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莳花刚开始修炼，觞染就开始捣乱。
她打坐还没坐到五息，觞染就拿出柔软的蒲团给她：“小花，地上又硬又凉，垫着蒲团再坐。”
莳花忍了，默默的拿过蒲团放到地上，继续打坐。
这次她眼睛刚闭上，觞染又往她嘴边递了一杯水：“小花，渴了吧，爹爹看你嘴唇都干了。”
莳花睁眼，无奈的喝了一口水，继续打坐。
又过了一会，觞染往她身上披衣服：“小花你穿的太少了，小心着凉。”
“小花你最近是不是瘦了，脸上都没什么肉了。”
“小花你饿不饿？”
“小花打坐久了腿会疼，明天再继续吧。”
莳花忍无可忍的睁眼：“爹爹，你就不能不打扰我吗？”
“爹爹是心疼你，修炼多苦呀，还不如多吃几个内丹有用。”觞染一点不避讳，首接这样说。
仙袂在后面听着，发现觞染不但疯的可怕，还没什么道德，他处理所有事都只有一个原则，小花高兴就好。
至于抢其他修士的内丹，其他修士是什么？他根本不在意。
这要是放在下界，觞染就是活脱脱的邪魔歪道，是会被正派修士围剿的。
莳花在觞染的耳濡目染下，她不光傻，也没有道德约束，她想做什么全凭心意。
他们父子俩，按照正常人的眼光来看，都是疯子。
莳花打坐不成，又去锻体，这是红殇告诉她的，红殇说想修炼就不能这么胖。
莳花照做了，可是她刚跑了十息，就累得气喘吁吁。觞染又心疼的追在她后面，喂她喝水反复唠叨让她休息。
莳花拗不过觞染，很快便败下阵来。
看来修炼这条路是走不通过了，有她爹爹捣乱，她什么都干不成。
莳花晚上回到自己的住处，终于没有觞染捣乱了。
她诚心的找到仙袂，想请教他跟修炼有关的事：“仙袂，你可以教我修炼吗？”
仙袂冷眼看她，不但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出言讥讽她：“像白天那样过家家，你管那叫修炼？”
莳花语塞：“我也不想的……可是爹爹他……”
“爹爹！爹爹，你就是那没长翅膀的鸟，永远困在你爹身边无法离开，你连你爹的桎梏都挣脱不了，谈何修炼？”仙袂的语气极差，脸色也很差，凶得要死。
莳花上次被他骂哭了。
这次又被他凶哭了。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拼命往外流。
她这时才发觉，自己跟爹爹原来这么像，都很容易掉眼泪。
不过这一次，莳花哭的时候，羲芜顶着其他人鄙夷的目光，给她递了锦帕。
莳花抬眼看了看羲芜，又收回视线，目光瑟瑟的看向仙袂。
“我会想办法的，你干嘛这么凶？”莳花委屈的问仙袂。
如果她生得漂亮，委屈的模样可能会让仙袂和在场的某个男人怜惜她。可是她跟漂亮毫不沾边，等待她的只有残酷的现实。
仙袂没有理会她，决绝的转身走了。
其他男人也冷漠的站在远处，没有替她解围的意思。
羲芜倒是站在她身边，可是他不会说话，只能干看着。或许他也不想说什么，毕竟他也是认可仙袂那些话的，莳花确实是没有翅膀的鸟，只能活在觞染的羽翼之下。
莳花讨了个没趣，流着泪回到自己的房间，闷闷的坐了一会。
不知道怎么想的，或许是被仙袂凶过后，产生了应激反应，她竟在睡前翻了红殇的小人画像。
红殇比仙袂嘴还毒，对莳花更不客气。
莳花就想看看，让他来哄自己睡觉，他到底能对自己说些什么难听的话。
也许难听的话听多了，心就不会这么难受，不会再哭了。
红殇果真没让莳花失望，一进门就变成小狐狸气哼哼的趴在床边，扭头不看莳花。
莳花记得刚捡他回来的时候，他只是一只漂亮的小狐狸，是可以抱在怀里抚摸的可爱狐狸。
变后，一点都不可爱不说，还动不动就对莳花说难听的话，导致莳花这段时间根本不敢找他。
莳花采用的是崩溃疗法，越是受不了他们说难听的话，她越要多听。
不能只听爹爹说一些哄人开心的话。
红殇不理莳花。
莳花就主动招惹他。
“你不知道我叫你来是干什么的吗？”
红殇尖尖的狐狸耳立马竖了起来，朝着莳花吱吱吱的叫。
莳花：“要么给我讲睡前故事，要么躺在我身边让我摸摸，你自己选吧。”
摸摸？红殇又不是什么宠物，怎么受得了被她如此对待，当即化形，愤怒的凶莳花：“无耻！”
莳花笨嘴拙舌，每次都吵不赢仙袂，她就当现在是在练习吵架。红殇骂她无耻，她想了好一会，也不知道该回什么，就回了一句：“你无耻。”
红殇：“我哪里无耻了？”
莳花也跟着学：“那我哪里无耻了？”
“你要摸我，就是无耻。”红殇指着莳花愤慨的说。
可莳花却不懂了：“为什么我摸你就是无耻？”
她是真不懂，因为没人教她男女之事，更何况红殇在她眼里只是一只宠物，跟那些异兽一样。
红殇被她真诚的发问弄自闭了。
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红殇败下阵来：“傻子，懒得理你。”
红殇又不理莳花了。
可莳花想达成的目的还没达到。
“你又骂我傻子，我到底哪里傻了？你说说看？”莳花就想刨根问底，她发现红殇说的话再难听，也不能像仙袂的话那样刺痛她。
她虽然不知道，越是喜欢一个人，就越会在乎他对自己的看法。
但亲身经历却让她真切的感受到了这个道理。
仙袂凶她，她会难过的流泪。
红殇凶她，她还能接受，并不是很难受。
红殇被她问烦了，又开始口不择言：“你就是傻子，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如果你生活在下界，会被人欺负死的。”
莳花：“我什么都不懂，是因为没人教我。我以前只跟爹爹生活在一起，没去过下界。”
“所以你才这么傻。”红殇的嘴跟淬了毒一样。
莳花想跳过这个话题，软软的威胁红殇：“你还是给我讲睡前故事吧，如果你讲的故事我不满意，你就回黑牢里待着。别以为你骂我，我不会生气。”
红殇有种踩到陷阱的感觉：“是你一首要问的。”
莳花：“讲故事，我要睡觉了。”
“讲什么？”
“我想听听你的事。”莳花对他们每一个人都很好奇，其实也是对下界感到好奇。
在他们的描述中，每一个人对下界的理解都不一样，莳花越听越觉得奇特。
下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何能滋生出那么多爱恨情仇的故事呢？
不像神宿之地，一百年都这样，并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