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词把全处州府城的姑娘羡慕到肝颤。
因为是柳府的嫡女，还不敢光明正大的阴阳怪气。
佳人们议论纷纷，主题就是柳明月究竟用了手段能搞定凌子玄，她们想报班学。
府城潇湘馆。
“小姐，真不再争取一下吗。”
“一个世家嫡女，一个青楼女子，如何争取？”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能遇见就很好了，何必想那么多。”
“小翠啊，小姐我快存够银子了，咱们以后可以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了。”
……
众人赶了将近二十天才到这南昌府，主要浙江西南部全是山地，出浙江便费了好大功夫。
作为江西的省城，这南昌可是文人汇聚之地，科举成绩好那么进士就多，进士多做官的就多，有句古话“满朝文物半江西”就能看出来。
从踏入这座城开始就有种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
街道两旁的茶馆，酒楼时常传出颂文，吟诗声，时而大声叫好让人忍不住想参与其中。
几人商议着在赣江边先找个客栈先休整一日，多日的赶路让众人都有点萎靡，连叽叽喳喳的绿娥这段时日都蔫了。
赣江边有不少楼阁，其中最大，最宏伟的是那栋滕王阁。
凌子玄看着这滕王阁摸摸下巴，他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就出自《滕王阁序》。
可惜他就会那一句，全文太长了，他前世没好好背。
在‘悦来客栈’开了三个房间。
哪有一路上主子跟人挤一间，一个丫鬟自己住一间的。
绿娥也就是摊上了凌子玄这个主子了。
刚开始小丫头急的团团转，说自己打地铺就行，但凌子玄想到跟一姑娘同住诸多不便没同意。
后来凌子玄威胁她再吵吵就重新卖回‘留香阁’了
吓得小丫头连忙捂住了嘴。
不过绿娥也勤快，一路上只要到休整的地不但把凌子玄的衣物清洗了，连带着把柳云帆西人的一起洗了，搞得西人挺不好意思的。
休整了一夜自然要先去拜访柳云帆的大伯柳清山。
怕白日当值见不到几人选择了午后再去。
果然大伯柳清山在府衙未回，家里头柳云帆的几个堂哥都不在南昌府，只有大伯娘孙氏与一个未出阁的堂妹在。
这么多外男在堂妹自然没法出面，只能由孙氏先在大堂接待着。
好在得到家里下人禀报的柳清山很快就回来，没有让几个过多尴尬。
柳清山换下官服后便带着几人去书房就坐。
柳清山任南昌府知府同知，主要协助知府管理一府的民政、财政、司法等日常事务，比如审核户籍、赋税征收的初步核算，以及处理民间纠纷等。
可能是性格严谨加上为官多年，这柳青山虽然说话和气但是还会散发出淡淡威严。
从柳云帆的恭敬神色看出他也挺怵这个大伯，并没有面对他爹时的从容。
柳清山问他们是住书院里还是住外面。
众人不解，书院还能住外面吗。
柳清山解释，这豫章书院因为学生流动性大，加上慕名而来交流学习的学子很多，书院的宿舍常年属于紧俏状态，便允许学子住在外头。就是住外头没那么方便罢了。
凌子玄明白了，这豫章书院像是开放大学了，谁都能来听课，不过他们这种正式的有座位有课业罢了。
几人商讨了下还是在外租个稍大点的院子，因为几人都想着来南昌后先去牙子那买个书童或丫鬟好安排生活起居。
柳清山表示他来安排，明早让牙子去客栈找他们。
柳清山对凌子玄颇为好奇，俗话说三代看吃西代看穿五代看文章。
农家子学识好不难，难的是古代有阶级局限性，见的世面少，接触人与事都不高很难写出锦绣文章。
农家子成为大儒与大官也不是没有，但是也是浮沉多年打磨出来的。
对于这些凌子玄没法解释，总不能说是“借鉴”来的。只能归功于灵感突现妙手偶得之。
后来几人还是忍不住问了院试舞弊的事情，还把自己的分析说出。
柳清山说与南昌知府调查过，没有头绪，让几人多加警惕就是。
没一会晚饭时间到了，孙氏叫丫鬟来示意众人去用饭。
饭桌上柳清山就没什么话了，显然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众人也没怎么交流。
饭后柳清山将推荐信拿给柳云帆，嘱咐到书院后出示身份证明与秀才功名文凭即可。
几人告辞回了客栈，见时间还早便说去赣江边转转。
叫上在客栈等待的绿娥，小丫头愉悦的一蹦一蹦跟在几人身后。
几人待她温和且没什么大规矩，也把这丫头的天性释放出来了。
夜幕降临后的赣江边真是热闹异常，一座座阁楼灯火辉煌，岸边的各种小摊琳琅满目，江上还飘着色彩斑斓的画舫。
几人也就漫无目的的逛着，体验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反倒是绿娥时常会在一些小摊前停留，出神。
实在碰到喜欢的就小心掏出荷包清点仔细后付了钱，然后喜滋滋的跑到凌子玄跟前展示。
绿娥在‘留香阁’时是没有多少银钱的，基本靠客人打赏，反倒是跟了凌子玄后给了她一两银子置办行头，然后一个月再给她一钱银子。
加上几人时常会叫她去跑腿买东西，如果找回来的钱剩的不多就赏给她了。
渐渐的小荷包就充盈起来了。
像今天这样能好好买点自己喜欢东西的机会不多，显得格外开心。
几个男的显然没有什么购买欲，最多买点吃的啃啃，反倒对那些卖艺的摊子感兴趣多了。
见前面又有个围满人的卖艺摊六人又泥鳅一样的挤了进去。
见表演还没开始六人便挪动身体想抢占好位置等待。
周围倒是议论纷纷：
“真的有人能在油锅里洗手？”
“那还能有假，我前几天亲眼所见。”
“那手不是废了吗？”
……
凌子玄一脸黑线，这么老套的剧情又发生在我身上了吗。
顿时大感无趣，因为带着上帝视角看这些表演会觉得好没意思。
但柳云帆他们没看过啊，凌子玄只能无奈等着表演结束。
只见一个中年妇人正在生着炉火，等火势大起来后往后面叫唤了一声。
后面楼阁里走出一个中年男子，手里还端着一个大油锅。
出来后也不急着把油锅放上去，而是端着锅让周围围观的人确认是不是油。
等转到凌子玄等人面前时李昌隆手伸进去沾了点捏了捏又凑到鼻子闻了闻兴奋的说道真是油。
中年男子等众人确认后就把油锅放在炉火上加热，还扔了枚铜钱进去。
没一会锅里就冒出热气，紧接着一个个气泡从底部冒出来。
而油锅在开始冒起泡的时候那中年男子就开始装模作样的‘作法’了。
双臂不断展出，左“呵”一声右“哈”一声，等那油锅开始咕噜咕噜的时候那男子大声“嘿”了一声把双手猛的浸入油锅。
周围人皆是“啊”的一声，胆子小的像绿娥这种更是捂着眼睛不敢再看。
结果并没有惨叫声传来，那男子从容的在油锅里洗着手，随后还把提前放入的铜钱捞了上来。
人群这时候就开始爆发欢呼声拍掌声了。
两人也适时拿着个盆开始转悠，什么苦练多年的硬气功，大家有钱捧个钱场…..
凌子玄嘴角抽了抽，好一个硬气功。
不过这是人家赚钱吃饭的玩意，既然能在古代科学不发达的时候就想到了，还是值得敬佩的。
所以凌子玄只是从头到尾平静的观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