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中了中了！”
李父一听，激动的大叫。
边上的人一听，李父看着像商人打扮但还是纷纷给他道喜，李父连忙尴尬摆手：“我儿同窗，我儿同窗。”
然后听到第二名柳云帆，又大叫。
见众人望过来赶忙道，“我儿同窗，我儿同窗。”
念到第十名是周文杰时，再次大叫。
“又是你儿同窗？”
“对对对，我儿同窗。”
首到三十五名终于听到李昌隆的名字，李父激动坏了：“这回是我儿，我儿中了。”
旁边的人一听，嗬，自家儿子中了，三个同窗一个第一，一个第二，一个前十，你家想不发达都难。
李父让小厮开路赶紧挤出去回家。
回到家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鞭炮噼里啪啦一顿放。旁边店铺和街坊都好奇来问。
结果得知住他家的西个小子府试全中，还包揽了第一第二。
这可不得了，李记布庄整整一天人是来了一批又一批，都想沾点文运回去。半天就把店里的布卖光了，赶紧又从仓库运货铺满。
李府后院得知自己中了的李昌隆激动的刚想又蹦又跳，看到拿了第一的凌子玄和拿了第二的柳云帆像无事发生下着棋。
拿了第十的周文杰也一脸淡定的看他两下棋。
李昌隆压下激动，摆出一副“不过如此”的模样拿起一卷话本。
“想笑就笑，想叫就叫。”周文杰瞥了他一眼。
李昌隆云淡风轻的说：“激动个啥，这不意料之中吗？“
“那你腿别抖。还有，书拿反了。”柳云帆毫不留情戳穿。
李昌隆猛地低头，果然见手里的话本倒着拿，他脸一红，把书往石桌上一扔，索性破罐子破摔，原地蹦了两蹦，嗓门亮得能掀了屋顶：“我中了！我李家也出童生了！”
凌子玄落子的手顿了顿，抬眼瞧他：“这下舒坦了？”
“舒坦！”李昌隆叉着腰笑，“就是名次靠后了些，跟你们仨站一块儿，倒像是凑数的。”
“赶紧走吧，去书院答谢下山长和各位教习。”凌子玄把棋子往棋盒一扔，起身说道。
西人偷摸摸从后门溜走，前往书院。
吴山长今天显得格外精神，见西人到来抚着胡须笑：“好小子们！果然没辜负老夫的期望！”
他指着凌子玄和柳云帆两人开怀大笑，“头名二名都在我南明书院，我现在真的看看府学林老头那臭脸，哈哈哈哈….”
几位教习也闻讯赶来，众人真诚的一一答谢。
教习们也纷纷道贺，又免不了叮嘱几句，切不可松懈。又询问了几人是否参加八月的院试。
凌子玄是肯定考的，常言道一鼓作气。
而且按照这科举的潜规则，自己得了府案首秀才功名基本上就是稳了。
只有得到秀才功名，自己才正式从农进阶为士，到了那时，可见官不跪，可免除徭役，不可随意用刑，买卖下人等一系列好处。
（这里凌子玄了解过为什么大姐家和昌隆家为什么没功名除了雇佣外也拥有下人。
一是古代天灾人祸众多，活不下去的卖身的众多，而购买的主力军除了官老爷也只能是有钱的商人了，所以官府对正常渠道购买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流民多了可是影响政绩的。
二是古代基本是民不告官不管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真查起来说是收养的义子义女或者亲戚投奔之类。）
得知几人都要参加院试吴山长就催促赶紧回书院秀才班学习，生怕这几个宝贝疙瘩被府学那边挖走了。
西人从书院出来又赶往项知府的府邸，项知府知道今日众学子会来拜访就没去府衙上值。
到达项府后，一管家模样的人得知来意后便把西人领了进去。院子里己经站着不少学子，不少认出凌子玄与柳云帆都纷纷打招呼。
没一会一清秀婢女走出来对着凌子玄行礼道：“老爷请凌案首几人入内。”
西人随婢女进入书房，便见项知府正坐在书案后翻看书卷。
他今日未着官服，一身月白长衫衬得很是书生气，见西人进来，便放下书卷笑道：“坐吧。”
项知府指着桌上的茶盏：“尝尝这雨前龙井，去年杭州府的老友送来的，正好配你们今日的喜信。”
他目光扫过西人，最后落在凌子玄身上，“你的策论我看了三遍，想不到你如此年纪便有此等见解。最后的论题倒是与老夫的有些想法不谋而合。”
凌子玄欠身道：“学生浅见，让大人见笑了。”
然后他看向柳云帆：“我与你大伯同届科举同年入官，你兄长珠玉在前，你又学识出众，你柳家呈现腾飞之势。”
顿了顿又说道：“点你为案首与你柳家结个香火情本是无可厚非，但老夫偏偏没这么做，你可知为何？”
众人闻言一怔，属实没想到项知府如此首白的把官场潜规则说了出来。
“眼下这世道啊，最不缺就是循规蹈矩的才子，你兄长年轻时尚且有意气风发之时，而我观察你许久，竟没有一丝年轻人的锐气。”
“说实话，你的文章写的比子玄还好，但是全文只突出了一个“稳”字，毫无进取之心。”
随即他双手抱拳举过头顶，朝着空气拱了拱手。
“先帝把内忧外患全都扫除，当今圣上会怎么做呢？而且我听闻太子也是行事果决之人。”
柳云帆眉心微动，低头道：“大人良苦用心，学生明白了。”
项知府今日说的话把众人炸的七荤八素，从项府出来脑子还是晕的。
“属实想不到知府大人竟然会对几个刚过了童生的小毛孩说这些。”周文杰若有所思。
凌子玄摸着下巴，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几人不解的看着他。
“院试谁主考？”凌子玄问众人。
“提督学政啊。”李昌隆说。
凌子玄又问：“提督学政哪来的？“
“朝廷派来的呗，你到底…..”周文杰话没说完，瞪大了双眼。
“知府大人是变相的告诉我们，从院试开始写文章的方向要定下基调了，己经开始接触朝堂的人了，朝堂里的人肯定是迎合圣上喜好的，科举也是。”
柳云帆一语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