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抢来

2025-08-18 2452字 2阅读
左右滑动可翻页

常知乐深吸一口气,将纸条小心折好,连同白玉药盒紧紧攥在手心。

她抬起头,看向还在跟锦官儿眉来眼去的福生,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却异常坚定:

“福生,回去告诉奚将军,药我收到了,让他好好养伤,别瞎操心,他的心意……我记心里了。还有,”

她顿了顿,加重语气,“告诉他,他的话,我也记住了。一个字都不会忘。”

“行!包在我身上!”福生一拍胸脯,站起来。

“那我走了,你自己也小心点,手腕记得抹药!

将军说了,留疤了以后嫁不出去他可不负责。”

他临走还不忘开句玩笑,然后风风火火地拉开门,像阵风似的卷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

铺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福生留下的一股子汗味和风尘仆仆的气息。

锦官儿看着常知乐紧紧攥着药盒和纸条,重重叹了口气:“他这哪里是送药,是把自己的命都托付给你一点了。”

常知乐低头,看着手心冰凉温润的白玉盒。

她知道锦官儿的意思。

奚池舟在生死边缘,还记挂她这点小伤,送来这药膏,更送来这句比药膏更重要的警示。

“我知道。”她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所以,三天后的宴会,我非去不可。”

锦官儿这次没有立刻反驳。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最终像是认命般,指着那白玉盒:

“行!你牛!老子服了,赶紧!把那金贵的膏药抹上!别浪费了人家奚将军一片心意!还有那纸条……收好了!”

他语气依旧凶巴巴的,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和担忧。

常知乐默默点头,小心地打开白玉盒。

一股极其清冽,带着奇异生机的药香弥漫开来。

她用手指沾了一点晶莹剔透的膏体,轻轻涂抹在手腕的擦伤上。

她着贴身藏好的玉坠,又感受着手腕上药膏带来的清凉。

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三天后,公冶府。

马车停在雕梁画栋的朱漆大门前,常知乐深吸一口气,才扶着锦官儿的手下了车。

锦官儿今日扮作她的随行仆役,穿着朴素的灰布短打,低眉顺眼,但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

“记住我说的话,”锦官儿借着扶她的动作,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气流。

“坠子,闭嘴,装傻。”

常知乐不着痕迹地点点头,手心微微汗湿。

那枚温润的玉坠被她用细绳穿了贴身挂在颈间,紧贴着肌肤,仿佛一颗不安跳动的心脏。

就在她准备踏上台阶时,另一辆更为宽敞的马车也稳稳停住。

车帘掀开,青锋率先跳了下来,动作麻利地放下脚凳。

然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下车。

是奚池舟。

他穿着一身深青色常服,脸色在府门前明亮的灯笼映照下,显的有些苍白,不过整体状态似乎好了许多。

常知乐站在原地,看着奚池舟对她微微颔首。

“奚将军。”常知乐定了定心神,行了个礼。

“常姑娘。”奚池舟的声音比往日低沉沙哑许多,但依旧清晰。

他目光扫过锦官儿,并未多问。

两人在引路仆役的恭敬引领下,一同进入府邸。

府内灯火通明,丝竹之声隐隐传来。

引路的婢女将他们引入一座布置得雅致又不失奢华的阁楼。

阁楼内,气氛比预想的更热闹一些。

公冶听鸢一身娇俏鹅黄衣裙,正试图逗弄长庚,长庚却神色恹恹,兴致缺缺。

见常知乐进来,长庚立刻从座上弹起:“常姑姑!奚叔叔!”小脸上绽开笑容。

公冶听鸢小嘴一撇,方才她怎么逗他都不笑,这会儿倒笑开了花。

不过……她目光转向奚池舟,也被那人的风姿惊艳了一瞬。

“五哥,那人便是奚池舟奚将军?”她扯了扯身旁公冶惊鸿的衣袖,悄声问。

公冶惊鸿一身暗紫云纹常服,昳丽慵懒,斜倚在软榻上。

他眼皮微抬,唇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嗤笑:“正是,奚老将军的嫡孙,奚池舟。”

“想不到这般年轻,模样也……挺俊俏”公冶听鸢认真打量。

“怎么?瞧上了?”公冶惊鸿闲闲打趣。

“才没有!”公冶听鸢险些嚷出声。

天地良心,她心里只装得下锦官儿一个!不过是欣赏那张脸罢了,才见一面,谈何喜欢?

公冶惊鸿眸光沉沉落在常知乐身上,半晌,忽地开口:

“听鸢,你说……让这位常姑娘做你五嫂如何?”

公冶听鸢眼睛一亮,刚想说好,又猛地顿住:

“可她……她是三哥的恩人。我瞧着,三哥待她也…非同一般。反正我没见三哥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过。”

“那不正好?”公冶惊鸿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抢他心上人,岂不有趣?”

言罢便起身,径首往常知乐走去。

公冶听鸢愣在原地,忧心忡忡地看向常知乐,心中五味杂陈。

她这位五哥……绝非善类。

念头方起,公冶长垣便到了。

公冶惊鸿尚未与常知乐搭上话,顾及父亲颜面,只得悻悻然坐回原位。

公冶长垣携一同来。

妇人一身宝蓝长裙,外罩姜黄对襟上衣,眉眼弯弯,瓜子脸莹润,嘴角噙着温婉笑意,与公冶听鸢有七八分相似。

想来便是公冶长垣的续弦正妻,公冶听鸢与公冶惊鸿的生母。

她身后跟着阿依娜,今日一身水红长裙,亦是温婉可人。

自进门起,常知乐便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公冶府众人。

她留意到了公冶惊鸿意图接近的动作,当时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幸而被公冶长垣夫妇打断。

这一家子确是俊男美女,光彩照人。

置身其间,她只觉自己格格不入——不够温柔,不够良善,衣饰更是素净寡淡。

心中暗叹,果然比不得人家天生的好皮囊。

环顾满室,从公冶长垣到长庚,再到奚池舟,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人物?

她悄悄吁了口气,心道日后定要寻个顶顶俊俏的郎君,好生改善一下后代血脉……(思绪飘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