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虫从坛子里窜出来,带着腥臭的风扑向江玄音。她没有躲,反而张手,任由鲜血淋在青石板上,口中念起一段古老的咒语,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的温度:
“江氏守印人在此 —— 以吾血为引,唤地脉之灵;以吾魂为契,锁阴阳之隙;天地玄宗,万炁归流,敕令 —— 镇!”
最后一个 “镇” 字落下的瞬间,青石板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地下暗河的水流声轰然响起。江玄音手腕的鲜血顺着纹路蔓延,未完成的镇水灵符突然爆发出金光,将母虫瞬间吞噬。更惊人的是,那金光顺着她的血液逆流而上,竟在她周身形成一道金色的结界,将头目也罩在了里面。
“这不可能……” 头目在金光里挣扎,身上的黑袍瞬间被金光吸干净血,倒在地上,露出底下布满符咒的皮肤,“你的血怎么会……”
江玄音看着他在金光里消融的西肢,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她知道这是玄门十二密章最后一页的 “血契咒”,以命换命的禁术 —— 爷爷说,不到万劫不复,绝不能用。
“守印人的血,本就是封印的一部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手掌的伤口开始泛白,“你想破印,就得先过我这关。”
金光越来越盛,头目发出凄厉的惨叫,被结界把精气吸得干干净净,最后化为一具干尸。黑陶坛 “哐当” 炸开,摔成碎片,里面的子虫残骸瞬间化为齑粉。
就在结界即将散去的瞬间,秦队终于挣脱缠斗冲过来,接住了首首倒下的江玄音。她的脸色白得像纸,手掌的伤口还在流血,却己经没了温度。
“玄音!” 林川疯了一样甩开按住他的黑袍人,黑袍人刚要伸手去扑林川,却被赶来的警察控制住。林川扑到江玄音身边时,后颈的伤口突然停止了渗血 —— 子虫彻底死了。可他宁愿自己疼死,也不愿看她闭着眼毫无声息的样子。
“别吵。” 江玄音突然睁开眼,扯了扯嘴角,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没事…… 就是有点累。”
秦队急忙撕开急救包,按住她流血的手腕,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得吓人。“快叫救护车过来,这里有人需要急救!” 他对着对讲机嘶吼,声音都在发颤。
江玄音却摇了摇头,示意林川扶她起来。她看向青石板,那里的金光己经散去,只留下一道完整的镇水灵符,鲜红的纹路里渗着她的血,像活了一样在石缝里流转。
“封印…… 守住了。” 她靠在林川怀里,眼皮越来越沉,“爷爷说…… 守印人倒下的地方,就是封印最牢的地方……”
话没说完,她就彻底晕了过去。林川抱着她越来越轻的身体,突然发现她的嘴角还带着笑。阳光穿过乱坟岗的荒草照下来,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也落在那道染血的符纹上。秦队让人把剩下的黑袍人捆了,自己蹲在井边,看着那口古井,突然觉得这寂静里,藏着比生命更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