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旧京城头时，秦霜的三百精锐己裹着夜色摸到龙潭村外。
她翻身下马，靴底碾过枯枝的脆响惊起几只夜枭。
月光从云缝漏下，照得矿洞入口的青石板泛着冷光——那是林昭在草图上圈出的位置，影门的密探三日前刚在此处藏了十车火药。
"张统领，带八十人绕到矿洞后坡。"秦霜抽出腰间霸王枪，枪尖在地上划出半道弧，"听我梆子响，就往洞里扔火折子。"
张统领是镇西军旧部，此刻喉结动了动："将军，龙影使的影卫最擅夜战......"
"所以要比他们更狠。"秦霜的拇指蹭过枪杆上的暗纹，那是父亲当年用剑鞘刻的"杀"字，"影门以为主上会来龙潭，咱们就做这个'主上'。"
她话音未落，矿洞里突然传来动静。
几个裹着黑布的身影猫腰钻出，腰间铁哨刚要吹响，秦霜的枪尖己挑破其中一人后颈。
血珠溅在她锁子甲上，晕开极小的红点。
"梆子！"她低喝一声。
后坡方向立刻传来"咚"的闷响。
矿洞里的影卫这才惊觉中伏，火把"噼啪"亮起，照见洞外密密麻麻的刀光。
秦霜的霸王枪扫过第一排敌人，枪杆撞碎两根肋骨的脆响混着惨叫，她借势旋身，枪尾又砸倒两个举弩的——这是父亲教的"破阵三式"，专克躲在暗处放冷箭的鼠辈。
同一时刻，旧京城南的客栈里，林昭盯着案头跳动的烛火。
"主上，影门的暗桩开始往城南集结了。"谢长风掀帘而入，腰间的算筹袋随着脚步轻响，"他们派了三拨人去探天命堂，都被咱们的死士截了。"
林昭指节敲了敲桌角，龙符贴着心口的位置仍在发烫。
他想起方才秦霜离开时，锁子甲擦过门框的闷响——那声音像根弦，此刻正绷在他神经上。
"谢先生觉得，影门会留多少后手？"他突然问。
谢长风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烛光："若属下是影门，必留一支精锐在旧京，等主上离城后首取天命堂。"
林昭笑了，指腹着腰间的钢刀："所以我偏不离城。"他抬眼望向窗外，守城军的火把正沿着城墙连成红线，"系统换的死士都埋伏在街角，你去告诉守城校尉，等影门的人冲进来，先放他们过三道街。"
谢长风瞳孔微缩："主上是要......"
"瓮中捉鳖。"林昭的声音像淬了冰，"他们不是想反扑么？
让他们扑个痛快。"
矿洞里的火势渐大时，龙影使终于从暗格里钻出来。
他的玄色大氅被火舌舔去半幅，脸上还沾着烧焦的木屑——这是他经营三年的密点，竟被个女娃娃端了老巢！
"撤！"他抽出软剑指向洞外，"留五人断后，其余往......"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穿透他的左肩。
龙影使踉跄后退，这才看清洞外的女将——秦霜的枪尖正挑着他方才要发的信号旗，旗面上"龙"字被血浸透，像朵开败的花。
"龙影使？"秦霜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方才左肩中了一箭，此刻血正顺着锁子甲往下淌，"主上让我带句话。"她踏前一步，枪尖抵住龙影使咽喉，"影门的刀，该收鞘了。"
旧京的夜，在一更天彻底炸开。
影门残党裹着黑巾从茶肆、米铺、棺材铺涌出，刀光划破夜空时，守城军的梆子声突然变了调子——是林昭前日新教的"困兽曲"。
谢长风站在天命堂屋顶，看着那些黑巾人刚冲到第二道街，街角突然窜出二十道黑影：系统兑换的死士，每人腰间别着三枚淬毒飞镖，刀鞘上的铜环随着奔跑叮当作响。
"放箭！"守城校尉的吼声混着羽箭破空声。
黑巾人这才惊觉退路被断，有人想往巷子里钻，却撞进死士的刀阵。
谢长风数着倒下的人影，突然瞥见个黑巾人怀里掉出半块龙纹玉牌——是旧朝宗室的信物！
等林昭踩着满地血污走进临时审房时，那两个宗室后裔正抖得像筛糠。
年长的那个额角有伤，血珠顺着下巴滴在青砖上，晕开暗红的花。
"说。"林昭的钢刀搁在他颈侧，"影门为何留你们？"
年轻的那个突然哭出声："他们......他们分两派！
大长老要复辟旧朝，二长老说主上有龙气，该扶您当新帝......"
林昭的手指顿在龙符上。
他想起昨夜龙符发烫时，北狄方向翻涌的乌云，想起系统仓库里那些越积越多的黄金——原来不止是粮食和刀枪，连所谓的"天命"，都在盯着他这具躯体里的东西。
"主上！"门外传来亲卫的急报，"北狄密探来报，五万大军己在边境集结，先锋离玉门关只剩百里！"
谢长风的算筹"哗啦"掉在地上。
他弯腰去捡时，瞥见林昭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像把即将出鞘的剑。
"他们想要龙气？"林昭突然笑了，指尖在系统面板上划过，"那就让他们看看，神豪的系统，能养出怎样的龙卫。"
他话音刚落，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龙气浓度提升，可激活'龙卫·影'与'龙卫·火'，是否确认？"
林昭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将龙符按在心口。
那里的热度己化作灼热的力量，像要破体而出。
"确认。"他轻声道。
晨光穿透窗纸的刹那，秦霜带着染血的枪杆撞开天命堂的门。
她锁子甲上的血渍结了层暗痂，见到林昭时却笑了："龙影使跑了，但影门主力折了七成。"
林昭递过帕子，触到她掌心的血时，系统面板突然泛起金光。
他望着帕子上的血痕，又望向北方——那里，北狄的方向，乌云正在消散。
而在他识海深处，两尊龙形光影正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