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张府门前的空地依旧是先前看见的戏台,戏台上火光通明,十几个灯笼高悬,将台面照得如同白昼。戏台上,几个穿着戏服的演员正咿咿呀呀地唱着,水袖翻飞,唱腔婉转,时而高亢入云,时而低回婉转。
台下,十几张桌子旁坐满了宾客,他们或端着酒杯细细品味,或随着唱腔轻轻摇头,时不时还发出阵阵喝彩声,气氛热闹得与这寒冷的冬夜格格不入。
杨欢站在街角的阴影里,眉头微蹙。他目光扫过戏台上下,试图从人群中找到熟悉的身影,但席一念、张梓玥、张龙、张虎、柳虹等人都不见踪影。
他估摸着,这个时辰了,要么是在府内守丧,要么就是轮番去后宅休息了。他又细细搜寻着阿强,可台下宾客实在太多,加上灯笼的光晕忽明忽暗,一时难以辨认。
至于云韵,他先前只知道她去自己的别院休息了,也不知道现在是还在休息还是在主厅守丧,“罢了,先不管这些。”杨欢心想,“且看看这台戏究竟唱的是什么名堂。”
没过多久,台上的戏便唱完了。旦角最后一个水袖甩得又高又飘,生角一声高亢的唱腔收尾,台下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喝彩声、叫好声此起彼伏,震得空气都仿佛在颤抖。
掌声未落,台下忽然安静了一瞬,紧接着,一阵轻快又带着几分诡异的乐曲响了起来。
只见九个女子从戏台两侧款款走出,她们的穿着暴露得让人咋舌——下身是及膝的薄纱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隐约能看到白皙的长腿;上身更是只用一块猩红的锦布斜斜裹住,堪堪遮住胸前的春光,却将那圆润的轮廓勾勒得淋漓尽致,走动间,锦布微微晃动,仿佛随时都会滑落。
这九个女子长相只能算清秀,可身材却火辣得惊人,腰肢纤细如柳,挺翘圆润,每走一步都带着勾魂夺魄的韵律。台下的宾客瞬间沸腾了,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端着酒杯的手都忘了放下,目光死死地黏在她们身上。
“这便是傩神的傩舞!”不知哪个宾客在台下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兴奋和诡异。
“傩神?”杨欢心头一震,又是一个陌生的神祇,他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紧紧盯着台上。
只见那九个女子随着乐曲欢快地舞动着,手臂舒展如蝶翼振翅,薄纱裙下的长腿交错变幻,时而踮脚旋转,裙摆飞扬如绽放的白莲,露出雪白的脚踝;时而弓步前倾,腰肢拧出曼妙的弧度,猩红锦布下的轮廓若隐若现,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原始的诱惑,像藤蔓般缠绕着台下众人的目光。
台下的观众看得如痴如醉,有人不自觉地探身向前,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吟,目光像被磁石吸附,牢牢粘在那些晃动的身影上。
女子们跳着跳着,忽然齐齐一个旋身,背部朝向台下。
就在众人以为是寻常的舞姿变换时,却见她们头上竟都戴着一个诡异的面具——那面具是惨白的底色,像是用陈年骨粉浇筑而成,表面泛着冷硬的光泽。面具上画着一张咧到耳根的笑容,嘴角向上弯出夸张的弧度,眼角却斜斜向下撇,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两只黑洞洞的眼窝深不见底,仿佛能吞噬周围的光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她们带着面具跳了片刻,肢体动作愈发怪诞,时而像提线木偶般僵硬抽搐,时而像蛇类般扭曲缠绕,薄纱裙扫过台面,发出“簌簌”的轻响,与面具的惨白形成刺目的对比。
紧接着,她们再次转身,重新露出本来的面容,清秀的眉眼间却没了先前的妩媚,只剩下一片空洞的麻木。
可就在这一转之间,杨欢却猛地眯起了眼——他竟恍惚看到,每个女子仿佛都有两个头颅,一面是本来的面容,眉眼低垂,带着几分呆滞;另一面则是那个惨白的面具,诡异的笑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两张脸重叠交错,像是从镜子里分裂出的倒影,看得人头晕目眩。
他用力眨了眨眼,那诡异的景象又消失了,台上依旧是九个面容清秀的女子,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台下的观众却丝毫未觉诡异,反而觉得这新奇的变换十分有趣,有人甚至拍着桌子叫好,称赞这舞技精妙绝伦。
紧接着,台上的女子们再次转身,背面的惨白面具对着台下,开始唱起了两句戏文:
“历史尤新,善恶忠奸台上现;青山依旧,是非成败戏中观。,”
“台上笑,台下笑,台上台下笑惹笑;看古人,看今人,看古看今人看人。”唱腔委婉,却像是从面具的黑洞里挤出来的,带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
杨欢看着这诡异的傩舞,只觉得这方天地的丧事真心很诡异,继续看下去也没有什么发现,而且他始终没看到张府主家等人的身影,继续待在这里纯属浪费时间,倒不如潜入府内一探究竟。
他打定主意,不再犹豫,悄然后退,隐入街角的阴影中。
考虑到从前门进去太过张扬,容易打草惊蛇,他绕到张府的后院,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迅速蒙住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气,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夜猫般轻盈跃起,双手抓住墙头的藤蔓,轻轻一用力,便翻身跃进了后院,落地时悄无声息,只惊起几片枯叶。
他此番有两个目的:一是寻找潜伏在云韵身边的阿强,二是找到席一念问个清楚。考虑到事情的轻重缓急,他决定先去张龙的别院,看看云韵究竟在不在那里。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杨欢快速地在庭院中穿行。夜色是最好的掩护,他借着假山、花丛和回廊的阴影,灵活地躲避着偶尔经过的丫鬟和仆役。那些人提着灯笼,脚步匆匆,丝毫没察觉到暗处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们。
一路上有惊无险,他终于来到了张龙的别院外。别院门口守着两个打瞌睡的丫鬟,头一点一点的,手里的灯笼晃出昏黄的光晕。杨欢屏住呼吸,趁着她们低头的瞬间,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绕到院墙边,再次翻墙而入。
杨欢进入张龙的别院后,按照先前的记忆,他径首朝着云韵的屋子走去,想看看这位二夫人是否还在屋里歇息。
他小心的向着主屋的方向而且,同时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泛起一层冷冽的白光,院子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他又走到先前躲避的回廊阴影处,再次确认西周没人,这才放轻脚步,朝着屋子靠近。
走到窗边,他借着窗纸的缝隙往里看去,只见屋内亮着,“看来屋里是有人的。”杨欢心想,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盯着屋内。
屋内的景象让杨欢的心跳漏了一拍。只见云韵斜倚在拔步床上,身上穿着月白色的软缎寝衣,料子轻薄如蝉翼,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寝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往下是若隐若现的酥胸轮廓,像一座藏在云雾中的山峰,引人无限遐想。
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浅的阴影,脸上带着几分迷离的神色,嘴角微微张开,发出一声声娇媚的喘息,像是在享受着什么。
而在她身后,竟然是下午那个给她按摩的丫鬟。她此刻跪在床榻上,双手正透过寝衣按在云韵的肩膀上,力道适中地揉捏着,动作娴熟而暧昧,云韵的肩膀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喘息声也愈发娇媚。
再往下看,先前下午给云韵按摩脚的那个丫鬟正坐在床前的小凳子上,低着头,双手捧着云韵的一只脚,细细地按摩着。
云韵的脚小巧玲珑,肌肤白皙如玉,脚趾圆润可爱,丫鬟的手指在她的脚背上轻轻游走,时不时捏一捏她的脚踝,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杨欢看着眼前这一幕,眉头微微蹙起。他没想到云韵现在还在让丫鬟给她按摩,而且这场景比下午见到的更加暧昧。
他定了定神,继续往屋里看去。只见那丫鬟按摩了一会儿肩膀,又慢慢往下移动,双手滑到云韵的腰部,轻轻揉捏着。云韵的身体微微一颤,发出一声更娇媚的喘息,双腿也不自觉地微微分开。
按脚的丫鬟则按摩完一只脚,又换了另一只,她的动作越来越轻柔,手指甚至偶尔会不经意地划过云韵的脚趾缝,引得云韵的脚趾微微蜷缩起来。
“夫人的脚真好看。”按脚的丫鬟忽然轻声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比雪还软。”
云韵没睁眼,嘴角却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带着几分迷离:“你这小蹄子,越来越会说话了。”话音刚落,她忽然低低地“啊”了一声,原来是身后的丫鬟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腰侧的,那声轻呼又媚又软,像根羽毛搔在人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