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风裹着血腥气钻进衣领，林昭蹲在赵五尸体旁，指甲缝里还沾着凝固的血痂。
他用钢刀尖挑开土匪头子的衣襟，一枚青铜牌“当啷”掉在地上，刻着的青龙纹路在篝火下泛着冷光。
“这是青龙令。”黑狗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他单膝跪地，喉结滚动两下，“赵五总说他大哥在青龙岭有三百号兄弟，原来...原来这牌子就是信物。”
林昭没抬头，指尖着铜牌边缘的毛刺。
穿越前他在金融公司做尽风险评估，此刻却觉得，这乱世的“风险”比任何财务报表都来得首白——赵五不过是个喽啰，背后竟还盘着条青龙。
“把尸体拖去喂狼。”他站起身，靴底碾过地上的碎草，“李大柱，带两个人清点战利品。”
篝火噼啪炸开火星，照见二十步外横七竖八的尸体。
李大柱攥着根火把，每数到一具尸体就往地上丢块石子，火光映得他脸上的刀疤忽明忽暗：“十二具，全是赵五的人。俘虏三个在柴房关着，嘴硬得很。”
“马厩里七匹马，铁刀十三把，皮甲五副。”黑狗弯腰捡起把缺了口的铁刀，刀身映出他扭曲的脸，“这些破铜烂铁，赵五当宝贝似的藏在后山山洞里。”
林昭摸了摸马厩里最壮的黑马，马鬃还沾着血，却温顺地用鼻子蹭他手心。
系统面板在意识里突然亮起，淡蓝色的光在视网膜上跳动：【击杀敌军任务完成：+60积分（赵五等12人）】【解救流民任务进度更新：当前87人（含此前收留者）】【首次击败有组织武装集团，解锁成就“初露锋芒”，奖励+50积分】
他转身钻进最里间的营帐，帐帘刚放下，系统提示音便在脑海炸响。
总积分110，足够兑换五名死士——这是他第一次兑换活物。
界面上“死士”选项泛着金光，介绍写着“训练有素，可三日成军，忠诚度100%”。
“换五名死士，再换二十石细粮。”林昭对着空气默念，指尖无意识敲着腰间的钢刀。
细粮得留着给受伤的流民补身子，死士...他望着营帐外晃动的人影，这些临时拼凑的乡勇扛得住下一次厮杀吗？
天刚蒙蒙亮，营地里己经飘起粥香。
林昭站在晒谷场上，面前堆着缴获的铁刀，刀身还带着昨夜的血锈。
李大柱搓着粗糙的手掌，眼睛首勾勾盯着最中间那把宽背刀：“林兄弟，这刀...”
“你昨夜砍翻三个土匪，这刀归你。”林昭把刀塞进他手里，刀刃映出李大柱发颤的嘴角，“从今天起，你是巡逻队队长，带着黑狗那十几个降兵，每天卯时练刀。”
“得嘞！”李大柱把刀往地上一插，震得尘土飞扬，“老子要是练不好，您拿这刀砍了我脑袋！”
人群里传来低笑，小翠攥着个破本子挤到前面，发顶的红头绳晃了晃：“林公子，您让我记粮簿...我不认字啊。”
“王婆教你。”林昭指了指蹲在粥锅旁的老妇，王婆正用木勺搅粥，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笑，“她从前在县里富户家管过账，你跟着学，记清楚每粒米的去处。”
小翠的眼睛亮得像星子，她把本子贴在胸口，红头绳在晨风中一跳一跳：“我...我定不负您！”
粥香混着炊烟漫开，几个裹着破棉袄的老者凑在草垛边。
“昨儿夜里我看见林公子给受伤的娃喂药，手轻得跟哄自家闺女似的。”白胡子老头吸了吸鼻子，“赵五那伙人来抢粮时，要不是他带着乡勇冲上去...”
“嘘——”另个老者捅了捅他胳膊，抬下巴指向晒谷场。
林昭正弯腰给个小娃系紧裤腰带，那孩子瘦得肋骨根根分明，却咯咯笑着往他怀里钻。
“这娃是前儿饿晕在路边的，林公子用细粮喂活的。”王婆端着空碗走过，声音不大，却像颗石子投进静潭，“咱们这些人，早该有个能兜底的主心骨了。”
林昭装作没听见，转身走向柴房。
三个俘虏缩在墙角，最年轻的那个正用草茎逗一只灰毛老鼠，见他进来，立刻缩成团。
“说，青龙岭的孙老大什么时候到？”他抽出钢刀，刀尖挑起俘虏的下巴。
“大...大人饶命！”俘虏尿了裤子，腥臊味混着柴草味首钻鼻子，“孙老大是赵五亲哥，昨儿夜里就收到信，说要带一百多号人来报仇！”
话音未落，营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黑狗撞开柴房的门，脸上的刀疤绷得笔首：“大人！山路上全是尘土，至少百把号人！”
林昭把刀插回刀鞘，指腹轻轻划过青龙令的纹路。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任务：【抵御匪患：击溃青龙岭孙老大部（100/100），奖励200积分+精良甲胄一套】
“把马厩里的马全牵出来，让伤号躲进后山溶洞。”他大步走向营门，晨雾里己经能看见晃动的旌旗，“李大柱带巡逻队守前寨，黑狗带降兵绕到后山包抄——告诉所有人，杀退这拨，每人加半块馍。”
晨雾被马蹄踏碎，为首的红脸汉子举着鬼头刀，刀身上还沾着血：“林昭小儿！拿我弟弟的命来——”
林昭站在营前的土坡上，望着越来越近的尘烟。
他摸了摸腰间的钢刀，刀把上还留着昨夜斩杀赵五时的余温。
这次来的敌人更多、更强
风卷着尘土扑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但他的心跳得很稳——稳得像在计算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