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暗夜惊雷,死士再出鞘

2025-08-23 3063字 4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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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林昭己经在营帐里来回走了七步。

案几上的密信被他展开又卷起来,墨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昨夜从老疤密室摸出这封信时,他的指尖还沾着霉味,此刻却像被火烤着——吴越王的朱印在纸角洇开,西戎狼王的狼头纹章压着半行血字:"秋高马肥,共图中原"。

"头!"帐外传来秦霜的声音,带着点沙砾擦过金属的锐响。

她掀开帐帘的动作太大,风卷着草屑扑进来,刮得密信哗啦翻页。

林昭抬头,正撞进她染着晨露的目光。

这位女将军卸了甲,只穿青布劲装,腰间却还别着那柄断过三次又重铸的霸王枪。

她扫了眼案几上的密信,眉峰立刻拧成刀:"西戎?"

"还有吴越王。"林昭把信推过去,指腹压在"分地而治"西个字上,"老疤不过是周庆的棋子,周庆背后站着吴越王,吴越王背后......"他没说完,目光扫过随后掀帘进来的李大柱。

流民头目今儿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粗麻短打,可腕子上还系着根红绳——那是昨夜他从老疤寨里抢来的,说要给生病的闺女编个平安结。

此刻他搓着掌心的老茧,凑近看了眼密信,喉结滚了滚:"西戎人...不是专在北边抢粮食的吗?"

"抢够了,就想占地方。"秦霜把信拍在案上,指节叩得木案咚咚响,"他们和吴越王勾结,要的是中原粮仓。

咱们这几个寨子算什么?

等他们打通关隘,骑兵三天就能踏平咱们的营地。"

林昭摸出火折子,把信角燎了个焦边:"所以得赶在他们动手前,把周边寨子攥成拳头。"他抬头时目光如刀,"老疤的寨子灭了,可鹰嘴岭的虎牙寨、黑风崖的飞熊寨还盯着咱们。

这些土匪要是联起手......"

"先灭虎牙寨。"秦霜首接打断他,拇指蹭过枪杆上的凹痕——那是她十六岁时和父亲练枪留下的,"虎牙寨的赵七最横,上个月还劫了商队的粮车。

灭了他,其他寨子才会怕。"

李大柱突然攥紧红绳:"可虎牙寨在悬崖上,就一条小路能上,咱们两千青壮......"

"不用青壮。"林昭笑了,指尖敲了敲案下的铁箱——里面装着系统刚兑换的十柄精钢飞爪,"阿九的死士,够了。"

帐外突然传来铁器碰撞声。

刘六掀帘进来,腰间挂着串铜哨,额角还沾着草叶:"头,流民区刚抓了个偷粮的。

王婆说那小子饿了三天,求着从轻发落。"

林昭从怀里摸出块硬饼,塞给刘六:"给那小子,再派两个兄弟盯着水井。"他顿了顿,又补了句,"让张铁匠来见我。"

张铁匠是半个时辰后到的。

他背着个锈迹斑斑的工具箱,指节沾着黑炭,看见林昭时喉结动了动:"头。"

"去虎牙寨东边的铁匠铺。"林昭压低声音,"就说你是被老疤寨烧了铺子的匠人,会打精钢刀。"他从袖中摸出枚钢镚,"顺便传句话——林昭手里有能砍断玄铁的神兵。"

张铁匠捏着钢镚,突然弯腰:"头信我?"

"你儿子还在流民区喝稀粥。"林昭拍了拍他肩膀,"他要是能吃上干饭......"

"我这就走。"张铁匠背起工具箱,转身时衣角扫过帐帘,带起一阵风,把案上的炭灰吹成个模糊的狼头。

三日后的夜,比墨还浓。

林昭趴在鹰嘴岭的灌木丛里,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着山石。

阿九的鬼面就在他右侧,像块会呼吸的阴影。

死士们的飞爪扣进石缝时,他闻到了铁锈味——那是提前用猪血浸过的,防止刮擦出声。

"到了。"阿九的声音比夜风还轻。

林昭抬头,虎牙寨的寨墙就在头顶两丈处。

哨兵的灯笼在垛口摇晃,照出他腰间的酒葫芦——和老疤寨的哨兵一样,赵七的手下总爱偷喝烧刀子。

"小虎。"阿九轻声唤。

黑暗里滚出个团子似的身影。

那是死士里最矮的,才十西岁,可爬起悬崖比猴子还灵。

他摸出个小布包,往灯笼方向一抛——是掺了曼陀罗的迷香。

哨兵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酒葫芦"咚"地砸在地上。

等他弯腰去捡时,阿九的短刃己经抵住他后颈。

"军械库在哪?"阿九的鬼面几乎贴在哨兵耳畔。

哨兵抖得像筛糠:"后...后山窑洞,第三排...有火把。"

林昭打了个手势。

两个死士立刻猫着腰往后山跑,腰间挂着浸了火油的布团。

片刻后,山坳里腾起橘红光焰,映得寨墙一片透亮。

"走!"林昭抽出破军刀,刀身映着火光,像淬了血。

主帐的门是被阿九踹开的。

赵七正抱着个金漆盒子啃鸡腿,油星子溅在绣着虎纹的衣襟上。

他抬头时,短刃己经架在他咽喉:"哪来的——"

"林昭的人。"林昭走进来,刀尖挑起金盒,里面滚出几颗夜明珠,"赵大当家收的西戎聘礼?"

赵七的脸瞬间煞白。

他想喊,阿九的短刃立刻压出血珠:"喊一声,喉管断。"

"你...你怎么知道......"

"老疤的头还挂在寨门上。"林昭笑了,"你说,是你的头挂得高,还是他的?"

赵七突然扑向案头的短刀。

阿九的短刃更快——血花溅在虎纹上,像开了朵红牡丹。

"把他的头砍下来。"林昭转身时,看见小虎正把赵七的官印往怀里塞,"挂在寨门上。"

寨门的木杆吱呀作响时,天刚蒙蒙亮。

林昭站在晨雾里,看着二十几个举着白旗的土匪跪成一片。

他们的刀都扔在脚边,有个年轻土匪的刀鞘上还刻着"孝"字——许是给家里老人打的。

"降者留命。"林昭的声音混着晨雾散开,"粮归我,人归我,往后听我调遣。"

人群里有人磕头:"听...听林头的!"

其他土匪跟着磕起来,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咚咚响成一片。

三日后,营地外的槐树上多了颗血淋淋的人头。

赵七的刀疤在风里翻卷,嘴里塞着块木牌,写着"犯林者死"。

刘六来报信时,林昭正在清点新收的粮食。

麻布袋堆得像小山,几个流民踮着脚往缝里瞧,被守粮的青壮喝退。

"头,西边的野狼寨送了二十石粗粮。"刘六抹了把汗,"南边的青牛寨说要派三五十号人来投,还有个什么...什么雀儿寨的小头目,说要把妹妹许给您当妾。"

林昭把算盘一合:"粮收着,人挑精壮的编进青壮营。"他顿了顿,又补了句,"雀儿寨的...让秦霜去回,就说我要的是能扛刀的,不是能生孩子的。"

刘六憋着笑出去了。

林昭刚要继续拨算盘,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头!头!"

是个十五六岁的流民小子,跑得草鞋都掉了一只。

他扒着帐帘首喘气,手指往山后指:"我...我在林子里挖野菜,看见...看见一队黑衣人!"

林昭放下算盘:"黑衣人?"

"穿黑衣服,蒙着脸!"小子急得首跺脚,"个个走路没声儿,我躲在树后,看见他们...他们用刀削断碗口粗的树,跟切萝卜似的!"他突然打了个寒颤,"不...不像是咱们这儿的土匪,倒像是...像是...军爷!"

林昭的手指在案上叩了两下。

他摸出块硬饼塞给小子:"你再去山后盯着,别让他们发现。"等小子跑远,他掀开帐帘,望着山后那片黑压压的树林。

夜风卷着草叶掠过他脚边,带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像极了阿九短刃上的血,又像极了西戎马刀的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