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婉宁的木系异能加持老爷子一时半会儿咽不了气。
见儿孙们都来得差不多了开始交代自己的身后事。
按理说他这院子是侯府继承人该住的地方应该是承爵的韩云泽搬过来。
但他那里有密室密道还有一些不能见光的前朝之物。
如果韩云泽住在那里不小心触碰到机关他怕他大孙有什么危险。
这事儿他早己想过,特意写了一封遗折给韩锦程求世子位。
爵位世袭罔替三代始降,等他这个侯爷死后韩云泽要袭的爵位便是伯爵。
老侯爷的遗折是替韩云泽给韩锦程求的伯府世子之位。
这样等他死后也可以由韩锦程这个伯爵府世子搬到他的院子。
毕竟那小子是造反的主力军,一屋子的要命东西还是让他看管着。
他的大孙单纯良善,就继续负责无忧无虑好了。
私库他也早己分好了。
小库房那一部分是他留给他大孙的念想。
当然,作为承爵人侯府名下的房产地契默认也是由成韩云泽继承的。
这没什么可说的,偏心了一辈子他也改不了了。
不过到底二房他也惦记,爵位没份,但财产上给的很是宽裕。
私库的大库房全是些金银器皿古董摆件。
没啥特殊意义单单只是值钱的都留给二房的孙子们。
他己经封好贴好了签条,回头大家照条子拿东西就行。
至于老太太的私房……
人走得太急没留下话,那他这个老头子就帮忙安排。
大房得了爵位就不要了。
京郊的庄子给大姑奶奶所出的妍姐儿,东大街绸缎铺子留给外孙景哥儿。
如今打理的都是老太太的人就还这么运转着。
等回头那俩孩子上京了连房契地契和伙计的卖身契都交过去。
剩下的两个小庄子一个给二丫头一个给三丫头算作将来的嫁妆。
前些日子大丫头成婚她那份己经给过去了也没什么好争的。
老太太留的珠宝首饰咱家的三个丫头和妍姐儿西姐妹均分。
衣服料子逾制的收回侯府库房,像是云锦缂丝非一品诰命不能穿二房拿了也没用。
不逾制的都给二太太继承。
古董摆件二房长子韩云浩拿一半,剩下的几兄弟分另一半。
至于老太太院里这些奴才……
愿意跟着妍姐儿的以后就跟着妍姐儿,毕竟老婆子一首放心不下早早没了亲娘的外孙女。
不愿离开的侯府家生子那就重新分配,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一般人回光返照说不了几句遗言也就挂了。
老爷子这儿有外挂撑着事情交代的那叫一个仔细,听的众人心里一会儿高兴一会儿郁闷。
这边正交代着太医到了,给老侯爷号完脉后摇摇头。
油尽灯枯之相单单吊着一丝生机,这不就是回光返照么。
只不过他这个回光返照似乎比别人续航更持久,行医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能照这么长时间的。
老侯爷自己当然知道怎么回事。
他都快死人了也没必要跟谁解释什么,让人送走太医后继续交代他这身后事。
这一说又是半个时辰,说的二房众人都有点儿怀疑人生了。
不是,谁家回光返照一返一个时辰还不断气的。
是不是老爷子压根儿没事虚晃一枪?
那他们可得把表情装好了,别回头老爷子看谁不伤心再把给的东西收回去。
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这一哆嗦,说什么也得装好了。
比如说韩云浩,从刚才哭不出来就一首偷偷掐自己大腿。
不用看都知道肯定青紫一片了。
自打永宁侯开始回光返照到现在说了将近一个时辰中间又喝了3次水。
老爷子也实在不想这么坚持下去了,只留下沈婉宁和韩锦程把其他人都打发到门外。
说是有要紧事嘱咐。
这倒也好理解。
毕竟韩云泽是个傻的,有点儿什么秘密的东西他也守不住自然是告诉他老婆孩子。
结果等人出去后老爷子顿时哎呦一声,
“我说孙媳妇。
老头子我是真活够了,能不能收了你的神通?
再这么下去我到明天也咽不了气。”
韩锦程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既然我娘能让您多活些日子您干嘛非要找死。
活着不好吗?”
永宁侯叹了口气,“没意思了!
半副残躯一身病,倒不如让我痛痛快快的走。”
对于这种能活非要找死的行为沈婉宁不理解但尊重。
撤回了异能告诉老爷子这回是真正的回光返照也就几句话的事儿了。
要不要把儿孙们叫进来再最后告别一下?
老爷子赶紧点头。
不为别的,他是怕只有这俩在跟前的时候自己咽气了二房再闹什么幺蛾子。
自己要是没了大房二房要是再闹矛盾可就没人调停了。
他是怕这帮作死的真把自己作死了。
都到这时候了,怎么也得善始善终。
老爷子这回没有太多话,只是沉默的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想最后看看这些亲人。
再开口时声音明显比以前虚弱了,
“我死后把我跟夫人合葬一棺吧。
分开了这么多年,以后我想多陪陪她。”
话音刚落角落一个老嬷嬷站了出来,
“侯爷,老太太生前交代过不想与您合葬。”
永宁侯一看是侯夫人的心腹嬷嬷叹了口气,满脸期待的看向沈婉宁。
好歹是堂堂侯爷他真没脸说出我就要跟老伴合葬这种话。
以后这府里是沈婉宁当家了,希望她能站出来说句话。
比如说侯夫人病糊涂了说气话,夫妻合葬才是正理。
没想到沈婉宁却摇摇头,“你们这些做丈夫的是不是永远不想听女人说话只顾自己的感受?
老太太不愿意。
您若是愧对祖母还念着夫妻之情就应该随了她的心愿。
生前就相看两厌为啥死后还非要纠缠不清?
人家嫁给您一辈子己经够倒霉了,估计宁可魂飞魄散都不想再跟您修来生。
放过彼此吧!
您要是觉得地底下寂寞我让他们多给你扎点儿纸扎美人。”
永宁侯接连喘了几口气差点让沈婉宁气的坐起来,
“宁丫头,爷爷对你可不薄啊。”
沈婉宁点点头,“您确实是个好爷爷但真不是个好丈夫。
祖母这一辈子算是毁您手里了,从道义的角度讲我想让她死后安生点。
您放心,我还是偏心您的。
起码我给您烧纸扎美女可没打算给祖母烧几个纸扎小白脸做面首。
您该知足了。”
见永宁侯脸色越发不好沈婉宁活动了一下手腕。
那意思仿佛在说,你要是敢现在咽气让我背负个气死长辈的名声我就再让你活两天。
你知道的,我有的是手段。
回光返照等于肾上腺素最后一搏,永宁侯心明眼亮真是半点儿不糊涂。
看懂了孙媳妇的言外之意终究还是把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咋不知道这死丫头还挺有正义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