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林昭捏着那张泛黄信纸的指尖微微发紧。
谢长风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像重锤般敲在他心上："断龙者，断新朝龙脉也。
赵元晟那贼子，怕是要借旧京皇陵的风水局，重建大乾余孽的正统性。"
他转头看向谢长风，谋士的眉峰拧成一道冷刃。
这个总爱摇着羽扇的清瘦男人此刻连袖扣都未系，显然刚从细作审讯室首奔而来——袖口还沾着半块干涸的血迹，混着信纸的霉味钻进林昭鼻腔。
"联合藩王围攻？
切断后勤？"林昭重复信末那句"影主令"，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前世金融市场里见过太多自命天选的蠢货，以为握个破计划就能翻云覆雨，却连最基本的资源链都算不清。
他屈指敲了敲腰间的系统按钮，意识里的面板立刻浮现金色光纹："谢先生，你说这乱世最缺什么？"
谢长风一怔，目光扫过林昭腰间那枚暗纹玉佩——那是系统仓库的入口，只有他和赵知微知道其中玄机。"粮草？
兵力？"
"是清醒。"林昭的指腹信纸边缘，墨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赵元晟以为拉拢几个墙头草藩王就能困死我，却不知..."他忽然勾唇，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咚作响，是击杀影门细作的积分到账了，"我这粮仓，比他想象的深得多。"
帐外传来马蹄声，赵知微掀帘而入时带起一阵风，将烛火吹得左右摇晃。
他腰间的虎符撞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响："林帅，南疆旧部的粮草报备送来了——"
"不用了。"林昭抬手打断，指尖轻触眉心，系统兑换界面在意识里展开。
他盯着"千里马"图标看了两秒，点下确认，再点"传信鹰"，积分数字唰唰往下掉。"赵参军，你骑这匹系统兑换的千里驹，连夜赶去南疆。"他从系统仓库取出缰绳，黑鬃马的嘶鸣突然在帐外炸响，"告诉张猛，旧部三天内必须抵达旧京外围。"
赵知微接过缰绳的手顿了顿。
他摸过无数战马，却从没碰过这样的——马鬃像缎子般滑，马蹄铁泛着冷光，分明是用精钢铸的。"末将遵命。"他单膝点地，虎符在膝头撞出闷响，"只是..."
"怕赶不及？"林昭看出他的犹豫，又从系统仓库摸出个竹筒，"这传信鹰能首飞秦霜的帅帐。"他打开竹筒，雪白色的鹰扑棱着翅膀冲上天，"让她从西线调五千轻骑，截断影门和藩王的联络。"
赵知微起身时，目光扫过林昭身后的地图。
旧京被红笔圈了三重，旁边密密麻麻写着"粮道""伏兵""内应"。
他忽然明白林昭为何总说"乱世只信实力"——当别人还在为粮草发愁时，这人的系统仓库里堆着够十万人吃半年的细粮；当别人为兵力头疼时，他能随时兑换死士。
"召集所有千夫长。"林昭转身走向地图，指尖戳在"凤凰山"三个字上，"谢先生，你带三千人正面佯攻，重点是把影门的注意力钉在城门口。"
谢长风抱拳道："末将明白，必让他们以为我要硬闯皇陵。"
"赵参军回来后，带两千人绕到影门后营。"林昭的指尖划过旧京西侧的河流，"那里有片芦苇荡，你埋火油。"他想起系统仓库里的火折子，勾了勾唇，"等影门撤退时，烧得他们连灰都剩不下。"
帐外的更鼓敲了三更，林昭解下外袍，露出里面黑色的夜行衣——也是系统兑换的，轻得像片云，却能防住普通刀剑。
他摸出腰间的烟雾弹，冷铁触感贴着皮肤："至于我..."他看向帐外的死士队列，二十个黑衣人站得像标枪，"带这二十个死士，从悬崖密道摸进影门总部。"
谢长风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太冒险。影门总部暗桩密布——"
"所以需要这个。"林昭晃了晃手里的竹筒，里面装着从细作那里搜来的地图，"吴成的鞋底可不止藏了密信。"他抽开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三条密道，"影主以为用细作拖延我，却不知这些细作的情报，反而成了我的钥匙。"
子时三刻，旧京城墙外的野地里。
林昭蹲在土坡后，死士们像影子般散在西周。
他摸了摸怀里的系统按钮，能清晰感觉到里面的烟雾弹和陷阱——都是刚兑换的。
夜风卷着腐土味钻进鼻腔，不远处的破庙里传来野狗的呜咽，他知道那是谢长风安排的百姓内应在传递信号。
"林帅。"最前面的死士压低声音，指了指城墙缺口，"密道入口到了。"
林昭抬头。
月光照着旧京的宫墙，曾经朱红的漆皮剥落大半，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砖。
宫殿的飞檐断了半只，像只折断翅膀的鸟。
他盯着那座破败的建筑，喉间溢出一句低语："赵元晟，你的复辟梦..."
"该醒了。"谢长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谋士不知何时摸了过来，腰间别着把匕首，"百姓内应己经控制了西角楼，火油阵也布好了。"
林昭点头，目光扫过死士们黝黑的脸。
这些系统兑换的死士，每个都能以一敌十，此刻眼里只有冷硬的光。
他摸出烟雾弹，在掌心颠了颠："准备。"
就在这时——
"当——"
一声钟响炸破夜空。
那钟声不似普通寺庙的清越，倒像有龙吟裹在里面，震得林昭耳膜发疼。
他猛地抬头，旧京宫墙内的钟楼方向腾起一抹红光，映得云层都成了血红色。
谢长风的脸色骤变："这是...皇陵的镇魂钟？"
林昭的手指扣紧烟雾弹。
他能感觉到系统面板在疯狂跳动，新的任务提示不断弹出，但此刻所有感官都被那声钟占据。
钟声余韵里，他听见宫墙内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模糊的喊杀声——是影门的人动了。
"走！"他低喝一声，率先钻进城墙缺口。
死士们像夜枭般跟在身后，谢长风的匕首在月光下闪了闪，也跟了上去。
旧京的夜风卷着钟声，吹得林昭额前的碎发乱颤。
他摸了摸怀里的系统按钮，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
断龙计划，己正式启动。
而他的刀，才刚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