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京城的信己经过去半个多月,牛继宗也在亲兵的保护下回到边境城镇,因为受伤牛继宗回到边境城镇就躺下了,也无暇顾及贾琏,贾琏则在耐心等待朝廷消息。
圣旨传到黑水河大营那日,正值北地难得的好天气。贾琏跪在帐前,双手接过那卷明黄绸缎,耳中听着钦差尖细的嗓音宣读"讨虏将军"的封号,胸口似有一团火在烧。
"臣,贾琏,领旨谢恩!"
待钦差离去,贾琏猛地站起身,手中圣旨被贾链攥得微微发皱。五年了,自穿越到这红楼世界,贾琏步步为营,终于等到这一天——独领一军,再不必看人脸色行事。
"恭喜将军!"亲兵队长赵天梁、赵天栋兄弟率先跪地行礼,帐内众将紧随其后。
贾琏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扫过这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面孔,最后落在帐外飘扬的"贾"字大旗上。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宣告一个新时代的开始。
"传令下去,全军加餐,每人赏肉食一斤!"贾琏朗声道,"另派快马去北静王处报信,就说贾琏不负王爷期望,定当练就一支铁军,为朝廷扫平边患!"
夜幕降临,贾琏独自在帐内展开北境地图。烛火摇曳间,贾琏手指划过黑水河以北的广袤草原,那里是赤那部的领地。那鲁不花的头颅己被送回部落,想必此刻草原上正酝酿着一场复仇的风暴。
"将军,柳湘莲求见。"帐外传来通报。
贾琏眉头一挑:"快请。"
帐帘掀起,一袭白衣的柳湘莲踏步而入。这位昔日的风流侠客如今甲胄在身,腰间佩剑,倒比从前更多了几分英气。
"柳兄深夜来访,可有要事?"贾琏亲自斟了杯茶递过去。
柳湘莲接过茶盏却不饮,首视贾琏道:"听闻将军获准自行募兵三万,不知可有柳某效劳之处?"
贾琏心中一动。柳湘莲武艺高强,为人正牌,若能收为己用确实不错。
"柳兄愿来助我,自是求之不得。"贾琏笑道,"不如就先做个教头如何?专司新兵操练之事,等立功后我在安排其他职位。"
柳湘莲抱拳:"敢不从命!"
二人正说话间,忽听帐外一阵骚动。贾琏刚要询问,就见赵天梁匆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惊色。
"二爷,营外来了一队人马,说是北静王府派来的,还带着...带着..."
"带着什么?"贾琏起身。
"带着十万两饷银和一千副精甲!"
贾琏与柳湘莲对视一眼,快步走出大帐。营门外,数十辆大车排成长龙,火把映照下,银箱铁甲熠熠生辉。为首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见贾琏出来,躬身行礼。
"奉王爷之命,特来犒军。王爷说,贾将军初建军队,用钱之处必多,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待日后立功,另有厚赏。"
贾琏心中暗喜。北静王这份礼来得及时,贾琏虽然有钱,但铠甲的确难弄,正愁募兵后的器械从何而来。
"替我谢过王爷厚爱。"贾琏拱手,又压低声音问那文士,"不知王爷可还有其他吩咐?"
文士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王爷只说,请将军放手施为,朝中自有王爷周旋。"
贾琏接过信,心下了然。北静王这是要与贾琏结成同盟,互为奥援。贾琏穿越前熟读历史,自然明白在朝中有人的重要性。
三日后,募兵告示贴遍了北境各州县。贾琏亲自拟定的条件极为优厚:入伍即发安家银十两,斩敌首级赏银五两,伤残阵亡另有抚恤。更特别注明,不分良贱,唯才是举。
告示一出,应者云集。有穷苦农户为安家银而来,有江湖游侠慕贾琏威名投效,甚至还有不少边军逃兵偷偷改换门庭。
贾琏在大营外设了招兵台,亲自坐镇选拔。贾琏借鉴现代军队的选拔标准,不仅考校武艺,更注重纪律性和学习能力。
"你,出列!"贾琏指向一个身材并不高大但眼神锐利的青年,"为何来投军?"
"回大人,小的原是猎户,箭法尚可。前岁胡人犯边,杀了小的全家,此来只为报仇!"青年声音嘶哑,眼中恨意凛然。
贾琏点头:"好,入'夜不收'队。"这是贾琏要组建的特种侦察部队,专司敌后渗透、情报搜集。
转眼一月过去,三万新军初具规模。贾琏将部队分为五营:中军由他亲自统领,左营交给柳湘莲,右营委以老将温德柱,前营、后营则分别由赵天梁、赵天栋兄弟掌管。
这日清晨,贾琏在校场高台上看着新兵操练。按照贾链的命令,训练完全摒弃了传统军队那套花架子,而是以实战为核心。
"弓手注意,三十步靶,三连射!"
"长枪队,结阵!记住,枪尾抵地,枪尖斜指前方,专刺马腹!"
贾琏满意地看着士兵们执行命令。贾琏引入的现代队列训练法己初见成效,部队行动整齐划一,远胜其他边军。
"将军。"赵天栋不知何时来到身侧,低声道,"商队回来了,带回了草原上的消息。"
贾琏眼中精光一闪。这支商队名义上是贩运货物,实则是贾琏派出的情报网。自独领一军后,贾琏深知情报的重要性,特意挑选精明可靠的士卒假扮商旅,深入草原打探。
帐内,商队首领——一个精瘦的汉子正在等候。见贾琏进来,连忙行礼。
"禀将军,赤那部老汗王听闻儿子死讯,当场吐血昏厥。如今部族由大王子阿速达暂领,正在集结各部人马,号称十万铁骑,要为那鲁不花报仇。"
贾琏冷笑:"十万?虚张声势罢了。"贾琏转向赵天栋,"去请柳将军和温老将军来议事。"
不多时,众人齐聚。贾琏将情报说明后,温德柱捋着花白胡子道:"赤那部新败,士气低落,此时大举进犯不合常理。老朽怀疑其中有诈。"
柳湘莲点头:"不错。依我之见,不如先派'夜不收'深入草原,探明虚实。"
贾琏沉思片刻,忽然问道:"牛继宗那边可有动静?"
众人一愣。赵天栋回道:"听说朝廷命牛继宗戴罪立功,仍在整军备战。前日有探子报,牛将军派人去了赤那部方向..."
"果然!"贾琏拍案而起,"我就说这老狐狸不会善罢甘休。牛继宗定是与胡人暗中勾结,想借刀杀人!"
帐内一片哗然。温德柱皱眉道:"将军,此话可有证据?若无实据,诬陷上官可是大罪。"
贾琏摇头:"现在没有,但很快就会有了。"贾琏转向柳湘莲,"柳兄,烦请你亲自走一趟,盯住牛继宗的使者。记住,我要活口。"
柳湘莲领命而去。贾琏又对温德柱道:"老将军,新兵训练再加紧些。我有预感,大战不远了。"
夜深人静,贾琏独自在帐内研究沙盘。忽然,烛火无风自动,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帐角。
"谁?"贾琏手按剑柄。
黑影缓步上前,是个面容阴鸷的中年文士:"将军勿惊,在下水镜,北静王府幕僚,特来助将军一臂之力。"
贾琏心中警觉,面上不显:"哦?水先生深夜来访,必有要事。"
水镜从怀中取出一卷密函:"王爷得到密报,牛继宗己与赤那部达成协议,约定半月后佯攻黑水河,实则引将军出战,而后牛继宗故意大败,让贾将军深陷重围。"
贾琏接过密函细看,越看越是心惊。若非北静王报信,贾琏险些中了圈套。
"王爷为何如此厚待贾某?"贾琏首视水镜双眼。
水镜微微一笑:"王爷常说,贾将军非常人也。他日若有所成,莫忘今日之情便是。"
贾琏心领神会。北静王这是在投资未来。贾链郑重抱拳:"请转告王爷,贾琏铭记于心。"
水镜走后,贾琏立即召集心腹,重新部署防务。同时派出更多"夜不收",严密监视牛继宗大营的一举一动。
三日后,柳湘莲带回一个满身是血的胡人。此人正是牛继宗派往赤那部的信使,途中被柳湘莲截获,从他身上搜出了牛继宗与阿速达的密约。
证据确凿,贾琏却不急于揭发。贾琏深知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贸然弹劾未必能撼动牛继宗,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传我将令,"贾琏对众将道,"全军戒备,加固营垒。另派快马去神京,将这密约抄本呈送北静王。"
一切安排妥当,贾琏登上营垒高处,眺望北方苍茫草原。穿越以来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从荣国府的纨绔子弟,到如今独当一面的大将。贾琏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报——!"一名传令兵飞奔而来,"将军,牛继宗部前锋己至三十里外,打着朝廷旗号,说要检阅我军!"
贾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得正好。传令下去,按计划行事。"
贾琏转身下城,铠甲在夕阳下泛着冷光。这片天地,终将记住我贾琏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