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指间首席美甲师Cici屏息凝神,当最后一层封层在关雎尔的甲面上固化,折射出星河碎钻般的细密光芒时,她终于无声地松了口气。
“关小姐,您看还满意吗?”
Cici的声音带着恭敬和不易察觉的紧张。
关雎尔慵懒地抬眸,目光落在自己焕然一新的指尖。
通透的裸粉底色上,铂金细线勾勒出简约几何纹路,指尖的碎钻如同凝结的冰晶,清冷矜贵,与她自身的气质完美契合。
“喜欢。”
她淡淡应道,眉宇间一丝舒展泄露了一丝笑意。
活动手指,碎钻光芒跳跃,灵动非凡。
Cici欣喜告退,林斯修奉上丰厚酬劳。
室内恢复宁静,关雎尔今天心情很好,新做的指甲,空闲的时间。
虽然她每天都很闲。
“走,去云顶。”她起身吩咐。
“是,小姐。”林斯修躬身,“车己备妥,您需要换装吗?”
“那件蓝色裙子,配珍珠胸针。”
关雎尔现在是真的很喜欢穿各种漂亮裙子,每次打扮一下觉得自己一整天心情都是好的。
片刻后,焕然一新的关雎尔走出衣帽间。
雾霾蓝的颜色衬得肌肤如玉,简约剪裁勾勒优雅曲线,领口的珍珠胸针平添古典韵味。
新做的美甲与珍珠光泽交相辉映,淡妆突出天生丽质,低髻松散,几缕碎发垂落,慵懒与精致浑然天成。
林斯修为她披上白色羊绒披肩,比尔也己就位。
当关雎尔步入一楼大堂,那浑然天成的气度与身后两位精密如仪的随从,瞬间成为焦点。
黑色的劳斯莱斯无声滑至门前,林斯修护顶开门,姿态恭谨。
关雎尔优雅落座,比尔坐副驾,林斯修伴其侧。
座驾平稳驶向云顶餐厅。
文初时今天约了位重要的食材供应商在云顶谈事。
作为沪上知名高端连锁餐厅“至缘斋”的老板,他与云顶的主厨私交不错,偶尔也会来这里品尝新菜,既是享受,也是学习。
他比约定时间早到,选了个视野上佳又能纵观餐厅的位置,一边啜饮着餐前香槟,一边用职业习惯审视着餐厅的布置,服务和客流。
这里是他欣赏且努力追赶的目标之一。
就在这时,餐厅入口处那极其细微的气场变化,立刻引起了他的警觉。
他下意识地抬眼望去。
这一眼,让见惯了富豪名流的文初时也怔住了。
一位身着蓝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正款步而入。
容貌极盛,但最摄人心魄的是那身独特的气场,慵懒,矜贵疏离,神秘,浑然一体。
她步履从容,姿态完美,对周遭目光视若无睹,仿佛周遭一切皆是背景。
是她!
文初时的心猛地一跳,他认出来了!
是上次在至缘斋吃饭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女孩!
上次见面他就看得出这女孩身价不菲,早晚都会见面,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碰到。
他可是记得清楚,对方当时吃了一点就冷着脸走人的表情。
巨大的惊喜和一种近水楼台的错觉瞬间涌上心头,作为“至缘斋”的老板,他对自己的品味和交际手腕颇有信心。
这次偶遇简首是天赐良机!他甚至瞬间想到了几个自然的开场白,比如以至缘斋餐厅老板的身份询问菜品意见,或者提起上次吃饭碰到的“缘分”。
然而,他眼中燃起的火焰,在看清女孩身后那两个人的瞬间,骤然熄灭。
他自己名下好几家餐厅,为了那几家餐厅也深入了解过这一行,只有了解过,才能深切体会到的,令人绝望的专业差距!
紧跟在女孩身后半步的,是一位穿着剪裁如刀锋般精准的黑色西装的男人。
英俊,却面无表情,目光沉静如水,带着一种近乎宗教仪式般的专注与恭敬。
他微微侧身的守护姿态,步伐与女孩呼吸般的同步调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流畅,精准,高效,没有一丝冗余。
这绝不是普通的助理或保镖!这分明是顶级豪门才能培养出的,烙印在骨子里的专业执事风范!
文初时自己餐厅里那些训练有素的侍酒师和领班,在此人面前,简首如同学徒般稚嫩。
他甚至注意到那执事在女孩即将落座前,极其自然地用一方雪白手帕再次擦拭了本就光洁如新的椅背顶端。
文初时摇头失笑,被这么养出来的女孩,难怪上次对他餐厅里的东西没兴趣。
他还注意到,那个助理一般的男人。
深色套装,步伐无声却带着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他的目光锐利得如同手术刀,进入餐厅的瞬间,就以远超普通助理的专业素养完成了快速扫描。
视线死角,逃生通道,服务人员状态,在场每一位客人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那目光冰冷,不带任何感彩,纯粹是风险雷达在运作。
当那目光扫过文初时,他这位也算见惯场面的餐厅老板,竟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下意识地避开了对视。
他太清楚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了,这是真正经历过生死,处理过极端情况的顶级安保专家!
他的好友谭宗明身边最精锐的保镖,恐怕也不过如此!
这女孩身边竟然常配这种级别的人物?她到底是什么来路?
女孩落座于视野最佳的临窗位。
执事流畅拉椅,无声侍立,那个像保镖的助理占据战术要点,如同定海神针。
餐厅经理几乎是躬着身子小跑上前,脸上的笑容是文初时从未见过的极致恭敬与谦卑。
女孩只是微微颔首,执事便低声与经理交流,经理连连点头,迅速退下安排,全程女孩未发一言。
文初时坐在那里,感觉手心全是冷汗。
之前那点搭讪的勇气和无声的优越感,被这无声却极具压迫感的阵仗碾得粉碎。
搭讪?以什么身份?她上次吃饭餐厅老板?在对方那位执事大师级的专业素养面前,他引以为傲的至缘斋都显得不够看了。
他甚至能想象出,自己若上前,那位执事会如何用最无可挑剔的礼貌,构筑起一道他永远无法逾越的冰墙“抱歉先生,小姐不便打扰。”
而那位保镖的目光,会让他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