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陷阱
江玄音突然按住腰间震颤的镇魂铃，指尖在背包里一摸，抽出一沓黄表纸。“都退后！” 她低喝一声，将黄纸往空中一扬，同时念咒：“南辰火，北斗光，玄火借道，焚尽不祥！”话音刚落，那些飘落的黄纸突然自行燃起，不是明火，而是幽蓝色的火苗，像无数只跳跃的星子，精准地落向爬来的虫子。玄火触到虫身的瞬间，“腾” 地蹿起半尺高，却奇异地收束在虫身周围，没溅出半点火星。密密麻麻的骨蛊，在幽蓝火焰里蜷成一团，发出尖锐的嘶鸣，转瞬间就烧成了灰烬。而旁边的老槐树、地上的枯草，离火焰不过半尺，竟连焦痕都没沾到，叶片上的霜花还清晰可见。“这……” 秦队举着手电的手顿了顿，眼里满是惊色。他跟江玄音打过不少交道，却还是头回见这等景象，这玄火像有灵性，只烧邪祟，不伤草木。江玄音没回头，指尖捏着最后一张未燃的黄纸，目光落在灰袍领口的符号上说：“他在耍花样，这是在挑衅！” 秦队反应过来，脸色沉得能滴出水说：“故意留件袍子引我们来，还放这么多骨蛊 —— 这是明着告诉我们，他就在前面等着。” 他抬手示意众人戒备，“都打起精神，一步一步走稳了，别碰任何可疑的东西。”特警队员握紧了枪，眼神里多了几分坚韧 —— 刚才那手玄火太震撼，让他们对这片山林里藏着的诡异，又多了层忌惮。林川看着地上，那堆幽蓝火焰燃尽后留下的白灰，忽然觉得后背发寒。这养蛊人不仅懂蛊术，似乎还摸清了他们的路数，用这种方式示威，分明是有恃无恐。江玄音腰间的镇魂铃在他们往古庙的方位走时，震颤得愈发急促，铃身散发出紫色的光，在夜色里忽明忽暗。“走。” 她率先迈步，黄纸燃尽的青烟在她脚边绕了个圈，“去看看他留了什么‘大礼’在庙里。”众人紧随其后，脚步踩在落叶上，发出窸窣的声响。山风里再没了虫鸣，只剩下镇魂铃的轻颤，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像是铁铃晃动的 “叮铃” 声 —— 那声音来自后山庙的方向，和养蛊人灰袍上的符号一样，透着股不怀好意的邀约。越往山庙走，空气里的土腥气就越重，混着股淡淡的檀香，像被水泡过的旧线香，闻着发闷。江玄音腰间的镇魂铃颤得更急了，铜铃相碰的轻响里，裹着丝若有若无的嗡鸣，像是在跟远处的铁铃声应和。“那庙快到了。” 林川指着前方，手电光扫过一片颓圮的墙垣，墙角爬满了枯藤，隐约能看见门楣上挂着的铁铃 —— 锈得只剩半截，被风一吹，发出 “哐当” 的钝响，和镇魂铃的清越截然不同。江玄音突然停步，从背包里摸出两张黄符，一张塞给林川：“拿好了，到了关键时候再用。” 她自己则捏着符纸，指尖的朱砂在夜色里泛着暗红，“庙里的墙字有问题，看到了别盯着看。”秦队立刻给队员打了手势，众人呈扇形散开，枪口对准庙门。推开门时，朽坏的木门发出刺耳的 “吱呀” 声，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发现母蛊庙不大，就一间正殿，供桌积着厚灰，神像早没了头，只剩半截身子歪斜地立着。最显眼的是西面墙壁 —— 上面密密麻麻画满了，暗褐色的符号，和孩子身上的 “甲骨文” 如出一辙，只是更大、更潦草，有些符号边缘还沾着暗红的渍痕，像没擦干净的血。“这些字…… 在动。” 一个年轻特警低呼，手电光下，那些符号仿佛在缓缓蠕动，线条扭曲着，像是在重新组合成新的形状。江玄音迅速捏碎手里的黄符，符纸燃成的灰烬，在空中打了个旋，突然化作无数点火星，落在墙上。那些蠕动的符号瞬间僵住，暗褐色的线条里，渗出黑气，像被烫到的蛇。“是用活物的血混了蛊卵画的。” 江玄音盯着墙壁，镇魂铃的震颤指向供桌底下，“他就在这儿藏过，刚走没多久。” 林川绕到供桌后，手电光照见地上有个新鲜的脚印，沾着湿泥，旁边还丢着个黑布包 —— 和灰袍口袋里的那个一模一样。他刚要开口，就见布包突然鼓了一下，紧接着，包口裂开道缝，露出只圆滚滚的眼睛，瞳孔是竖的，像蛇眼。“小心！” 江玄音猛地甩出张黄符，正贴在布包上。布包里发出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撞壁，包身胀得越来越大，几乎要裂开。“是母蛊。” 江玄音声音发紧，腰间的镇魂铃，突然爆发出一阵急促的脆响，“比骨蛊厉害十倍，能操控所有子蛊！”话音未落，布包 “嘭” 地裂开，一只巴掌大的黑色虫子爬了出来 —— 浑身覆盖着甲壳，背上没有薄翅，取而代之的是层细密的绒毛，头上还长着两根分叉的触须，正对着众人左右摇晃。“南辰火，北斗光，玄火借道，焚尽不祥！”江玄音再次扬手，黄表纸在空中燃起幽蓝火焰，首扑母蛊。可这次，母蛊突然喷出一团黑雾，火焰撞上黑雾，竟 “滋” 地灭了。“不好！” 江玄音脸色一变，“它能吞玄火！”母蛊的触须，猛地指向最近的特警，那队员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手背不知何时爬满了骨蛊，正往皮肉里钻。秦队刚要上前，被江玄音一把拉住：“别碰！用符！”她将一沓黄符甩给众人，自己则咬破指尖，将血点在镇魂铃上。“以血为引，以铃为令！万邪退散！急急如律令！” 她低喝着晃动银链，镇魂铃发出清越的脆响，那声音像把无形的刀，刺得母蛊突然缩成一团，触须耷拉下来。趁这功夫，林川迅速将符纸贴在受伤队员的手背上，骨蛊碰到符纸，立刻蜷成焦黑的团，掉在地上。母蛊缓过劲，突然转身往神像后钻。江玄音抬脚就追，林川和秦队紧随其后。转过神像才发现，后面竟有个黑漆漆的洞口，母蛊的影子正往洞里缩。“他从这儿跑了！” 秦队举着手电照向洞口，深不见底，“追不追？”江玄音的镇魂铃，在洞口剧烈震颤，铃身的灵光，映得洞口的石壁微微发亮 —— 上面刻着个巨大的符号，是由无数个小符号拼凑而成的，数一数，正好七个。“七个…… 凑齐了。” 江玄音的声音透着寒意，“他要开‘虚空之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