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缘大师的禅杖断裂声，像是敲碎了叶辰心中最后一根弦。
“啊——！”
他仰天长啸，体内的莲心本源疯狂翻涌，身后的混沌青莲虚影骤然膨胀，青黑交织的莲瓣遮天蔽日，将整个溶洞映照得如同白昼。那些刚刚被解救的修士，在青莲光芒的沐浴下，苍白的脸上竟泛起一丝血色。
“找死！”金袍人被青莲真身的威压震得后退半步，眼中闪过一丝惊怒，“既然你非要送死，我就成全你！”
他操控着魔神虚影，巨手再次拍下。这一次，巨手上布满了黑色的符文，空气都被挤压得发出爆鸣，连空间都泛起了涟漪。
叶辰没有闪避。他将莲剑插在地上，双手结印，身后的青莲虚影突然旋转起来，青黑两色的莲瓣如同潮水般涌向魔神虚影。
“青莲·轮回！”
这是他融合正莲与邪莲之力后，领悟的第一个神通。莲瓣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隐约可见无数生灭轮回的景象，仿佛蕴含着整个玄渊大陆的法则。
“轰——！”
青莲漩涡与魔神巨手悍然相撞。这一次，魔神虚影竟被漩涡死死缠住，黑色的符文在莲瓣的侵蚀下寸寸碎裂，发出凄厉的惨叫。
“不可能！我的魔神虚影怎么会……”金袍人失声惊呼，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因为你不懂。”叶辰的声音冰冷如霜，“混沌青莲的力量，不是毁灭，而是平衡。你的魔神虚影只有毁灭之力，自然会被轮回克制！”
他一步步走向金袍人，每走一步，脚下就绽放出一朵青黑相间的莲花。莲剑从地上拔起，自动飞到他手中，剑身上的光芒比太阳还要耀眼。
“叶灵，苏雪，动手！”
叶灵和苏雪早己蓄势待发。叶灵的灭世莲剑化作一道黑虹，首刺魔神虚影的眉心；苏雪则凝聚出无数冰针，冰针上缠绕着佛力——那是了缘大师临终前，悄悄渡给她的佛元。
“噗嗤！噗嗤！”
灭世莲剑刺入魔神虚影的眉心，黑血喷涌而出；冰针则如同附骨之疽，钻进虚影的体内，冻结了它的行动。魔神虚影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身体开始寸寸瓦解。
“不——！”金袍人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他猛地一咬舌尖，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液。血液落在魔神虚影上，虚影的崩溃之势竟被硬生生止住，反而爆发出更强的气息。
“燃烧神血？”白璃的声音带着震惊，“他想同归于尽！”
叶辰眼神一凛，知道不能再等了。他将莲心本源的力量全部注入莲剑，剑身上的青黑莲纹突然融合成一道纯白的光芒——那是混沌青莲最本源的颜色。
“给我破！”
他一剑斩下，纯白的剑光如同开天辟地的利刃，瞬间将魔神虚影劈成两半。虚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彻底消散在空气中，连一丝黑气都没留下。
金袍人被剑光余波震得连连后退，身上的金色长袍寸寸碎裂，露出了底下布满黑色纹路的皮肤。他捂着重伤的胸口，怨毒地看着叶辰：“你很好……你成功激怒我了。凌霄殿的‘九重天’己经开启，那里有你母亲最后的秘密，还有……无数的尸骨。我在那里等你，等着你和你弟弟一起，成为我复活魔神的最后祭品！”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撞破溶洞顶部的岩石，消失在天际。
“想跑？”叶辰想追，却被叶灵拉住。
“别追了。”叶灵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如纸，“他燃烧了神血，速度快得惊人，我们追不上。而且，万佛窟快塌了。”
叶辰这才注意到，溶洞的顶部正在不断掉落石块，地面也裂开了无数道缝隙。刚才的大战，己经彻底摧毁了万佛窟的根基。
“快带大家离开！”苏雪喊道，她正用冰系灵力支撑着一块摇摇欲坠的巨石，保护着身后的修士。
叶辰点头，转身看向那些被解救的修士：“能走的跟我走，不能走的我来背！”
他背起一个重伤的老僧，叶灵和苏雪也各自扶起几位修士，小红则在前面带路，用龙炎烧开挡路的碎石。一行人艰难地向着溶洞外移动，身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万佛窟正在加速崩塌。
当他们冲出佛塔时，整个万佛窟己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数万座佛塔倒塌大半，只有少数几座还在佛光的保护下苦苦支撑。
“往这边走。”苏雪突然说道，她从怀中取出了缘大师塞给她的佛骨舍利，“舍利在指引方向。”
舍利此刻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指向西方的天际。那里，隐约可见一座悬浮在云端的宫殿轮廓，宫殿的顶端，飘扬着一面金色的旗帜，旗帜上绣着圣殿的徽记。
“是凌霄殿！”叶灵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金袍人说的没错，他在那里等着我们。”
叶辰握紧莲剑，看着凌霄殿的方向，又看了看身边疲惫不堪的同伴和修士们，深吸一口气：“我们休息一日，明日出发，前往凌霄殿。”
他知道，凌霄殿之行，必然是一场生死之战。但他别无选择——母亲的秘密，青莲的真相，魔神的威胁，所有的一切，都将在那里揭晓。
夜晚，众人在废墟旁燃起篝火。叶辰坐在篝火边，擦拭着莲剑。剑身上的青黑莲纹在火光下流转，仿佛有生命一般。
“哥。”叶灵走了过来，递给叶辰一块烤肉，“在想什么？”
“在想母亲。”叶辰看着莲剑，“她当年为什么要把莲心封印在万佛窟？又为什么要让我们兄弟二人，一个继承正莲，一个继承邪莲？”
叶灵沉默片刻：“或许，她早就预料到今天的一切。她知道只有我们兄弟联手，才能对抗金袍人，才能守护青莲。”
叶辰点头，看向苏雪和小红。苏雪正在为受伤的修士包扎伤口，动作轻柔而专注；小红则蜷缩在苏雪身边，己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
“不管明天会遇到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叶辰的声音坚定，“为了母亲，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也为了我们自己。”
叶灵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篝火在夜风中跳动，映照着众人疲惫却坚定的脸庞。远方的凌霄殿，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等待着黎明的到来。而叶辰知道，当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他们将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边，有兄弟，有爱人，有伙伴，还有那柄与他血脉相连的莲剑。
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