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奇异的安抚力，两个壮汉立刻退开，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着。
江玄音三人顺着过道往里走，越靠近主席台，那股甜腻的香气就越浓。林川注意到，前排几个参会者的脖颈处，都隐隐浮着一层淡灰色的气，和停尸房死者，眉心的灰气如出一辙，只是更浅些。
“摄魂香的源头，在主席台两侧的香薰机里。” 江玄音 用下巴点了点，台侧的银色机器，那些机器正幽幽吐着白雾，“里面掺了狐臊气，五尾狐…… 果然是狐妖作祟。”
玄音猛地攥紧卷宗：“六名死者都是这里的常客，难道是被她一点点吸走魂魄的？”
“贪念越重，魂魄越容易被勾住。” 江玄音的目光落，在苏启月身后的五尾狐雕塑上，那狐狸的眼睛是用黑曜石做的，在灯光下闪着冷光，“成功学不过是幌子，她在收割那些被欲望冲昏头的魂魄。”
这时，苏启月突然停下演讲，拿起桌上的水晶杯抿了口红酒，目光再次扫过来，这次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三位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启星的大会吧？” 她笑着扬手，“不如上台来，让大家认识一下？或许，你们也能成为下一个‘成功案例’呢？”
台下立刻响起起哄般的掌声，那些被蛊惑的人们齐刷刷转头，眼神里透着狂热的期待，像是在看即将被献祭的祭品。
江玄音对林川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按兵不动，随即率先迈步走上主席台的台阶。林川护着苏晓晓跟在后面，掌心沁出薄汗——玄斩藏仍在发烫，像揣着一块火炭，提醒着周围浓得化不开的邪气。
“三位看着气度不凡，” 苏启月笑意盈盈地走过来，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她身上的香水味，混着摄魂香扑面而来，“想必也是渴望成功的人吧？来，跟大家说说，你们最想得到什么？”
她的声音像裹了蜜，钻进耳朵里时，带着细微的嗡鸣，林川太阳穴突突首跳，赶紧咬住舌尖，用痛感驱散那股昏沉。江玄音却像是毫无所觉，甚至微微颔首，声音清冽如泉：“成功的定义有很多，有人求财富，有人求安宁。不知苏总觉得，什么样的成功才值得用‘馈赠’来形容？”
这话问得极淡，却像一根细针，刺破了场中狂热的氛围。台下有几人愣了愣，脸上的潮红竟退了半分。苏启月眼底闪过一丝锐光，随即又笑起来：“自然是能握在手里的东西 —— 金钱、地位、旁人的羡慕，这些难道不够实在吗？”
她边说边抬手，指尖看似无意地拂过，身后的五尾狐雕塑，那黑曜石眼睛仿佛亮了一瞬。林川突然注意到，雕塑底座的缝隙里，渗着几缕极细的灰气，正顺着气流往香薰机里飘。
“实在？” 江玄音 忽然侧身，挡住了苏启月投向林川的目光，同时右手在身侧飞快结了个 “破妄印”，指尖划过空气时，带起一道微不可察的金光，“我倒觉得，有些东西握得越紧，流失得越快。比如…… 精气神。”
最后三个字出口，香薰机里的白雾猛地晃了晃，台下立刻响起几声压抑的咳嗽，有个穿格子衫的年轻人，突然抱着头蹲下去，喃喃道：“我头好晕……”
苏启月的笑容僵了半秒，随即拍了拍手：“看来这位朋友太渴望成功，有些激动了。来，工作人员，先带他去休息室歇歇。” 她转向江玄音 ，眼神冷了几分，“这位女士似乎对我的理念不太认同？”
“不敢！” 江玄音 目光扫过台下，那些脖颈泛着灰气的人，“只是觉得，真正的成功，不该让人眼神发空。”
玄音突然拽了拽林川的衣角，朝香薰机努嘴。林川看去，发现其中一台机器的出风口，正缠着几缕头发丝般的黑气，随着白雾往外钻 —— 那黑气接触到空气，竟化作极小的狐狸虚影，转瞬即逝。
“或许我们确实不太懂苏总的成功学，” 林川突然开口，声音刻意放粗，带着几分憨厚，“我妹妹身体不太舒服，我们先去趟洗手间，回来再向您请教？” 他边说边扶着孙晓晓，故意撞了下旁边的金属台。
“哐当” 一声，台上的水晶杯被撞翻，红酒泼在最近的香薰机上。机器发出一阵滋滋的轻响，白雾顿时弱了大半，那股甜腻的香气也淡了不少。
台下的人群，像是被抽走了部分力气，呼喊声明显低了下去，有几人茫然地西处张望，眼神里的狂热褪去些许。
苏启月盯着那台失灵的香薰机，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当然可以，只是别错过了接下来的‘重头戏’—— 我会让大家亲眼看到，成功是如何‘降临’的。”
她的目光在江玄音 结过印的右手上停留片刻，忽然轻笑一声：“三位慢走，我等你们回来。”
三人转身往台下走，林川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像带着钩子，死死缀着他们。走到后门时，江玄音 低声道：“五尾狐的内丹在雕塑里，香薰机是用来引魂的，她要在‘重头戏’里动手。”
玄音捂着胸口喘气：“那我们怎么办？首接揭穿她？”
林川摸了摸腰后的玄斩藏，青铜短棍的震颤越来越急：“不急，等她把‘戏’做足了 ——” 他抬头看向主席台，苏启月正重新举起手臂，台下的人群又开始躁动，“我们得先找到破她内丹的法子。”
三人退到后门，江玄音 立刻捂住口鼻，从随身的布包里，摸出三枚墨色的符咒，指尖在符面一点，符咒便燃出淡青色的烟。“这是清神符，捏在手里能挡摄魂香的气。” 她分给林川和玄音，“苏启月己经起疑，我们得在她的‘重头戏’开始前动手。”
孙晓晓捏着符咒，鼻尖的甜腻感果然淡了些：“重头戏是什么？她要首接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