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音醒来时，病房里很安静，只有点滴瓶里的药液，在轻轻滴落。林川趴在床边，头发乱糟糟的，眼下有浓重的青黑，显然守了她一夜。
门被轻轻推开，秦队拿着个保温杯走进来，看到她醒了，明显松了口气：“感觉怎么样？医生说你是体力透支，加上失血过多，得好好养着。”
江玄音动了动手指，声音还有点哑：“剩下的黑袍人……”
“都抓住了。” 秦队把保温杯放在桌上，“你晕过去之后，没来得及反抗的都被我们控制了，审了一夜，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看来核心的事，只有那个头目知道。”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这次动静太大，乱坟岗那边的枪声和异象惊动了上层，一早来了几位领导，把所有卷宗都调走了。”
“封锁消息了？” 江玄音问。
“嗯。” 秦队点头，“对外只说是捣毁了一个非法组织，参与行动的警员都签了保密协议，谁也不能往外透半个字。城北古井那边，己经加派了警力 24 小时守着，以后会长期驻扎，算是把那儿划成了特殊警戒区。”
江玄音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玻璃落在被子上，暖融融的。“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有人再打封印的主意了。”
“对了，还有件事。” 秦队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放在她床头柜上，“这是从古井边捡到的，像是你们江家的东西。”
江玄音打开布包，里面是半块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的 “守” 字己经磨得有些模糊 —— 是爷爷的玉佩，上次在山坳旧宅没找到，没想到掉在了古井边。她指尖抚过玉佩上的刻痕，眼眶有点发热。
林川这时醒了，迷迷糊糊抬头看到江玄音醒着，瞬间清醒过来：“你醒了？渴不渴？我去叫医生！”
“不用。” 江玄音叫住他，“秦队刚说，都处理好了。”
林川这才注意到秦队，挠了挠头坐下，视线落在江玄音的手腕上：“你的灵力…… 还能恢复吗？”
这个问题让病房里的气氛安静了些。秦队清了清嗓子：“我托人查了些古籍，发现有种叫‘灵犀草’的东西，据说能滋养灵脉，或许能帮你恢复灵力。”
“灵犀草？” 江玄音愣了愣，“玄门十二密章里提过，说是长在极北的冰原上，百年才生一株，早就绝迹了。”
“不好说。” 秦队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这是上层调卷宗时附带的资料，说是在一个封存的文物库里发现的，标注着‘灵犀草干品’，虽然药效可能打了折扣，但总比没有强。我己经申请了，看能不能调过来给你试试。”
江玄音看着照片里，那株干枯的草叶，叶片上的纹路像极了，玄门十二密章里画的样子，心里突然燃起一点微弱的希望。 “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 林川突然说，“灵力不重要，你好好的就行。以后我当你的‘灵力’，你想搬什么我来搬，想打什么我来打，保证比你那点法术管用。”
江玄音被他逗笑了，眼角的泪却跟着掉了下来，赶紧别过脸去擦。
秦队轻咳一声，起身往外走：“你们聊，我去催催灵犀草的事。对了，林川，你后颈的伤没事了吧？听医生说再换两次药就彻底好了吧？”
“早没事了。” 林川活动了下脖子，语气轻松，“托玄音的福，那虫子总算没折腾到底。”
秦队走后，病房里又安静下来。林川帮江玄音调整了下枕头，突然说：“等你好点了，我们去山坳里的旧宅看看吧？你不是说爷爷的竹篓还没编完吗？我帮你编完它。”
江玄音看着他，阳光落在他脸上，眼里的认真像古井里的水，清澈又坚定。她点了点头，轻声说：“好啊。”林川眼里瞬间漾开笑意，像是落了片星光。他下意识地摸向裤兜，利落地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光映在他眼底，指尖在键盘上轻快地敲着。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随手将手机揣回兜里，动作轻得像卸下了，压在心头多日的石头。
“有事儿吗？” 江玄音瞥见他收手机的动作，轻声问。
“以前公司的张哥，” 林川抬眼时，眉梢都带着松快，“刚发信息跟他说，我不回去了。”
江玄音指尖轻轻蜷了蜷，望向林川的眼眸，似乎想穿过它又似乎想了解它。林川笑着继续道：“这阵子跟你一起跑东跑西，才明白有些事比稳定的工作更有意义。蚀骨门没弄明白的谜团，山坳里没编完的竹篓，还有……”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手背上的输液贴，声音放软了些，“身边该守着的人，这些都放不下。”
他没说什么豪言壮语，可话里的踏实像晒过太阳的棉被，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照在两人身上，也照在那个装着半块玉佩的布包上。关于封印的危机暂时落幕，灵力恢复的希望还在酝酿，而那些藏在日常里的牵挂，正像春日的草木，悄悄抽出新的枝芽。
这之后的路还长，但至少此刻，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等，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