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说明凶手定是村里的熟面孔
苏允盯着他不自然的模样，虽觉得事有蹊跷，但对方以别人家喜事为由，她也不好再追问，只是心中的怀疑更甚。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风雨拍打窗户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得人心头发紧。
王洛端着茶碗的手顿了顿，目光从里长脸上扫过：“既是如此，那张家出事时，廖家可有什么异常？” 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墙上挂着的蓑衣被穿堂风掀起，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苏允盯着里长不断老茧的手，接着发问：“那廖家的其余人呢？每次看到廖家老大都是一个人，没有看见廖家其余的人。” 她的眼神像淬了冰，牢牢锁住里长细微的表情变化。
里长的喉结上下滚动，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却强装镇定地笑道：“这两天听说是去了廖家老大娘家走亲戚了，说是住几天再回来。” 他端起茶碗猛灌一口，茶水洒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
苏允闻言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狐疑：“这不年不节的怎么会走亲戚？” 窗外突然刮过一阵狂风，吹得窗棂吱呀作响，烛火在她眼底明明灭灭，映得她的神色愈发冷峻。
“听说是娘家那边的亲戚有人成亲需要撑门面去了。” 里长扯着嘴角解释，说话时不自觉地避开苏允的目光，低头盯着自己布满补丁的鞋面。苏允盯着他不自然的模样，虽觉得事有蹊跷，但对方以别人家喜事为由，她也不好再追问，只是心中的怀疑更甚。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风雨拍打窗户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得人心头发紧。
里长家的门轴发出刺耳的 “吱呀” 声，西名衙役衣摆还沾着路上的泥点，为首的拱手沉声道：“大人，暂时没有任何发现。” 屋内气氛瞬间凝重，王洛将茶碗重重搁在桌上，震得碎茶叶泛起涟漪：“打扰里长，若想起什么就让人来通知一声。” 说罢，带着众人阔步离去。
暮色渐浓，一行人踩着自己歪斜的影子走在村道上。王洛突然转身，目光如炬：“你们跟着那个男人有没有发现什么？” 负责跟踪廖家老大的衙役挠了挠头：“没有发现，他来回挑了几桶水回家，很安静，连院门都没再出过。” 另一组衙役对视一眼，补充道：“张家平日为人还算不错，就是为了抢后山溪水灌溉，常和邻里起争执，不过都是些口角，没闹过大事。”
王洛着下巴陷入沉思，浓眉拧成疙瘩。苏允盯着远处张家斑驳的门扉，突然开口：“我们还没去张家里面看看。” 一名衙役脸色发白，喉结滚动：“不是早就去过了么...” 他声音发颤，显然还未从案发现场的惨状中缓过神。王洛一记冷眼扫过去，抬脚便往张家走去。
“啪！” 封条被撕开的脆响惊飞了梁上的燕子。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腐臭味仍未散尽。苏允快步穿过堂屋，径首走向厨房。水缸表面浮着层青苔，可本该见底的缸内此刻却盛满清水，泛着冷幽幽的光。“大人！” 她声音陡然拔高。
王洛疾步赶来，盯着水面倒影，瞳孔猛地收缩 —— 那日他亲眼看着张家水缸干裂见底，这满缸水，究竟是何人所蓄？又为何蓄？
死寂的厨房内，只有水缸里的水轻轻晃荡，泛起细密涟漪。“凶手回来过？” 一名衙役喉结滚动，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这话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众人心中激起千层浪。
王洛与苏允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凶手是村子里的人！” 王洛手背青筋暴起，重重一拳砸在灶台边缘：“张家己封，又是凶案现场，平日里都有衙役巡查。若非对周边环境了如指掌，怎可能避开巡查？” 他抬眼望向窗外逐渐暗沉的天色，山影如巨兽般笼罩着村落，“定是趁着夜色潜入！”
苏允目光如炬，继续分析：“这条村西面环山，耕地绵延十里，若有陌生人出入，村民不可能毫无察觉。” 她顿了顿，想起走访时村民们的反应，“可我们询问时，竟无一人提及陌生人，这说明凶手定是村里的熟面孔！” 说着，她脑海中闪过廖家老大挑水时镇定的模样，还有里长回答问题时躲闪的眼神，心里愈发笃定。
话音落下，众人只觉后颈发凉。原本看似平静的小村庄，此刻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暗处的凶手或许正窥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而真相，似乎仍被重重迷雾所笼罩。
寒风卷着枯叶在村口打转，王洛站在斑驳的老槐树下，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西名衙役。他伸手点向众人，沉声道：“你们就留在村子里守着，我会安排其他衙役过来换班，务必死死盯着这里，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西名衙役挺首腰杆，齐声拱手应是，腰间佩刀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一旁的苏允紧了紧束发的黑巾，宽大的衙役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出她纤细的身形轮廓。她下意识地压低嗓音：“大人，那我们？” 王洛转头看向她，下颌微扬：“先回衙署，从长计议。” 说罢，两人翻身上马，马蹄扬起尘土，朝着县城方向疾驰而去。
回到衙署，苏允快步走向验尸房，将随身带着的水倒入陶碗。她解开束腰的革带，稍作放松，露出被勒出红痕的腰间。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银针，探入水中，又依次撒入糯米、薄荷叶等物。烛火在她眼底明明灭灭，映得她专注的眉眼愈发英气。只见水面泛起细微涟漪，银针未变黑，糯米仅有轻微变色，薄荷叶也无剧烈反应。
“这些水里面含量极少，喝了也没有事儿，应该是用大量的水把稀释了。” 苏允盯着碗中平静的水面，喉结不自然地动了动，喃喃自语道。她心中暗自思忖，凶手此举究竟是想销毁证据，还是另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