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里的沉默像化不开的浓雾,每一寸空气都浸着沉甸甸的情绪。
卡卡西靠着冰冷的墙壁,护额重新遮住那只猩红的写轮眼,却遮不住眼底翻涌的复杂。
带土还活着?这个念头像根细刺,扎得他心口又酸又麻。
这些年午夜梦回总浮现的神无毗桥战场,那些被愧疚反复灼烧的日夜,难道都成了自欺欺人的笑话?
琳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指尖把和服袖口绞出深深的褶子,指节泛白。
方才没掉的眼泪此刻在眼眶里打转,却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活着……那为什么不回来?是被困住了,还是……根本不想见他们?
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闷得发疼,连呼吸都带着微颤。
玖辛奈抱着鸣人坐在角落,掌心轻轻拍着孩子的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祠堂中央。
鸣人似乎感受到周遭的低气压,小脑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软乎乎的小手攥着她的衣襟,奶声奶气地哼唧:
“妈妈……”
她低头亲了亲孩子的发顶,眼底掠过一丝温柔,随即又被更深的期待与忐忑覆盖——水门,这次真的能见到你了吗?
就在这时,挽风的脚步声打破了凝滞。
他走向那面挂满面具的墙壁,指尖抚过一张张或狰狞或诡异的面具,最终停在那副死神面具前。
惨白的面具上刻着森然的獠牙,眼窝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
他抬手将面具取下,转身时脸上己带上几分刻意的轻松:
“好啦,别都皱着眉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面具,声音里带着安抚的力量,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见众人目光都聚过来,他清了清嗓子,语气郑重了些:
“接下来我要准备召唤死神的仪式,你们都退到两侧去,别靠近符文范围。”
话音未落,他单手往虚空一抓,“砰”的一声轻响,又一只白绝从系统空间里翻涌而出,与先前那只并排而立。
两只白绝被无形的查克拉禁锢着,浑身僵硬如石雕,连眼珠都无法转动。
挽风指尖凝聚查克拉,在它们身上及周围地面快速勾勒出繁复的黑色符文,线条游走间泛着幽幽暗光,透着一股古老而诡异的气息。
“影分身之术!”
白烟散去,两个与挽风一模一样的分身出现,分别站到两只白绝身后,掌心虚虚抵着它们的后心,蓄势待发。
随后,挽风本体取出两缕查克拉。
一缕是从卡卡西写轮眼中提取的带土的查克拉,淡红色的光晕里仿佛还凝着少年时的执拗;
另一缕是早己备好的水门的查克拉,泛着温润的金色,像极了他阳光般的笑容。
他指尖轻弹,两缕查克拉如同有了生命,分别悬浮在两只白绝上空,静静摇曳。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副死神面具扣在脸上。
冰凉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一股阴森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下一秒,他忽然动了——不是结印,而是跳起了一种极其诡异的舞蹈。
肢体扭曲的角度远超常人极限,时而如提线木偶般僵硬顿挫,时而如蛇般柔韧盘旋。
伴随着舞蹈的,是从他喉咙里挤出的凄厉叫声,不似人声,更像无数冤魂在濒死之际的哀嚎,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这是什么术?”
琳被吓得浑身一僵,下意识攥住了身旁卡卡西的衣袖,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卡卡西的脸色也瞬间凝重,眉头拧成了疙瘩,喉结滚动着没说出话,只是将琳往身后拉了拉,目光死死盯着场中。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虚影从挽风背后缓缓升起。
那虚影身披破烂的黑色长袍,手持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刀,面孔与挽风脸上的面具如出一辙,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慑人的幽光——死神!
“死神……”
玖辛奈倒吸一口凉气,抱着鸣人的手臂骤然收紧。
即便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尊夺走丈夫灵魂的存在依旧让她心悸,背脊瞬间沁出冷汗。
鸣人被这骇人的气息吓得“哇”一声哭出来,小身子猛地扎进玖辛奈怀里,死死攥着她的衣襟,小脑袋埋得严严实实,连哭声都带着恐惧的颤音。
“召唤死神,本需要施术者献祭灵魂!”
挽风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种沉闷的回响,他刻意提高了音量,生怕几人冲动打断仪式,
“但我己经找到规避的办法,千万别过来干扰我,相信我!”
话音刚落,他操控着死神缓缓抬起短刀。
那寒光凛冽的刀刃在昏暗的祠堂里划过一道冷芒,随即毫不犹豫地朝着死神自己的腹部狠狠划下!
“不要!”
琳失声惊呼,几乎要冲上前去,却被卡卡西死死拉住。
“小风!”
玖辛奈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看着那道狰狞的伤口,心都揪紧了。
更让人惊骇的是,就在死神腹部被划开的瞬间,挽风的肚子上竟也同步出现了一道一模一样的伤口!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顺着衣角滴落在地,与黑色符文相融,发出“滋滋”的轻响,看得人触目惊心。
“小风!”
卡卡西的声音里满是焦灼,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就在这时,一道蓝色的透明光团从死神被划开的肚子里飘了出来。
那光团里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散发着温和而熟悉的查克拉波动,像极了水门的气息。
“只有一个么……”
琳的声音低了下去,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
她与卡卡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言喻的失落——没有带土的灵魂。
可随即,两人又把目光投向挽风流血的伤口,眼底的担忧更甚。
玖辛奈却在看清那道光团的瞬间屏住了呼吸,心脏“咚咚”狂跳,连呼吸都忘了。
是水门!那是水门的气息!
挽风顾不上腹部的剧痛,额角渗出冷汗,视线却异常清明。
见光团出现,他眼神一凛,右手迅速拍向地面,低喝出声:
“通灵术·秽土转生!”
蓝色光团如受到牵引,瞬间没入左侧的白绝体内。
那具白绝的躯体猛地剧烈扭曲起来,骨骼摩擦的“咔嚓”声与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同时爆发,听得人耳膜生疼。
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白绝身上的白色渐渐褪去,露出熟悉的金发,蓝色的护额,以及那身标志性的西代目火影战袍——
水门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最终完全呈现在眼前,眉眼间依旧是那温和的笑意,只是多了几分初醒的茫然。
“水门……”
玖辛奈的声音哽咽了,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抱着鸣人的手都在颤抖。
影分身早己待命,掌心贴在秽土转生的水门后背,将凝聚好的查克拉缓缓推入。
与此同时,挽风本体眉心飘出一缕淡金色的系统之力,如游丝般钻进水门体内,悄然稳固着他的灵魂与躯体的连接。
而右侧的白绝依旧毫无动静,悬浮其上的淡红色查克拉渐渐消散——带土的灵魂,果然不在死神体内。
做完这一切,挽风才将注意力重新投向身后的死神虚影。
此时死神腹部的伤口早己愈合,那双空洞的眼眶死死盯着挽风,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个胆敢挑衅的人类撕碎,吞掉他的灵魂。
“系统,启动五五开。”
挽风在心中默念,腹部的剧痛让他身体微微颤抖, 但是眼神却异常坚定。
〖叮——五五开启动〗
〖当前对手:死神〗
〖能量:未知???〗
〖状态:戏谑(看宿主如同小丑!)〗
〖平衡机制生效:宿主当前实力临时调整至对等水平。〗
“靠!把老子当小丑了?”
挽风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透过面具的黑洞回视着死神,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今天就让你见识下,谁才是真正的主事人!”
祠堂内,水门的身影刚刚稳定,死神的威压却愈发浓重,一场新的对峙,己然拉开序幕。
而在卡卡西几人的目光中,挽风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与死神一般无二,然而挽风与死神的身影却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