莳花知道爹爹有梦游的习惯,晚上梦游发生的事,他白天从不记得。在丑奴儿的提醒下,她认真看了看觞染的眼睛。
果然跟千冽一样没有神采,混沌一片,爹爹确实也在梦游。
这两个人,真的太奇怪了。
特别是千冽,他怎么会做出这些事?还敢跟爹爹叫板?主神遗志为何要保护他?
难道他真的是娘亲的旧相识?
就在莳花想上前一探究竟的时候,主神墓宫突然传出一阵涤荡灵魂的神音,所有听到神音的人,就像得到了无法违抗的指令,全部开始往回折返,包括千冽。
等他们回到房间以后,莳花和丑奴儿刚才看到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但是千冽却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忘了。
他只记得,自己醒来时又站在了主神墓前,主神墓寒气森森,仿佛有一双眼睛冰冷的看着自己。
吓得他拔腿就跑,跑到半路上竟撞见了莳花和丑奴儿。
莳花和丑奴儿一句话也没说,匆匆回了各自的房间。
千冽却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情绪,他们都用见了鬼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就像他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了?”千冽追着莳花回到她的房间,抓着莳花的胳膊问她。
莳花也跟丑奴儿一样,不知道该怎么给千冽解释这件事,因为她说出实情,千冽肯定不会相信。
“你说话呀?一个两个都哑巴了?”看她这样,千冽更着急了。
莳花跟丑奴儿不同,她虽然也能料想到结果,但是她依旧会试着跟千冽沟通。
“你刚才去了主神墓宫,”莳花的第一句话,千冽还勉强能接受。
“嗯,然后呢?”
莳花:“你去之前,几乎变了一个样,变得特别……拽。”
这是莳花能想到的,最贴切的形容了。因为变身后的千冽,给莳花的感觉比爹爹还要霸道,所以她就用了拽这个字形容他。
“拽?你说的是人话吗?我在这过得像孙子一样,拽的起来嘛我。”千冽从这就开始不相信莳花的话了,这些时日他在神宿之地过得如履薄冰,憋屈的要命。
什么时候拽过?
莳花也没解释,反正接下来的话更离谱,他愿意咋想就咋想:“你还要听吗?”
“听啊,你继续说。”
“你去主神墓宫撅主神坟墓,还大骂主神和我爹爹……”
“停!我以前只觉得你傻,没想到你还是个疯子。你说这些像话吗?编也不知道编点靠谱的!”千冽感觉自己就是在浪费时间,追到这来听莳花胡说八道。
他不甘心,又找到丑奴儿:“你快说刚才到底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不愿告诉我?”
丑奴儿:“莳花不是己经告诉你了吗?是你自己不愿相信。”
“她说的那些像话吗?我骂主神还骂了她爹,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那么做。”千冽咋咋呼呼的喊,委屈的跟什么似的。
可是丑奴儿下一句话却让他冷静了下来。
“你确定去主神墓宫的人还是你吗?”
千冽愣住……转头,恐惧从他的眼睛里溢了出来。
“你什么意思?”
丑奴儿:“你当然不敢这么做,所以那个人并不是你。”
千冽吓得脊背发凉,迅速转头朝后看去,没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紧绷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一些。
“你是说?有人上了我的身?”
“或许是这个原因,或许不是,我也不确定。”丑奴儿回答。
千冽半信半疑,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这时莳花也跟了过来,她想听听千冽会跟丑奴儿说些什么。但是她一出现,千冽和丑奴儿却同时闭上了嘴。
他们仍旧把莳花当作敌对的一方,不愿对她袒露心扉。
莳花听不到他们的聊天内容,就主动问千冽:“你在主神墓宫说的那些话,你还记得吗?”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说了什么?”千冽再一次紧张起来。
莳花十分好奇的说:“你又哭又骂,骂我娘的死,似乎知道我娘的死因。”
“什么?”千冽顿住了,莳花和丑奴儿告诉他的真相,一件比一件离谱,太不可思议了,就算杀了他他也不敢相信这些事是他做的。
“你仔细想想,能想起些什么吗?”莳花再一次追问道。
千冽惊惧的摇头:“我就跟睡着了一样,醒来就站在主神墓前了,我能记得什么?”
莳花十分失落的叹了口气:“太可惜了,原本看你跟我娘和我爹爹认识,肯定会知道很多有关我娘的事,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那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
莳花刚走出去一步,千冽不知道怎么想的,竟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莳花的胳膊:“我跟你一起走,我今晚想跟你睡。”
平时千冽可是最鄙夷百花绝他们讨好莳花的做派,嫌他们一个个没有骨气,为了能过得舒坦些连脸面都不要了。
这会的他却比百花绝他们贴莳花贴的还紧,连丑奴儿都没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
莳花被千冽紧紧的拽着,诧异的问他:“你刚才不是说要自己回房睡吗?怎么又要跟我睡了?”
千冽不好意思承认,他被丑奴儿和莳花的话吓到了。那也太损他魔门少主的颜面了。
所以他扯了一个谎:“我想陪着你。”
莳花看起来很傻,可是这会脑子可机灵了,她没有信千冽的说辞,而是当场揭穿了他:“你在害怕。”
千冽嘴硬:“我没有,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是第一次这样。”
“可你是第一次知道真相。”莳花停下脚步,较真的跟千冽掰扯。
千冽败下阵来:“莳花……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知不知道说话做事都要给别人留三分颜面?”
莳花老老实实的摇头:“我不懂这些。”
“我知道你不懂,所以我才要好好教你。这些可都是下界为人处世的规矩,每个人都要遵守的……”千冽一边忽悠莳花,一边把她往房间里带。
晚上他躺在莳花的旁边,缩在她的臂膀下面,被她三百多斤的身体遮挡在床铺里面,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