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起时,风卷着槐花香涌进在车厢里来,
江玄音正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出神。她划开屏幕,声音平静无波:“喂,秦队。”“小江!你跑哪去了?” 秦队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心急火燎很有穿透力,“护士刚打电话说你不在病房,这才两天就敢溜?”
江玄音指尖搭在车窗沿上,凉凉的玻璃硌着指腹:“在外面。医院太闷,出来透透气。”
“你这才住了两天就跑?” 秦队的音量陡然拔高,随即又压下去些,带着点无奈的喘气声,“医生说你失血过多,体力透支得厉害,至少得观察一周!你这丫头怎么还是这么犟?”
“没事。” 江玄音淡淡回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翻文件的沙沙声,秦队的语气缓和下来:“行吧,身体要再出问题我可饶不了你。找你是有两件事,第一,这次乱坟岗和古井的事,上面批了功,局里给你们发了‘热心市民英勇协助奖’,大红本,盖着公章,下午给你们送过去。”
驾驶座上的林川,眼睛瞬间亮了,方向盘都差点打歪,他侧头看了眼江玄音,嘴型无声地说:“大红本?” 眼里的兴奋像要溢出来。
江玄音只是 “嗯” 了一声,指尖依旧贴着车窗。
“第二件事比较重要。” 秦队的语气严肃起来,“上层看完卷宗,觉得这类特殊案件,总得有人盯着,打算成立个‘异常事件处理组’,想请你和林川以编外专家的身份加入,不用坐班,有案子了随叫随到,待遇按高级顾问算。”
林川的肩膀明显抖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手更紧了,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江玄音还是那副平静模样,只淡淡道:“知道了。”
“还有个好消息。” 秦队的声音轻快起来,“灵犀草的事批下来了。上面说这草太珍贵,不能全给你用,但专家会诊后说,取三片叶子熬水,连服三天,足够修复你的灵脉了。熬制方法我发你微信了,得用山泉水慢炖,火候不能大,你记着按方子来。”
江玄音猛地坐首身子,心跳漏了一拍:“三片叶子…… 真的够?”
“专家拍胸脯保证的,说这草百年份的药性霸道,三片就顶普通药材,三年的效力。” 秦队笑道,“我下午首接给你送过去?”
“不用,我们这就过去拿。” 江玄音看了眼林川,他己经悄悄把车往市中心的方向拐了。
挂了电话,林川立刻问:“首接去市局取药?”
“先去法器店。” 江玄音点开秦队发来的熬药方子,“上次从山坳带出来的符纸快用完了,得补点货。而且……” 她抬眼看向林川,“以后要一起办案,你也该有件趁手的法器。”林川踩了脚刹车,在路口等红灯时挠挠头:“我就算了吧,我又没什么灵力,拿法器也没用啊。”
“谁说没用?” 江玄音挑眉,“上次你用消防斧劈黑袍人的时候不是挺顺手?找个能加持灵力的法器,比斧头管用。”
车子停在法器店门口时,老板杨叔正蹲在门槛上数铜钱,见他们进来,慢悠悠起身:“哟,回来了?昨儿听南城一个老伙计说,城北古井的事是你们俩搞定的?后生可畏啊。”
“哪有那么夸张,只是碰上了,必须去做罢了”江玄音说。杨叔转身从里屋拎着个紫檀木盒走出来,脸上带着点得意的笑:“喏,你的镇魂铃,己经修好了。”
木盒打开的瞬间,林川 “咦” 了一声 —— 原本被黑气蚀得坑洼的铃身,此刻竟光滑如新。江玄音伸手接过,指尖先触到铃身的云纹,那是爷爷生前总的地方,纹路边缘己经磨得发亮,而侧面原本的豁口处,被錾刻了一圈缠枝莲纹,花瓣卷翘的弧度正好遮住修补的痕迹,远看倒像是原本就有的装饰。
“厉害吧?” 杨叔往竹椅上一坐,端起茶杯抿了口,“你爷爷当年从江阴山请这铃的时候,我还跟着我师父去瞧过热闹呢。那时候这铃挂在三清殿的横梁上,铃舌里嵌的是块朱砂心,据说能震散三里地内的阴邪。上次被那黑袍人的尸气蚀裂了,我找了块埋在道观香炉底三十年的香灰玉补上,虽不及朱砂心霸道,但胜在温和,正好配你现在的灵力。”
江玄音拎起系铃的黑绳,轻轻晃了晃。铜铃没发出清脆的响声,反倒有股沉厚的震颤从掌心传来,像远处闷雷滚过,听得人后颈发麻。“还是杨叔懂行。” 她指尖抚过新刻的缠枝莲,“这纹路……”
“特意按你爷爷当年给你的长命锁上的花纹刻的。” 杨叔笑了,“记得不?你小时候来店里,总攥着那把银锁晃悠,锁身上就刻着这缠枝莲。”
江玄音心里一动,确实有这回事。爷爷说那锁和镇魂铃是一对,锁护人,铃镇邪,都是江家代代传下来的。后来长命锁丢在了山坳旧宅,找不到了。没想到十年后,这纹路竟出现在了镇魂铃上。
林川在旁边看得稀奇,伸手想碰,被江玄音用眼神制止了。“这铃认主,外人碰了容易招煞气。” 她把铃小心放进木盒,“上次在东郊森林公园,就是靠它镇住了母蛊,不然我们俩能不能站在这都难说。”
杨叔收起茶杯,脸色正经了些:“修是修好了,但你得记着,这铃受过尸气蚀损,短期内别碰太凶的邪祟。等你灵力恢复了,每天一滴鲜血养它三个月,保管比从前还管用。”
江玄音点头应下,把木盒放进包里时,正好和装着半块玉佩的布包挨在一起,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温润。
“杨叔。” 江玄音走到货架前,“您费心帮忙找件适合普通人用的法器,林川以后跟我一起处理邪祟,有件趁手的法器要方便得多。”
杨叔眼睛一亮,转身从柜台底下摸出一个木盒:“刚收着个好东西,你瞧瞧。”
盒子里躺着一根短棍,墨色的棍身上,还分布着一些不规则的冰裂纹路,正面刻着个 “斩” 字,“这叫玄斩藏,以天外玄铁锻造而成,通体呈暗墨色,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因玄铁本身蕴含的至纯灵气,使其天生便与天地灵力相呼应,是一把兼具实用性与灵效的神器。”杨叔边演示边说:“你们现在看到的是它收缩为棍的状态,它收缩状态下,是一根长约二尺三寸的短棍,看似朴实无华,可轻易别在腰间或藏于袖中,低调得如同寻常防身短械,便于隐匿行踪。当你需要战斗的时候,你只需触发机关时,按下棍尾的暗扣。”杨叔说着按下短棍底部的按扣,短棍中 “咔” 地一声弹开伸长成一把剑,“它内藏的剑身顺势舒展,瞬间化作一柄三尺七寸的长剑。剑刃薄而锋利,玄铁特有的坚韧使其削铁如泥,剑脊处隐约可见细密的灵力流转纹路,那是玄铁与灵气交融的通道,便于持剑者的灵气与剑融合,增强剑的威力。”杨叔把玄斩藏递给林川,
林川拿起玄斩藏,试着按住棍尾的机关,果然变成了剑,再一合又缩成棍,他玩得不亦乐乎,咧着嘴笑:“这玩意儿好!符合我的气质,就它了!”
杨叔一边帮江玄音打包符纸朱砂,一边咂嘴:“你们俩可得留神,黑袍人背后的组织不简单。圈里都在传,那伙人跟‘蚀骨门’沾边,几十年前就专干挖人祖坟、破人封印的勾当,心狠得很。”
林川边把玩着玄斩藏边说:“怕啥?咱现在有官方身份,还有这宝贝,来一个揍一个。”
杨叔笑着对着林川说:“小伙子,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先结下帐吧,看在阿音的面子,给你打个八折,八万八怎么样?!”
林川顿时僵住了:“什么?没听错吧,八万八!你打劫吗!”
杨叔顿时没了笑意:“小伙子,说实话要不是看在玄音的面子,我根本就不会把这么好的宝贝拿出来!算了,你不懂,我也不卖了!”
江玄音边把货架上的艾草束放进篮子边开口道:“杨叔,这把玄斩藏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我要了 。咱们这么熟,就八万吧!”
杨叔一下笑开花:“既然是阿音你要的话,那就八万!”
走出店门后,江玄音把玄斩藏递给林川说:“这把剑是难得的宝贝,你跟我搭档需要帮着处理一些事情,所以剑先借给你。等你什么时候不想做这行了,我在收回。”林川拿着玄斩藏爱不释手的说:“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白买了这把剑的!”
江玄音一脸黑线:“真是自作多情,这剑我又不是买给你的。”
江玄音看着他,忽然觉得,这往后的路,或许不会太闷了。
“走了,拿药去。” 她拉开车门,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