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站在演武场中央时,晨雾还未散尽。
玄铁打造的校场地面结着薄霜,他的靴底碾过,发出细碎的咯吱声。
掌心浮起的系统面板泛着幽蓝微光,"龙卫·火·升级版"的图标正以心跳般的频率明灭,像是某种古老战鼓的召唤。
"检测到宿主龙气浓度提升至27%,是否确认激活'龙卫·火·升级版'?"机械音在识海炸响时,他的指节微微发紧。
演武场另一端,五十名火卫正列成方阵,玄甲上的龙纹在雾中若隐若现——这是他用三个月时间从流民里挑出的精壮,又花了半个月用系统兑换的兵法典籍训练出来的核心战力。
"确认。"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淬了钢的剑。
系统提示音紧接着轰鸣:"火卫·升级版需消耗1000积分/人,共消耗50000积分。"
林昭盯着面板上骤然减少的积分数字,喉结动了动。
这些积分是他带着流民啃了三个月树皮,用盐巴换粮食救下两万人攒下的,是用影卫刺探三十七个土匪窝点、砍了八百颗脑袋换来的。
但他的目光扫过火卫们冻得通红的耳尖时,指尖还是重重按了下去。
"叮——"
演武场突然腾起金色光雾。
五十名火卫同时抬头,玄甲表面浮起细密的纹路,像有活物在金属下流动。
当光雾散尽时,他们手中的短弩己变成半人高的连发火弩,青铜机括在晨光里泛着冷冽的光;原本沉重的玄甲变薄了三分,却多了层暗红的火纹,像是被火淬炼过的血液。
"这是......"谢长风不知何时站到了林昭身侧,狐裘下摆沾着晨露,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滚圆。
他伸手摸向最近的火卫甲片,指尖刚碰到甲面就被烫得缩回——那甲胄竟带着体温,"轻钢火甲?
连发火弩?"
为首的火卫队长单膝跪地,火弩枪托重重磕在地上:"末将沈炎,参见主公!"他的声音比往日沉了三度,像是胸腔里装了面战鼓。
林昭弯腰扶起沈炎,掌心触到甲片时,能清晰感觉到金属下细微的震颤。
系统提示在脑海里滚动:"火卫·升级版:轻钢火甲(防御+300%,重量-50%),连发火弩(射程300步,三连发,破甲率80%),单兵战力提升至普通精锐十倍。"
"此等战力......"谢长风扯了扯林昭的衣袖,声音发颤,"可挡千军。"
林昭没接话。
他望着沈炎护心镜上跳动的火纹,想起昨夜刑讯室里张叔说的"里应外合",想起北狄使团三日后入城的密报,喉间泛起铁锈味。
"随我巡城。"他甩下披风,大步走向城门。
旧京的北关城楼风最大。
林昭扶着雉堞往下看,城砖缝里还嵌着去年土匪攻城时留下的箭簇。
沈炎带着火卫跑上城楼时,甲片碰撞声像暴雨打在青瓦上——这声音比三个月前轻了许多,却更有穿透力。
"在城门两侧各建三座火弩塔。"林昭手指划过城墙图,"塔高两丈,弩口朝东北三十度,覆盖外城五里范围。"他抬头时,目光扫过街角卖炊饼的老妇——那是影卫假扮的,腰间鼓鼓囊囊的,藏着淬毒的柳叶刀。
谢长风展开舆图,笔尖在"南关"位置点了点:"主公,北狄大军压境在即,是否该向周边城池求援?"他的指尖在"周庆"的藩王标记上顿了顿——那是陷害秦霜父亲的罪魁,"哪怕用粮食换......"
"旧京,必须靠自己守住。"林昭的拇指碾过舆图上"旧京"二字,墨迹被他按出个浅坑,"求援?
周庆的粮车还没到,北狄的箭簇怕是先戳穿我们的喉咙。"他想起系统仓库里堆着的三万石粮食,想起火卫们新换的连发火弩,声音陡然沉了三度,"我们有更硬的刀。"
三日后的清晨,北狄先遣部队的马蹄声震得城砖发颤。
林昭站在北关火弩塔顶,望着五里外扬起的尘土。
五千骑兵像片黑云压过来,马背上的狼头旗猎猎作响,为首的将军戴着青铜鬼面,腰间悬着北狄特有的九环刀。
"放!"
沈炎的喝令刚落,五十支连发火弩同时震颤。"咔嗒"声连成一片,箭簇破空的尖啸比北风更利。
第一波箭雨就掀翻了前排三百骑兵——连发火弩的三根箭几乎同时离弦,穿透皮甲的声音像撕开棉絮,中箭的战马人立而起,将背上的骑士甩进尘埃。
"第二波!"沈炎的声音混着弩机转动声,"目标,左翼!"
谢长风攥着城垛的手青筋暴起。
他望着敌军阵型被箭雨犁出的血沟,又转头看林昭——后者正盯着远处鬼面将军的位置,眉峰微挑,像是在看一场精心编排的戏。
"主公,这是火器首次实战,效果如何?"他的声音被马蹄声扯得支离破碎。
林昭摸出腰间的系统面板,看着"击杀敌军"的积分数字开始疯涨。
他的指节抵着下巴,眼尾微微上挑:"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火力压制。"
当夜,月黑风高。
影卫的首领青鸢跪在林昭面前,面纱上沾着血:"敌将博尔术己死,首级在城外枯井里。"她解下腰间的狼头令牌,青铜表面还凝着未干的血珠,"营中火把刚灭,我们摸进去时,他正搂着汉女喝酒。"
谢长风翻看着青鸢递来的军报,烛火在他镜片上跳成两团金斑:"主公此战,以百人破千骑,堪称奇谋。"
林昭没接话。
他盯着窗外的夜空,月光被乌云撕成碎片,落在他脸上,像道未愈的伤口。
系统面板在掌心发烫,龙气浓度的数字从27%跳到了31%,而他的识海里有根细针扎着——那是种被窥视的感觉,像有双眼睛藏在北狄方向的黑暗里,正透过龙气的波动,死死盯着他。
"主公?"谢长风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林昭捏了捏眉心,目光扫过案头的龙符碎片——那是从张叔身上搜出来的,表面刻着北狄古文字,此刻正泛着诡异的青光。"谢先生,"他突然开口,"北狄龙使,恐怕也拥有龙气。"
谢长风的手一抖,军报掉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时,抬头正撞进林昭的目光——那双眼底燃着的,是比火卫甲胄更炽烈的光。
"那就让他知道,"林昭指尖划过龙符碎片的纹路,声音轻得像叹息,"真正的龙气,不是他们能驾驭的。"
更深露重时,林昭独自走到天命堂前。
龙符碎片在他掌心发烫,月光漫过残碑上的"大乾"二字,把影子拉得老长。
他正要转身回屋,耳尖突然一跳——
有什么声音从地底升起,像被埋了千年的古钟,又像极远极远的呼唤。
"林......昭......你终于......觉醒了......"
声音很轻,却像根烧红的针,首接扎进他的识海。
林昭猛地回头,月光下只有残碑上的苔痕在风里晃动。
他摸向腰间的系统面板,却发现面板上的龙气图标正在疯狂闪烁,像在回应某种古老的共鸣。
他握紧龙符碎片,碎片表面的青光突然大盛。
在那光芒里,他仿佛看见无数画面闪过:玄甲骑兵踏碎北狄王庭,龙旗插到阴山之巅,还有个穿玄色龙袍的身影,站在金銮殿上,手里握着的,正是这块龙符的完整形态。
"啪"的一声,龙符碎片在掌心裂开细纹。
林昭望着指缝间漏出的光,忽然笑了。
他抬头望向北方,那里的天空正翻涌着乌云,像头蓄势待发的野兽。
"该来的,终究会来。"他对着风轻声说,"那就让你们看看,旧京的火,到底能烧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