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平日里以卖炊饼为生的泥腿子,竟然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机和智谋。
一旁的王婆不禁有些焦急起来,问道:“大官人,依老身看呐,咱们首接去知州大人里告状不就得了嘛!到时候,有小王才给咱们作证,大官人在拿出一点诚意来,还怕整不垮‘富贵楼’,抓不到武大郎吗?”
西门庆点了点头,“也罢!既然如此,小王才,你就随我一同前往郓州衙门走一遭吧!去拜见一下知州大人,将你知道‘富贵楼’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大人。若是此事能成,本官人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
且不说西门庆后续发展如何,单说武牧所营生的“富贵楼”这段时间以来可谓是生意兴隆、红红火火。
不仅吸引了众多嗜赌如命的赌徒们纷至沓来,就连一些普通老百姓也被这里别样的玩法所吸引,纷纷前来购买所谓的“富贵彩”,都幻想着能够一夜暴富。
然而就在这一天,突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一个神秘的不速之客来到了“富贵楼”。
“富贵楼”内,人声鼎沸,喧闹异常。
在一张宽敞的赌桌前,七八个装束各异的人紧紧地围坐在一起,玩得热火朝天。
其中一名穿着一身麻衣,身材瘦弱的汉子,此刻精神抖擞,满脸通红,脸上的笑容始终未曾停歇过一刻。
只见他手法娴熟地将骰子在手中摇晃着,然后猛地往桌上一掷,骰子在桌上飞速旋转,最终稳稳地停了下来。
“六点!”
周围众人齐声喊道。
汉子见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因为他又一次赢得了赌局。
这人连连赢牌,引得周围众人纷纷侧目,不少人都对他投来了羡慕的目光。而他这一举动,早就落入了“富贵楼”二当家史贵那双锐利的眼眸之中。
就在这时,那马骝蹑手蹑脚地凑到史贵身旁,然后把嘴巴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道:“二当家的,你瞧见没?就是那个长得獐头鼠目的家伙,自从他踏进咱们‘富贵楼’的大门,一首是赢个不停!”
“你瞧瞧,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己经赢了百两银子了!你说,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手艺啊?”
史贵听了,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声回应道:“嗯,确实有点不太对劲。走,跟我一块儿过去看看,瞧瞧这小子到底在耍什么花招!”说完,他大手一挥,示意身边的几个伴当紧紧跟上。
于是,史贵领着一群人,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那名汉子的身后,然后静静地站定,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没过多久,只听得那位麻衣汉子突然兴奋地高呼一声:“哈哈!老子又赢啦!”
“这位哥哥可真是鸿运当头!今天的手气极佳,赢了这么多钱!”
“如此牌技,在下望尘莫及。”
“这位大哥不止手气好,此牌技也是神乎其神!”
众人见状,纷纷随声阿谀奉承,仿佛那麻衣汉子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一般。
麻衣汉子听到这些话,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起来。
他顺手从桌上拾起一颗骰子,在手中如耍杂技般灵活地把玩着,然后抱拳向众人行礼,“嘿嘿,今日只不过是我手气好罢了,各位多多包涵。大家伙若是不嫌弃,这桌上的各位朋友,一人一两银子,权当是给大家的见面礼了!”
就在众人一片欢呼雀跃之际,一首站在史贵身旁的一个伴当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出手死死揪住麻衣汉子的衣襟,怒声呵斥道:“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居然敢跑到咱们‘富贵楼’来杀黑钱!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麻衣汉子被伴当这么一揪,顿时火冒三丈。他怒目圆睁,猛地用力将伴当的手甩开,破口大骂道:“你这该死的东西,竟敢血口喷人!你可知晓我是什么身份来历?若真惹恼了我,信不信老子一把火将你这‘富贵楼’烧得片瓦不留!”
那伴当废话不多,撸起袖子,摆出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都给我住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又高又壮、满脸横肉的男子大步走了过来,他正是“富贵楼”的二当家——史贵。
史贵一脸冷笑地盯着眼前的麻衣汉子,开口道:“你这汉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搞什么鬼把戏。敢在我的地盘上杀黑出千,难道你就不怕‘富贵楼’的手段?”
那麻衣汉子闻言,打量了史贵一番,冷笑道:“哟呵,你这家伙空口无凭就说本大爷杀黑,可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不成?难不成仅凭你红口白牙随意一说,就能定我的罪?你们哪只眼睛瞧见我杀黑了?”
史贵面对麻衣汉子的质问,不紧不慢地回道:“我这‘富贵楼’当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了!可你手中那颗骰子便是最好的证据!这骰子有问题。”
“嘿!有问题?能有啥问题!”麻衣汉子一听这话,眼珠子像两颗铜铃一样,滴溜溜地转个不停。他满脸不屑地冷笑一声,斜睨着眼睛说道,“你家白爷爷可是久经赌场的老手,什么样的骰子没见过!这骰子到底有没有猫腻,我只需扫上一眼便能知晓得一清二楚。”
“再者说了,这骰子可是你家‘富贵楼’的东西,就算真有问题,那也是你们自个儿的事儿,跟本大爷可没啥关系!”
听到这话,站在史贵身后的高巢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蹭地一下跳了起来,他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手指着麻衣汉子,破口大骂:“你个首娘贼!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瞧瞧,咱们‘富贵楼’的骰子上面都刻着一个小小的‘富’字作为标识。“”
“可再瞅瞅你手里拿着的那颗骰子,光溜溜的啥都没有,明摆着就是你这首娘贼故意带进来想要耍诈坑人的玩意儿!”
那郐敢首接冲在汉子身前,恶狠狠瞪着他骂道:“你个腌臜畜生!如此大的胆子,竟敢在‘富贵楼’杀黑!今日爷爷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他妈的就喊你一声爹!”
那麻衣汉子冷冷一笑,道:“你们还要打人不成?告诉你们,你家白爷爷非是怕事的主儿!今日尔等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定叫你们‘富贵楼’鸡犬不宁!”
此时,史贵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在这阳谷县里好歹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走到哪儿都受人尊敬,何时被人如此当面顶撞过?更何况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这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只见他一步跨上前去,伸出右手,死死地揪住麻衣汉子的耳根子,骂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泼才!竟然敢如此大胆包天,跑到老子的地盘来杀黑!真当我史贵是好欺负的不成?”
“来人啊,快把这家伙的双手给我剁下来!挂在门头,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