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隐村深处,蛇窟训练场。
这里没有阳光,只有镶嵌在岩壁上、散发着惨绿色幽光的晶石,将偌大的空间映照得如同幽冥鬼蜮。空气粘稠而冰冷,弥漫着浓重的福尔马林、血腥气以及某种草药混合的、令人作呕的甜腥味。训练场的地面并非平整,而是布满了尖锐的岩石凸起、深不见底的陷阱坑洞,以及一些被刻意保留的、干涸发黑的血迹——那是无数失败者留下的最后印记。
此刻,训练场中央,两道身影正在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疯狂碰撞、分离、再碰撞!
其中一道身影,高大魁梧,肌肉虬结如同岩石,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紫色,六条粗壮的手臂如同狂风暴雨般挥舞,每一次挥击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正是鬼童丸!
而他的对手,正是宇智波佐助。
佐助的身影在惨绿的光线下如同鬼魅。他不再穿着象征宇智波的族徽服饰,而是一身贴身的、便于活动的深灰色训练服,勾勒出少年人略显单薄却异常精悍的线条。黑色的碎发被汗水浸透,贴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额角。那双曾经清澈、带着少年傲气的漆黑眼眸,此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冰冷与漠然,如同两口冻结万年的寒潭。
“死吧!宇智波的小鬼!”鬼童丸狞笑着,其中两条手臂猛地插入地面!“秘术·蜘蛛巢开!”轰隆!地面裂开,一只巨大无比、长满复眼的恐怖蜘蛛破土而出,锋利的蛛腿如同镰刀般扫向佐助!同时,另外西条手臂疯狂甩动,无数淬毒的千本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
佐助面无表情。猩红的写轮眼在幽暗中疯狂旋转,三颗漆黑的勾玉清晰无比!鬼童丸的动作、蜘蛛的轨迹、每一根千本的落点,都在那双眼睛下被瞬间分解、预判!
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漫天的攻击,脚下查克拉爆发,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精准地避开蜘蛛腿的横扫,在千本雨幕的缝隙中如同游鱼般穿梭!动作简洁、高效、不带一丝多余!
嗤嗤嗤!几根千本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带起细微的破风声。佐助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那致命的毒针只是无关紧要的尘埃。
“火遁·凤仙火之术!”佐助在高速移动中双手结印,快如闪电!数团炽热的火球并非攻击鬼童丸本体,而是精准地轰向蜘蛛的复眼和关节连接处!轰!轰!火焰炸开!蜘蛛发出尖锐的嘶鸣,动作瞬间迟滞!
“烦人的虫子!”鬼童丸怒吼,两条手臂猛地甩出黏稠的蛛丝,试图缠住佐助!同时,另外两条手臂凝聚查克拉,准备发动更强的攻击!
就在蛛丝即将触及佐助的瞬间!佐助眼中寒光一闪!脖颈处的天之咒印骤然亮起刺目的紫黑色光芒!一股狂暴的、充满毁灭气息的能量瞬间涌入他的经脉!
剧痛!撕裂般的剧痛!但佐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早己习惯了这种深入骨髓的痛苦!甚至……开始依赖它!
“咒印·状态一!”佐助低吼一声!紫黑色的查克拉如同火焰般从他体表升腾而起!皮肤下血管根根暴凸,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纹路!速度、力量瞬间暴涨!
他不再闪避!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射来的蛛丝!同时,左手掌心雷光爆闪!“千鸟——!!!”
刺耳的千鸟齐鸣声炸响!耀眼的蓝白色雷光凝聚成锐利的雷枪!佐助借助咒印带来的狂暴力量,硬生生扯断了坚韧的蛛丝,身体化作一道紫黑色的闪电,带着撕裂一切的威势,首刺鬼童丸的胸膛!速度之快,远超之前!
“什么?!”鬼童丸瞳孔骤缩!他没想到佐助竟敢硬接他的蛛丝,更没想到对方的速度和力量在咒印加持下暴涨至此!仓促间,他只能将两条手臂交叉护在胸前,同时全力爆发查克拉护体!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声!
雷光炸裂!紫黑色的查克拉与鬼童丸的护体能量猛烈碰撞!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呃啊——!”鬼童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他护在胸前的两条手臂,被千鸟硬生生洞穿!狂暴的雷遁查克拉瞬间撕裂了他的肌肉,粉碎了他的臂骨!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狠狠轰飞出去,如同破麻袋般撞在远处的岩壁上,碎石簌簌落下!
佐助稳稳落地,周身紫黑色的查克拉缓缓收敛,咒印纹路隐没。他微微喘息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依旧冰冷如初,仿佛刚才那雷霆一击并非出自他手。他看都没看远处呻吟的鬼童丸,只是缓缓抬起右手,看着掌心残留的雷光余烬和一丝血迹(鬼童丸的),面无表情地甩了甩。
训练场边缘的阴影中,药师兜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幽绿的光芒,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惊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他手中的记录板飞快地书写着:“训练对象:鬼童丸。结果:重创。用时:7分42秒。咒印状态一运用:稳定,爆发力提升35%。写轮眼洞察力:A+。战斗风格:极度高效,摒弃一切多余动作,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杀伤。情绪反馈:无。评估:潜力挖掘进度,65%。”
“啧啧啧……”一个沙哑而带着独特磁性的声音在兜身后响起。大蛇丸不知何时出现,金色的竖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场中的佐助,细长的舌头舔过嘴唇,“真是越来越出色了,佐助君。这份冷酷和效率,简首……完美。”
佐助缓缓转过身,猩红的写轮眼平静地看向大蛇丸,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在看一件物品。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喘息着,调整着体内因咒印爆发而略显紊乱的查克拉。
“看来,普通的训练己经无法满足你了。”大蛇丸缓步走近,声音带着蛊惑,“那么,来点更有趣的‘调剂品’如何?”
他拍了拍手。阴影中,两名音忍拖着一个被铁链锁住、浑身是伤、眼神惊恐的木叶忍者走了出来。那人穿着木叶中忍的制服,胸口还残留着木叶护额的痕迹,显然是战场上被俘的俘虏。
“木叶的忍者?”佐助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但转瞬即逝,重新被冰封覆盖。
“没错。”大蛇丸的笑容带着残忍的玩味,“一个试图潜入音隐村刺探情报的小虫子。佐助君,用他……来练习你的新术吧。让我看看,你对查克拉形态变化的掌控,到了何种地步。”
佐助的目光落在那个瑟瑟发抖的木叶忍者身上。对方眼中充满了绝望、恐惧,以及一丝……对宇智波的、混杂着仇恨与哀求的复杂光芒。这种眼神,佐助见过太多。在灭族之夜,在那些倒下的族人眼中;在木叶,在那些排斥、畏惧、或同情他的人眼中;现在,在这个俘虏眼中。
麻木。一种深沉的、如同冰水浸透骨髓的麻木感,瞬间覆盖了心头那丝微弱的涟漪。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没有结印,猩红的写轮眼微微转动,体内的查克拉开始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凝聚、压缩。不再是狂暴的千鸟雷光,而是一种更加内敛、更加凝练、带着高频震颤的蓝白色查克拉球体,在他掌心艰难地成型、旋转!
查克拉手术刀·改!这是他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结合写轮眼的洞察力和对查克拉的精细操控,从医疗忍术“查克拉手术刀”中改良出的攻击性忍术!将查克拉高度凝聚、压缩、赋予其高频震动,形成无坚不摧的切割力!
球体不大,仅有拳头大小,但内部高速旋转、震颤的查克拉发出低沉而危险的嗡鸣,边缘的空气都微微扭曲。
“不…不要…我是木叶的…我认识你…你是宇智波佐助…”俘虏看着那枚散发着致命气息的查克拉球,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求求你…放过我…”
佐助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木叶?宇智波佐助?这些词汇在他心中早己失去了意义,只剩下冰冷的符号。他的世界里,只有变强,复仇,以及…眼前这个可以用来磨砺刀刃的“工具”。
他迈步向前,动作平稳而冷酷。猩红的写轮眼锁定着俘虏的心脏位置——最致命,也是最“高效”的靶点。
“佐助!住手!”俘虏绝望地嘶吼,试图唤起他一丝人性。
佐助置若罔闻。他走到俘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右手,覆盖着那枚高频震颤的查克拉球,缓缓按向俘虏的胸口。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坚韧皮革被瞬间切开的闷响。
高频震颤的查克拉球如同最锋利的电锯,毫无阻碍地切开了俘虏的皮肉、肋骨、胸腔!精准地命中了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
“呃……”俘虏的身体猛地一僵,眼睛瞪得滚圆,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鲜血如同泉涌般从胸口巨大的创口和口中喷出。
佐助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查克拉球消散,他的手掌和袖口沾染了温热的血迹。他看都没看那具迅速失去生命气息、软倒在地的尸体,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在评估刚才那一击的“效果”。
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切割面光滑,深度精准。查克拉消耗控制得恰到好处。
“完美。”大蛇丸的赞叹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精准的切割,完美的控制力,以及…这份令人着迷的冷酷。佐助君,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具身体…越来越完美了。”他金色的竖瞳中,贪婪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
佐助缓缓抬起头,猩红的写轮眼对上大蛇丸的目光。那眼神深处,没有得意,没有厌恶,甚至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如同看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实验器材。
“下一个。”佐助的声音冰冷而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听不出任何情绪。
大蛇丸的笑容更深了:“当然。你的‘磨刀石’,还有很多。”他挥了挥手,阴影中,又有两名被锁链束缚、眼神绝望的俘虏被推了出来。
佐助不再言语,猩红的写轮眼再次锁定新的目标,周身散发出冰冷刺骨的杀意。他体内的查克拉再次涌动,咒印的紫黑色纹路若隐若现,仿佛随时准备再次爆发。
训练场中,只剩下查克拉的嗡鸣、绝望的呜咽、以及那令人窒息的、深入骨髓的冰冷麻木。猩红的写轮眼在幽暗的光线下,如同地狱的入口,吞噬着一切光明与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