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空间的石壁泛着淡淡的查克拉光晕,将挽风与九喇嘛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看着旁边那团蓬松的金色狐影,指尖无意识地着袖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
“九喇嘛,六年前你在我母亲玖辛奈体内时,应该见过我吧?”
九尾正用尾巴尖无聊地扫着地面,闻言抬了抬眼皮,猩红的竖瞳里闪过一丝回忆的波澜:
“哼,每年总能瞥见几眼。你母亲玖辛奈那女人,哪会天天给我看外界透气?”
它顿了顿,语气里带上点不易察觉的怀念,随即又转成对鸣人的吐槽,
“哪像你这弟弟,现在啥也不会,我天天都能瞅见外面的破事。”
挽风低笑一声,眉眼柔和下来:
“原来如此,那时候你大概完全不记得我了。”
“可不是?”九尾嗤笑一声,难得露出点促狭,
“只当你是水门和玖辛奈捡回来小鬼,扔在路边就得饿死的那种,哈哈哈!”
“你说的倒是实话。”
挽风坦然点头,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怨怼,
“没人管的话,确实活不到现在。”
九尾的笑声戛然而止,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尾巴轻轻一甩。
这人类小鬼,总把苦日子说得轻飘飘的。
挽风忽然收了笑意,眼神变得郑重:
“九喇嘛,我会让鸣人解开封印,但我希望你暂时还留在他体内。”
他顿了顿,说出那个藏在脑海里的秘密,
“据我脑海里的片段所知,鸣人是这一代阿修罗的查克拉转世……至于因陀罗,多半在宇智波一族里。”
“阿修罗?”九尾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庞大的身躯瞬间绷紧,
“跟柱间那小子一个路数?”
听到挽风提到因陀罗,它眼底瞬间燃起怒火,当年被斑用万花筒控制的屈辱感翻涌上来,
“因陀罗什么的,本大爷才懒得管!宇智波那群家伙的写轮眼.......!!!”
显然,斑带给它的恨意,比柱间的封印更深。
“你说得也没毛病。”
挽风顺着它的话头,语气却带着笃定,
“但阿修罗转世出现,离见到六道仙人就不远了。既然你不想管因陀罗,那暂时先放放也无妨。”
九尾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嗤笑:
“哼,说到底,你就是想让我护着你那傻弟弟吧?”
它一眼看穿了挽风的心思,却没真的拒绝,
“罢了,看在当年你烤肉还算合胃口的份上,本大爷就暂时替你照看着。”
“多谢了,九喇嘛。”
挽风眼底漾起真切的笑意,
“鸣人那孩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一人一尾兽说着,慢慢踱到封印空间的铁门旁。
门外传来鸣人雀跃的呼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
“哥哥!你们交流完啦?”
紧接着是小小的惊叹,
“我刚才看到里面有好多强光,还有轰隆隆的声音,是不是在打架呀?”
挽风隔着铁门应道:
“傻小子,那是我跟九喇嘛交流时弄出的动静,别担心。”
他在脑海里默念:“系统,送我出去。”
〖收到~〗
系统的声音带着惯有的轻快。
下一秒,挽风己站在门外,低头就对上鸣人亮晶晶的眼睛。
他抬手揉了揉弟弟柔软的金发,指向门内那团庞大的狐影:
“鸣人,他叫九喇嘛,以后就是你的朋友了。”
鸣人踮着脚往门里瞅,看到九尾那比自己整个人还大的爪子时,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小声问:
“哥、哥哥,我、我真的可以跟他做朋友吗?”
他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威风的生物,既好奇又有点胆怯。
“当然可以。”挽风温声安慰,
“九喇嘛从你出生起就在你体内陪着你哦,你的小秘密他都知道呢。”
鸣人眼睛一亮,怯意消了大半。
他再次看向九尾,挺起小小的胸膛,用尽全力宣告:
“你好,九喇嘛!我叫漩涡鸣人,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
说到“火影”二字时,语气里满是对西代目火影,自己父亲的崇拜。
门内的九尾难得收敛了戾气,声音缓和了些:
“嗯,鸣人,请多指教。”
挽风看着弟弟兴奋的样子,笑着提议:
“鸣人,把铁门上的封印符撕了吧,这样九喇嘛就能出来透透气了。以后你还能骑在他背上玩呢。”
“真的吗?!”
鸣人瞬间两眼放光,小脸上写满期待,他转头看向门内的九尾,雀跃地喊道:
“九喇嘛,我这就撕开封印符放你出来!”
“可恶的挽风!”
九喇嘛在门内低低吼了一声,猩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门外的人类,却没真的阻止——谁让这提议听起来确实比闷在封印里有意思点呢?
挽风被它瞪得讪讪一笑,挠了挠脸颊没说话。
鸣人己经踮起脚尖,小手抓住符咒的一角,用力撕下一半。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只手的主人半蹲在地上,金黄的发梢垂落在额前,蓝色的护额衬得眉眼愈发温柔。
披风在身后轻轻飘动,“西代目火影”三个大字在微光中格外清晰。
“鸣人,还不可以哦。”
水门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像春日里的暖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他看着儿子懵懂的眼睛,眼底藏着深深的担忧,
“九尾的力量太过强大了,现在解开封印,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九尾在铁门内哼了一声,语气不善:
“你是......永带妹!!”
鸣人愣住了,小手僵在半空,眼睛一下子红了:
“永...永带妹豁卡给!!”
他认得这张脸,认得这身披风,梦里无数次出现的父亲突然站在眼前,让他一时忘了该说什么,
“为、为什么不能撕呀?哥哥说九喇嘛是朋友……”
水门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手轻轻揉了揉鸣人的头发,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
水门的目光落在挽风脸上时,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蓝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恍惚——
这张脸像极了自己,却多了份陌生的沉稳。
当他轻声问出“你是?”时,尾音里藏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像是怕惊扰了一场易碎的梦。
“父亲,我是小风啊!”
挽风的声音刚出口就被哽咽撕开了裂缝,尾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在脑海里急促地唤着系统,下一秒,21岁的身形如潮水般褪去,11岁的少年轮廓在微光中浮现:
稍显单薄的肩膀,尚未完全长开的眉眼,唯有那双眼睛里的情绪,比同龄人沉了太多。
明明早就算准了水门会出现,明明在心里排练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可当“父亲”两个字真正落地时,所有的镇定都碎成了粉末。
他看着水门骤然睁大的眼睛,再也忍不住,踉跄着冲过去,紧紧抱住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父亲,我很想你,还有母亲!”
这句话像带着钩子,猛地拽出水门眼眶里的热意。
他僵了一瞬,随即用同样用力的力道回抱住儿子,手掌按在那截瘦弱的后背上,指尖能摸到少年单薄的骨骼。
六年不见,长这么高了,只是这身子骨还是单薄得让人心疼。
“小风……真的是你……”
水门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
“你长大了……”
他想起当年挽风说要离家修炼时,自己蹲下来揉着他的头发说“要照顾好自己”。
想起九尾之乱那天,他在最后关头看向家的方向,却找不到这个儿子的身影时的恐慌与遗憾。
“对不起,小风,当年……”他想说些什么,却被挽风更紧的拥抱打断。
“我知道的,父亲。”
挽风把脸埋在水门的披风里,声音闷闷的,带着释然的哽咽,
“我都知道。”
旁边的鸣人愣了好一会儿,揉着眼睛、咬着嘴唇确认这不是梦,看着眼前相拥的两人。
看着那张和自己记忆里重叠的脸,看着哥哥变回少年模样后喊出的“父亲”,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衣襟上,他吸着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扑过去,小小的身子挤在两人中间,死死抱住水门的胳膊。
“爸爸……爸爸……”
这声迟来了太久的称呼,轻得像羽毛,却重重砸在水门心上。
他腾出一只手,将小儿子也揽进怀里,掌心同时感受着两个孩子的温度——
一个带着少年人的单薄,一个还留着孩童的软糯。
“鸣人,是爸爸不好。”
水门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眶红得厉害,他低头看着怀里两个孩子。
一个强忍着泪意,一个哭得满脸通红,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又酸又软,
“没能看着你们长大,让你们……让你们受委屈了。”
九尾在铁门后难得地安静下来,猩红的竖瞳看着门外这一幕。
尾巴尖无意识地停在半空,
“这三个家伙……吵死了。”
封印空间里,石壁的光晕柔和地洒在三人身上,将他们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把这六年缺失的时光,都在这一刻悄悄补回来。
鸣人还在抽噎,却死死攥着水门的衣角不肯松手,像是怕一松开,这个梦就会碎掉。
挽风抬起头,看着父亲泛红的眼睛,忽然笑了,眼角却滑下一滴泪:
“一点儿也不不委屈,父亲。”
水门看着他,又看看怀里还在小声哭着的鸣人,缓缓收紧了手臂,将两个儿子抱得更紧了些。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得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的叹息,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