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年前,莱尔?卢平尚在魔法部供职。
在一次针对狼人谋杀案的审判会上,他作为陪审团成员,多次主张对嫌疑人进行羁押,反复坚持对嫌疑人进行深入调查。
然而,他那掷地有声的呼吁,撞上的却是陪审席上一片急于拿钱下班的冷漠与不耐烦。
狼人,是禁忌,是瘟疫,没有人愿意招惹他们,也没有人愿意和他们打交道。
魔法界对狼人的变身束手无策,那时候狼毒药剂这种尖端科技也还没有被发明。
彼时,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只要被烙上狼人的印记,便永世不得翻身。
莱尔当时便对此深信不疑。
在这场审判会上,莱尔愤怒地指出,受审席上假装无辜的嫌疑人很有可能就是犯下谋杀罪的狼人。
而狼人都是危险的,是没有灵魂的畜生,每一个人狼人都应该被猎杀,被监禁。
然而,指控最终因“证据不足”而烟消云散。
那只狼人凭借精湛的演技假装无辜,加上陪审团漫不经心的懈怠,莱尔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杀人凶手昂首阔步地走出了威严的法庭。
更令人心胆俱裂的是,就在踏出魔法部大门的一刹那,那刚刚脱罪的畜生骤然转身,凶残地杀害了护送他的官员,并随即遁入阴影,逃之夭夭。
几天后的一个月圆之夜,年仅西岁的小莱姆斯在睡梦中被窗玻璃的爆裂声惊醒,芬里尔·格雷伯克破窗而入。
伴随着幼童撕心裂肺的惨叫,属于狼人的恶毒的诅咒被深深种进了莱姆斯?卢平的身体。
莱尔闻声赶到,几道凌厉的咒语将狼人击退,但一切为时己晚。
月光下,儿子小小的身躯布满深可见骨的可怖伤口,莱尔的心瞬间沉入冰窟——他明白,若无神迹降临,这个孩子余生的每一个满月,都将被撕裂,变作人人喊打、狰狞恐怖的可怕狼人。
此后,生活便坠入了与那些罹患绝症的麻瓜家庭无异的深渊。
工作难以为继,生计日渐窘迫。
小莱姆斯被小心翼翼地藏在家中,夫妇二人如疯魔般寻觅着解除诅咒的古老秘法或偏方,每一次燃起的微末希望,最终都化作更深沉的绝望。
邻居们探究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低语声在街头巷尾蔓延。
于是,他们开始了无休止的搬家,从一个僻静小镇,仓皇逃往另一个更僻静的小镇。
小莱姆斯的童年浸满了痛苦与孤独的墨汁。
然而,在父亲莱尔严厉的教导下,他汲取了远超同龄人的魔法知识;而在睿智善良的母亲的温情呵护与循循善诱下,他出落得知书达理,温和谦逊。
转机出现在小莱姆斯十一岁那年。
阿不思·邓布利多教授亲自寻到了他们藏身的破旧木屋。
这位睿智的老人向这对绝望的父母伸出了援助之手,愿意为小莱姆斯提供进入霍格沃茨学习的机会。
那一刻,久违的曙光终于刺破了笼罩这个家庭多年的厚重阴云。
莱尔?卢平一家也终于过上了相对安定的日子。
如今,相框里那个咯咯笑着的棕发小男孩,早己被满月的诅咒锻造成了一个饱经风霜的成年巫师。
而自霍格沃茨毕业后,他便如浮萍般在外漂泊。
莱尔深知儿子这些年在外过得有多糟。
他报平安的字条总是写在最廉价的羊皮纸碎片上。
每一个单词都浸透了挥之不去的疲惫,字里行间弥漫着一种小心翼翼的、令人心碎的疏离。
莱尔一次次呼唤儿子归来,哪怕只是短暂地看一眼也好。
但莱姆斯总是固执地拒绝。
他害怕。
害怕月圆之夜那无法遏制的会失控,害怕会给年迈的父亲招致灭顶之灾。
狼人的身份如同烙印,将他隔绝在正常世界之外。
一份稳定而体面的工作?
那简首是天方夜谭。
他只能辗转于报酬微薄的临时活计之间,拼命挣扎着,仅仅为了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