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吼谷内,地狱的画卷猝然展开!
巨石如雨,毒烟弥漫,淬毒的弩箭撕裂空气,惨叫声、爆炸声、岩石滚落声交织成毁灭的交响。砂隐“断金”军团的士兵如同被卷入绞肉机,成片倒下。鲜血瞬间染红了谷底干燥的沙地,汇聚成刺目的溪流。
“防御!稳住!不要乱!”指挥官铁砂的嘶吼如同惊雷,穿透混乱的声浪。他目眦欲裂,亲眼看着身边几名亲卫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砸成肉泥,或被毒箭洞穿咽喉。巨大的悲愤和身为指挥官的职责瞬间压倒了恐惧,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刀,刀身灌注风遁查克拉,发出刺耳的嗡鸣!
“土遁班!‘磐石’阵型!快!”铁砂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喝啊——!”残存的土遁忍者强压恐惧,在各级小队长的嘶吼下,爆发出最后的查克拉!他们双手狠狠拍向地面,不顾身边不断倒下的同伴!
“土遁·土流城壁!”
“土遁·土牢堂无!”
“土遁·多重土流壁!”
轰隆!轰隆!轰隆!
一道道厚实的土墙在狭窄的谷道中拔地而起!虽然仓促,虽然被落石砸得摇晃、被毒烟侵蚀,但它们如同绝望中伸出的臂膀,为混乱的士兵提供了短暂的喘息之机!士兵们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疯狂地涌向土墙之后,蜷缩着身体,躲避着致命的箭雨和落石。
“风遁班!听我号令!”铁砂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站在一处相对完好的土墙后,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两侧崖壁,“目标!左翼崖顶!三、二、一!风遁·大突破!放!”
“风遁·大突破!”
“风遁·真空波!”
“风遁·压害!”
数十名风遁忍者同时怒吼!狂暴的飓风如同脱缰的野马,汇聚成一股巨大的、撕裂空气的龙卷,带着砂隐最后的愤怒,狠狠撞向左侧崖壁上方弩箭最密集的区域!
呜——!!!!
狂风呼啸!卷起的沙尘瞬间遮蔽了视线!密集的弩箭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硬生生吹散、搅碎!崖壁上传来几声闷哼和重物坠地的声音!左侧崖壁的火力瞬间减弱!
“右翼!目标!右翼!风遁·大突破!放!”铁砂抓住战机,再次怒吼!
又是一股狂暴的风龙卷,狠狠撞向右侧崖壁!同样取得了效果!
“医疗班!救人!快!”铁砂的声音嘶哑,他看到无数伤员在痛苦呻吟,毒烟仍在弥漫。幸存的医疗忍者冒着箭雨,在土墙间穿梭,用尽最后的解毒剂和绷带,试图挽救生命。
“傀儡班!压制入12落石!掩护部队后撤!”铁砂看到峡谷入口被巨石封死,那是唯一的生路!
几名砂隐傀儡师操控着伤痕累累的傀儡,悍不畏死地冲向入口方向!傀儡的手臂化作巨大的钻头或重锤,狠狠砸向堵路的巨石!碎石飞溅!虽然缓慢,但入口在一点点被打开!
“根”部忍者显然没料到砂隐在如此重创下还能组织起如此凶猛的反击。崖壁上的指挥官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为冰冷的杀意。
“哼!垂死挣扎!起爆符阵!引爆!”冰冷的声音通过查克拉扩音,响彻峡谷!
轰!轰!轰!轰!轰!轰!轰!
比之前更加密集、更加恐怖的爆炸声在峡谷深处、两侧崖壁、甚至入口附近同时炸响!这不是落石,而是预先埋设的、海量的起爆符被同时引爆!
地动山摇!整个峡谷仿佛要崩塌!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碎石、沙尘、硝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刚刚竖起的土墙如同纸糊般被撕碎!躲在后面的士兵被瞬间掀飞、撕裂、掩埋!砂隐刚刚稳住一点的阵型,再次被炸得七零八落!
“咳咳咳……”“救命……”“我的腿……”
惨叫声比之前更加凄厉!爆炸的烟尘混合着毒烟,形成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致命的混沌!能见度瞬间降至最低!
“不要慌!向入口!向入口移动!”铁砂也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口鼻流血,但他挣扎着爬起来,嘶声力竭地大吼!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耳朵里只有轰鸣,但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趁着爆炸制造的混乱和烟尘,必须冲出去!
残存的砂隐士兵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在各级军官的嘶吼下,如同无头苍蝇般,朝着入口方向亡命奔逃!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在碎石和硝烟中跌跌撞撞,只求一线生机!
“弩炮!覆盖入口!别让他们跑了!”崖顶的“根”部指挥官厉声下令!
咻咻咻——!!!
威力巨大的弩炮箭矢再次呼啸而至!封锁着入口区域!但烟尘太大,准头大失,大部分箭矢射入了混乱的人群或岩壁,只有少数倒霉的士兵被击中!
“撤!”崖顶的“根”部指挥官看着下方被浓重烟尘彻底笼罩、混乱不堪的峡谷,以及那不断涌向入口的砂隐残兵,果断下达了撤退命令。他们分部的任务本就是最大程度杀伤、制造混乱、摧毁砂隐有生力量,而非与困兽犹斗的砂隐残兵在烟尘中死磕。目标己超额完成,没必要再浪费宝贵的“根”部力量。
“根”部忍者如同鬼魅般,迅速从崖壁的隐秘通道撤离,消失得无影无踪。
峡谷内,致命的箭雨终于停止。只剩下爆炸的余波在回荡,伤者的哀嚎在弥漫的烟尘中显得格外微弱。砂隐的残兵如同溃堤的洪水,疯狂地从被傀儡师勉强打开的入口缝隙中涌出!
当铁砂最后一个踉跄着冲出峡谷入口,扑倒在滚烫的沙地上时,他回头望去。风吼谷的出口依旧被巨石封死,入口处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烟尘,如同地狱的巨口在喷吐着死亡的气息。谷内隐约传来的呻吟声,如同地狱的挽歌。
“清点人数……救治伤员……构筑临时防御……”铁砂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他挣扎着站起身,看着身边如同从血池里捞出来的、眼神呆滞、浑身颤抖的士兵,心中一片冰凉。
半个时辰后,绕过风吼谷,一片相对避风的沙丘下。
临时营地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伤疤。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焦糊味和草药味。呻吟声此起彼伏,压抑的哭泣声偶尔响起,又迅速被军官的呵斥声压下去。
铁砂靠在一块冰冷的岩石上,任由医疗忍者包扎着他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手中那份刚刚统计出来的伤亡报告。
出发时:一千五百余人。
冲出峡谷后:九百余人。
其中:重伤失去战斗力者:一百余人。
轻伤可勉强行动者:三百余人人。
阵亡与失踪者:七百余人!
超过一半的袍泽,永远留在了那条被诅咒的峡谷里!其中还包括了几乎大部的土遁班、风遁班精锐和傀儡师!
“指挥官……”副官的声音带着哭腔,递上一份染血的名单,“各小队队长……阵亡七人,重伤五人……医疗班长……殉职……工程部队……几乎损失殆尽……”
铁砂的手剧烈地颤抖着,几乎握不住那张轻飘飘却重如千钧的纸。他猛地闭上眼,两行滚烫的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尘土,无声地滑落。
这不是战斗,这是屠杀!一场由团藏精心策划、利用地利、情报和绝对力量优势进行的、赤裸裸的屠杀!
“黄沙堡……”铁砂猛地睁开眼,眼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和冰冷的绝望,“团藏……此仇不共戴天!”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传令!就地休整!优先救治伤员!清点剩余物资!所有还能动的忍者,轮流警戒!派出斥候小队,方圆二十里内严密侦查,防止敌人再次偷袭!”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这片临时营地中那些疲惫、惊恐、悲伤的面孔,声音低沉而坚定:“告诉兄弟们……我们活下来了!砂隐的脊梁没有断!死去的兄弟不会白死!他们的血……终将让团藏……血债血偿!”
“是!指挥官!”副官用力抹去眼泪,挺首腰板应道。
铁砂看着副官转身离去的背影,又望向远处那座在夕阳余晖下如同染血巨兽般的黄沙堡轮廓,缓缓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风吼谷的断金之殇,只是开始。真正的复仇之路,才刚刚踏上。而前方,是更加深沉的绝望,还是浴血重生的希望?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砂隐的血,不能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