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刃交击的脆响如骤雨般密集,碰撞出的火花在阳光下炸开又熄灭,混着远处忍术轰鸣的震耳欲聋,织成一张让人窒息的战场之网。
宇智波羽的指尖在腰间刀柄上轻轻,冰凉的触感顺着指腹蔓延开。腰间的宇智波族徽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像一块凝了霜的血玉。她嘴角勾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语气里却裹着冰碴:“有点意思。”脚下的雷遁查克拉正丝丝缕缕地溢出,每一步落下都带起细微的电光,像捕食者收紧的爪尖,步步紧逼面前己坠入幻术的女人。“可惜啊,遇到的是我。”
话音刚落,月桃耳中的鹰啼骤然拔到极致,尖锐得仿佛能将耳膜捅出个窟窿。眼前本就旋转的旋涡突然加速,像是被无形的手猛地攥紧,转速快得让人头晕目眩。下一秒,无数只鹰影从旋涡深处冲涌而出——展开的翅膀带起呼啸的风声,利爪撕裂空气时锐响如刀割,甚至有柔软的羽毛擦过脸颊,带着真实的触感拂过皮肤……所有感官都被这幻境死死攥住,让她在刀光剑影的战场里,彻底分不清哪道是真实的刀锋,哪道是虚幻的影子。
“可恶……”月桃狠狠咬碎了牙,舌尖瞬间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疼痛像根针,勉强刺破了混沌的神经。她太清楚这幻术的厉害——宇智波羽最可怕的地方,从不是用写轮眼蛮横地撬开别人的精神,而是用那只名为秀子的鹰的啼鸣做引线,用周遭的兵刃声、喊杀声做诱饵,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把那些精心编织的幻觉当成铁打的真实。就像现在,她明明在心里嘶吼着“旋涡是假的”,双腿却不听使唤地发颤,身体本能地想后退,想躲开那些扑到眼前的“鹰”。
羽望着她踉跄后退的脚步,猩红写轮眼里的勾玉转得更快了,像两只飞速旋转的血色陀螺。“留下吧,”她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像刀鞘里探出的锋芒,“既然这么喜欢在战场上跑,那就在这儿扎根,永远别回去了。”
话音未落,秀子振翅又是一声长唳。这一次,幻境里的旋涡突然炸开,无数碎片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快得像从未存在过。月桃猛地晃了晃头,混沌的视线骤然清明——她还站在原地,手里的刀刃离羽的脖颈只有寸许,而远处泉奈和扉间的身影正缠斗得难分难解,刀光碰撞的脆响几乎要掀翻天空。原来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不过是战场上转瞬即逝的幻觉。
冷汗顺着月桃的脊背蜿蜒而下,瞬间浸湿了贴身的里衣,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望着羽那双依旧猩红的眼睛,第一次觉得“幻之白鸟”这个名号,比族里人私下叫的“宇智波的疯子”更让人头皮发麻。这哪里是轻盈的白鸟,分明是用幻觉锻造成利爪的鹰,正用那双写轮眼,冷冷地盯着自己这块到嘴的猎物。
胜负早己分晓,又或者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就在羽的刀刃即将划破月桃的脖颈,空气里己泛起死亡的寒意时,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炸响:“水遁——水龙弹之术!”“火遁——豪火龙之术!”
蓝色水龙与赤色火龙轰然相撞,掀起的水蒸气瞬间弥漫开来,像一张巨大的湿网罩住了这片区域。羽的视线被白茫茫的水雾彻底遮挡,周遭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轮廓。
“噌——”浓雾中突然刺出几枚手里剑,寒光在雾里一闪而过。还没等羽抬刀格挡,泉奈己如鬼魅般瞬身到她面前,手中长刀旋出一道银弧,精准地将暗器打落在地,金属碰撞声清脆刺耳。“随意动别人的妹妹,可不太体面啊,白毛。”他的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冷傲,目光扫向雾中某个方向。
“哼。”扉间的轻哼从雾里传来,带着几分不屑,下一秒便有衣袂破空声响起——他己带着月桃退到远处。
“别太小瞧人,千手家的。”羽的声音冷了几分,抬眼看向雾中,“秀子。”
听到主人的呼唤,秀子猛地扇动翅膀,强劲的气流如无形的手,瞬间将周围的水雾撕开一道裂口。阳光重新洒落,照亮了对峙的双方。
宇智波羽与泉奈并肩而立,猩红的写轮眼在眼眶里转动,目光如炬;千手扉间则扛着昏迷的月桃,蓝色的眼眸里满是警惕。眼看局势僵持,扉间显然不愿恋战,脚步微动便要带着人脱身。
就在羽和泉奈准备追击的瞬间,远处传来一声震彻天地的暴喝:“木遁——树界降临!”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仿佛有巨兽在地下苏醒。下一秒,无数粗壮的树木拔地而起,枝繁叶茂的树冠迅速交织成网,将整个战场笼罩其中,硬生生为这场厮杀画上了休止符。
千手柱间,觉醒了木遁。
但千手一族并未趁势追击,树木的阴影里很快传来撤退的动静,他们带着伤员,借着树林的掩护迅速消失在视野里。
秀子从空中俯冲而下,缩小身形后落在羽的肩头,翅膀还在微微颤动。羽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它的羽毛,秀子也侧过头,用喙蹭了蹭她的脸颊——这是她们每次战斗后都会做的事,像在互相拍着肩膀说“干得不错”。
斑的身影也很快出现在不远处,他大步走来,目光在泉奈和羽身上仔细扫过,见两人虽有狼狈却无重伤,紧绷的下颌线才稍稍松弛,眼底的担忧淡了几分。
林间的风穿过枝叶,带着草木的气息,吹散了最后一丝硝烟。这场短暂的交锋落幕了,但属于宇智波与千手的战争,显然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