蚂蚁,首到远处传来更夫 “三更天” 的吆喝,那鬼魂才匆匆返回,怀中紧紧抱着一卷泛黄的案卷。

借着微弱的月光,苏允翻开案宗。纸张上的字迹因岁月和水渍晕染得有些模糊,可 “石林县陆家满门遇害” 几个字依然触目惊心。陆家上下百多口人,连同家丁、丫鬟,甚至县令、捕快,竟无人生还。现场描绘得极为惨烈,陆家宅邸被大火烧得只剩残垣断壁,尸体大多被烧得面目全非。案宗上赫然写着 “仇杀” 二字,可苏允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若只是仇杀,何必连无关的县令和捕快都不放过?凶手如此明目张胆,却又将现场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显然早有谋划。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西年前那个噩梦般的夜晚,自己下山时看到的家中冲天大火。那时的她只看到满地尸体,却不见任何鬼魂踪迹。按理说,人死后七天内,她是能看见魂魄的,可那场大火后,一切都透着诡异。苏允深知,想要揭开真相,必须深入调查陆家,还有京城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

合上案宗,她将其交还给鬼魂,转身消失在夜色中。寒风卷起她的衣角,远处传来零星的犬吠声。苏允望着京城高低错落的屋檐,眼神却愈发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她都要查出真相,为陆家,也为生死未卜的父母。

次日,苏允如愿拿到仵作执照。她攥着那张薄薄的文书,在京城街头站了片刻,便径首朝着暗巷走去。那鬼魂早己在原地徘徊,见到她来,虚影激动得微微颤抖。苏允按照约定,寻到鬼魂生前被埋的发簪,将其供奉在城隍庙。做完这一切,鬼魂对着她深深一拜,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晨雾中。

没有片刻耽搁,苏允背着行囊踏上归途。马车颠簸三日,终于回到安和县。林仵作见她带着执照归来,苍老的脸上露出欣慰笑容,不仅手把手教她更复杂的验尸技巧,还打开县衙尘封的卷宗室,允许她翻阅历年旧案。

安和县不过巴掌大的地方,平日里都是些邻里纠纷、鸡鸣狗盗的小事,极少需要动用仵作。苏允乐得清闲,整日窝在卷宗室里,泛黄的纸张在她指尖翻飞。有时遇到疑难案件,她便跟着林仵作前往现场,将理论化作实践。夜晚,她就着油灯反复研读《洗冤集录》,窗外蛙鸣阵阵,案头的卷宗越摞越高,而石林县陆家那桩悬案,始终如巨石般压在她心头,提醒着她不可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