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金发少女撑着草地坐起身,裙摆沾着细碎的草叶与晨露,微凉的触感顺着布料漫上来。阳光正烈,她下意识抬起左手遮在眼前,睫羽上还挂着未干的湿意,像被晨雾打湿的蝶翅轻轻颤动。大脑昏沉得像灌了铅,掌心却紧紧攥着什么,锋利的金属边缘硌得皮肉发疼——是那块家族世代相传的魔表。刺痛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她扶着额角勉强站起,茫然地望向西周陌生的旷野。
成功了……这是……新世界?
念头刚落,尖锐的耳鸣声突然炸响在颅腔,眼前猛地一黑。倒下的瞬间,她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青草被踩得沙沙作响,越来越近。
不知过了多久,米娅在一间简陋却整洁的屋子里醒来。身上盖着的被子带着阳光晒过的暖香,可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本该别着魔表,指尖触及空荡布料的瞬间,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怀表呢?
这时,门外传来轻响,一位妇人端着热牛奶推门而入:“孩子,我想你不该这么急着下床……”话音未落,米娅己翻身下床,魔杖“唰”地从腰间抽出,指着对方的动作带着紧绷的警惕:“我的怀……”可当视线落在妇人手中冒着热气的牛奶杯上时,她的动作猛地顿住,脸颊瞬间发烫——显然是误会了。
妇人琥珀色的眼眸里漾着笑意,丝毫没因她的冲动动气,反而温和地摆摆手:“哈哈,有警惕心是好事。放松些吧,我没有恶意。”她把牛奶轻放在床头柜上,又从围裙口袋里掏出那块熟悉的怀表,递了过去,“这表似乎坏了,指针早就停了,我试过修复咒也没用。看你攥得那么紧,想必对很重要吧?我叫艾玛·琼斯,你呢,孩子?”
米娅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接过怀表的指尖微微发颤。表盘上原本流转着微光的宝石彻底黯淡,像蒙了层灰的星辰。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带着歉意:“您好,琼斯夫人。我叫……米娅·格林。刚才实在抱歉,是我太冲动了。”顿了顿,她抬眼看向艾玛,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现在……是1976年吗?”
艾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温声答道:“现在是1974年啊……怎么了?”
1974年?!
米娅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指尖瞬间冰凉。不对!明明该是1976年的!她来自1981年的中国香港,家族的魔表本该带着她回到1976年那场晚宴,阻止圣遗物被夺的恐怖事件——只有拿到圣遗物,才能重启魔表返回自己的时代。早了两年……时间或许能等,可改变时间线的风险像块巨石压在心头。她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引发“蝴蝶效应”,到时候……她简首不敢想。自己才十二岁啊,怎么就摊上这种事?
她欲哭无泪的模样被艾玛看得一清二楚,妇人不由得皱起眉,放柔了声音:“米娅,你的父母呢?怎么一个人在旷野里晕倒了?”
事到如今,米娅只能硬着头皮编谎,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我父母己经不在了……”她说着,抬起头,一双黑亮的眼睛里蒙了层水汽,握着魔杖的手不自觉蜷缩起来,指尖泛白,那副无措又惶恐的样子,像只怕被抛弃的幼猫。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正疯狂道歉:对不起爸爸妈妈!我真的不是故意咒你们的!
艾玛看着眼前这副委屈模样,心早就软了。十二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坏心思?梅林啊,她在魔法部忙了这么多年,一首没机会成家也不想结婚但她想要个人陪她,这孩子简首像天赐的礼物!
米娅被她眼里骤然亮起的光看得心里发毛,试探着叫了声:“琼斯夫人?”
“哦!孩子,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艾玛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却被米娅下意识地轻轻挣开,只能把牛奶杯塞进她手里,“快趁热喝。对了,你刚才抽魔杖的样子很熟练,不像刚觉醒魔法的孩子。现在是秋天,本该是霍格沃茨入学的日子,难道是准入之书漏了你的名字?还是猫头鹰送信出了岔子?明天我去问问魔法部的同事!”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眼里满是疼惜,“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做饭,好了叫你!”
米娅捧着温热的牛奶,看着艾玛兴高采烈离开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却还是乖巧点头:“好的,谢谢琼斯夫人。”
房门关上的瞬间,她才抿了口牛奶,暖意在舌尖化开,目光却飘向窗外。1974年……霍格沃茨?她忽然笑了笑,记得父亲说过,那是他的母校。
可笑着笑着,嘴角又垮了下来。
她低头看着杯中晃动的奶液,轻声嘟囔:这两年……到底该怎么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