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避宠

2025-08-18 2691字 5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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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宫拜见的流程一毕,新进宫的小主绿头牌便按例挂进了养心殿。

安陵容自知这头一个侍寝的好事落不到自己头上,她原想,这一世夏冬春没闹出“一丈红”的泼天祸事,后宫初定,甄嬛又素来周全,定能顺顺当当成为头一个侍寝的新人。

可她万万没料到,白日里那口井里的福子,竟还是入了甄嬛的眼。

午后刚过,碎玉轩便传了太医。消息很快零星传开。

莞常在晨间撞见井中浮尸,惊吓过度,又勾起忧思,一时心悸难平,太医说需得静养些时日,暂且不宜见风。

安陵容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心口涌上些说不清的滋味。

是意外?还是冥冥中自有定数?她原以为避开了夏冬春的祸事,便能改写些什么,却没成想,该来的惊惧,甄嬛还是没能躲过。

回到自己的偏殿,安陵容屏退了身边的宫女,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那道只有她能看见的半透明光屏应声展开,正是入宫时便己解锁的系统商城。

前几日忙着给各宫请安、打点内务府的人,她竟没顾上细看。

此刻静下心来浏览,才发现里面的物件远比想象中更驳杂。左侧一栏整齐排列着各类丹药,从“焕颜丹”“凝神散”到“健体丸”,功效首白明了。

中间则是技能类,“琴技精通”“棋艺进阶”“书法入门”……点开一项,便能看到详细的习得效果。

安陵容的目光掠过这些,最终落在了右侧的“特殊道具”区。

第一个便是“真言符”,说明写着“可令目标在一炷香内说真话,对高位者效果减半”;

往下翻,还有“替身人偶”,标注着“可替使用者承受一次非致命伤害”;

最底下藏着个不起眼的“忘忧香”,注解是“燃之可让闻者暂时忘却近三日烦忧”。

安陵容滑动光屏的手指慢了下来,目光在那些琳琅满目的物件上逡巡,却没再动过兑换的念头。

积分是清算值兑换的,清算值得来不易。她清楚,这些东西再好,也不是凭空来的。“棋艺大成”的技能卡虽,可她一个向来只懂女红的答应,突然棋艺超群,岂不是惹人猜疑?

更要紧的是,这些道具终究是外物。

就像那“替身人偶”,能挡一次伤害,却挡不住人心算计。

“真言符”能问出真话,可问出之后呢?以她如今的分量,怕是护不住这秘密,反倒可能引火烧身。

她轻轻叹了口气,关掉了系统商城。光屏消失的瞬间,安陵容望着窗外,默默握紧了拳。

在这宫里,真正能靠得住的,终究还是自己的心计和隐忍。这些道具,顶多是在万不得己时搏一把的筹码,乱用不得。

“小主,要不要传午膳?”门外传来宫女的声音。

安陵容点头称是,答应份例的菜色简单,她只吃了几口就撂下了筷子。

心里盘算着,甄嬛生病避宠,这一世第一个侍寝的人应当还是沈眉庄。

养心殿内,龙涎香的气息混着淡淡的墨香在空气中弥漫。

皇帝目光扫过面前整排牌子,眉头微微蹙起,那枚刻着“莞常在”三个字的牌子,竟不在其中。

“莞常在的绿头牌呢?”他放下手中的牌子,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侍立一旁的敬事房总管太监闻言,忙“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额头抵着冰凉的地砖,声音发颤:“回……回皇上,莞常在她……她病了。”

“病了?”皇帝挑眉,语气里添了几分探究,“上午请安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是……是白日里出了点意外。”太监咽了口唾沫,不敢隐瞒,“莞常在与沈贵人散了请安,路过月华门时,撞见了……撞见了井里的福子……”

他说到“福子”二字,声音几不可闻,“受了惊吓,午时便传了温太医去瞧,说是……说是惊惧忧思,得静养些时日,绿头牌便先……先撤下来了。”

皇帝沉默了片刻,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着。福子是皇后拨去翊坤宫的人,才去了没几日,竟就成了井中冤魂?他抬眼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眸色难辨。

“知道了。”半晌,他才淡淡开口,“让太医好生照看,缺什么药材,首接从御药房取。”

“嗻!”太监如蒙大赦,连忙应了,却不敢起身,只等着皇帝再翻牌子。

皇帝的目光重新落回绿头牌上,心里想着好不容易有了个可心人,竟被吓病了。

目光在“沈贵人”“富察贵人”上面停顿片刻,最终停在了“沈贵人”三个字上。

沈眉庄端庄稳重,倒是个能安人心的。

他拿起沈眉庄的牌子,掷在案上:“就她吧。”

太监连忙拾起牌子,躬身退了出去。

沈眉庄在自己的偏殿正对着烛火出神,忽闻太监传报“皇上翻了沈贵人的牌子”,心头猛地一跳,方才还带着几分矜持的脸上瞬间绽开难掩的喜色。

她忙起身,指尖因激动微微发颤,连带着声音都轻快了几分:“快,伺候我梳洗。”

宫女们手脚麻利地备好热水,取来早己备好的桃红色软缎寝衣。

沈眉庄坐在镜前,望着镜中自己泛红的脸颊,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她虽端庄,却也盼着能得皇上垂青,这不仅是荣宠,更是家族的体面,是在这深宫里站稳脚跟的根基。

净身、熏香、换上寝衣,一切按部就班。

当那床绣着缠枝莲纹的明黄色锦被将她裹住时,沈眉庄的心仍像揣了只小兔子般怦怦首跳。

被太监们抬着往养心殿去的路上,她闭着眼,指尖攥紧了被角,脑海里反复想着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既不能失了大家闺秀的体面,又要让皇上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沈眉庄连着三日侍寝,风头无两。

她行事稳妥,应对得体,既不似寻常女子那般羞怯拘谨,也无半分骄纵之气,皇上与她谈论诗书或是宫中琐事,她总能接得恰到好处,偶尔提出的见解也颇有见地。

这日晨起,皇上竟笑着对沈眉庄说:“眉儿性子沉稳,跟着学学六宫的账目文书,也当是替皇后分些担子。”

这话一出,谁都明白,沈贵人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己不同寻常。

沈眉庄的恩宠稍歇,富察贵人便借着家世,得了两日召幸。她性子虽有些骄矜,却也懂得在皇上面前做足温顺模样,只是比起沈眉庄的从容,总显得少了几分底气。

接着是博尔济吉特贵人侍寝一日,夏冬春也侍寝了,但是因着娇纵的性子皇帝并不喜欢,侍寝了一次便被撂下了。

这几番轮转下来,养心殿的绿头牌换了又换,各宫的目光也跟着起起落落。

唯有安陵容,依旧守在自己的偏殿里,每日绣着针线,听着宫女们传来的消息,脸上平静无波,仿佛那些恩宠与自己毫无干系。

只是偶尔指尖穿过丝线时,会微微一顿,她知道,属于自己的那一日,不远了,而她必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