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音没理他的疯话,反手将青铜刀收回鞘中,指尖捏了个诀:“天地无极,收!”巷子里残余的怨煞,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化作缕缕青烟消散在空气里。她快步走到林川身边,踢开地上还在颤动的铜铃,对临川说“赶快给秦队打电话!”
不过多时,巷口的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交替的光,透过斑驳的墙皮映进来,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影。江玄音指尖在他受伤的胳膊上,快速点了两下,原本火辣辣的痛感,顿时减轻不少:“等秦队来,别把现场弄乱了。”
巷子里的风突然凉了几分,黑袍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疤痕上的血珠,像活过来似的蠕动。她眼神一凛,右手两指并拢在掌心快速划过,指尖沾起的不知何时出现的金粉,在夜色里划出细碎的光痕。
“林川,按住他肩膀!”
林川应声上前,刚按住黑袍人,就见江玄音,从怀里摸出张黄符。符纸边缘泛着暗黄,中央用朱砂画着,繁复的锁链纹样,她两指捏着符角,指尖在符面上方虚点三下,口中念念有词:“乾天为盖,坤地为绳。震雷锁魄,巽风束形。坎水凝脉,离火焚灵。艮山镇骨,兑金封筋。六甲卫体,六丁护符。天地定位,八极同枢。吾持此咒,万邪伏诛!定!”
最后那个 “定” 字出口时,她猛地将符纸拍向黑袍人眉心。符纸触到皮肤的瞬间,朱砂纹路突然亮起红光,像真的化作锁链缠上他的头颅。黑袍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了两下,随即僵在原地,眼珠子瞪得滚圆,却再也动不了分毫,连喉咙里的嘶吼都戛然而止。
“这是……” 林川看得咋舌。
“这才叫定身符。” 江玄音收回手,指尖残留的金粉簌簌落在地上,“刚才那下是急着制住他,这道加了锁灵咒,能封住他体内的邪炁,省得他乱引东西。”
林川看着黑袍人眉心,那道若隐若现的红光,忍不住咋舌:“你这咒文一套套的,听着就很有分量。”
“祖上传的口诀,少一个字都没用。” 江玄音刚说完,就听见秦队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小江!川子!” 秦队快步上前,看到地上的铁链和被定住的黑袍人,眉头又拧了起来,“又是这路数?他是什么来头?”
“应该是主使之一,身上的纹身都是一样的,还藏了个青铜鼎想强行开门。” 江玄音指了指,黑袍人怀里露出的鼎角,“铁链和铜铃跟厂区那批是同款,符文更复杂,看来地位不低。”
林川补充道:“他刚才说‘祭祀被毁’,还提到‘虚空之门开了缝’,这肯定跟东郊养蛊案有关联!”
秦队蹲下身检查黑袍人,手指戳了戳他僵硬的脸颊:“这符是你贴的?回头给技术科打个招呼,别乱碰。” 他站起身对队员吩咐,“先铐起来带回去,重点查他的身份,还有这鼎和铁链,送去化验室,特别是上面的符号,让老陈盯着点。”
队员们迅速忙活起来,拍照、取证、将黑袍人抬上警车。秦队看着江玄音手腕上新增的划痕,又瞥了眼林川渗血的绷带,语气沉了沉:“你们俩能不能别总把自己搞成这样?下次遇到这种事,先等支援 ——”
“等支援来,一切都就晚了。” 江玄音打断他,语气里带了点无奈,“这些邪术启动快得很,差一秒都可能出大事。”
秦队叹了口气,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他从口袋里摸出个证物袋,里面装着片青铜碎片:“技术科刚从厂区碎片里检出这个,上面的符号,跟五年前那起博物馆失窃案的证物吻合。”江玄音接过碎片,指尖抚过上面的纹路,脸色微变:“是‘引魂纹’,当年丢的那批青铜器里,有件鼎器上就刻着这个。”
“看来不是一伙人,是个组织。” 秦队声音压得很低,“他们在找能开‘虚空之门’的法器,五年前没成,现在又卷土重来了。”
夜风卷着警灯的光掠过三人脸,江玄音把碎片递回去,指尖在掌心捏了个诀:“我回去查查玄门十二密章,里面好像提过类似的组织。”
“有消息立刻联系我。” 秦队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看向林川,“赶紧去医院处理伤口,再拖该发炎了。”
警车陆续撤离,巷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林川看着地上残留的黑血痕迹,突然想起刚才江玄音贴符时的样子,指尖燃起的微光映在她脸上,有种说不出的凌厉。
“在想什么?” 江玄音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在想,你的玄门十二密章里是不是还藏着更多厉害的招。” 林川笑了笑,胳膊动了动,牵扯到伤口疼得龇牙。
江玄音白了他一眼,却从包里摸出新的绷带:“过来,先简单处理下。” 她低头给他缠绷带时,发丝垂落在他手臂上,带着点草木清香,“玄门十二密章里记载的,可比这些凶险多了。”林川没再追问,只看着她专注的侧脸。远处的警笛声渐渐远去,巷子里静得能听见风扫过树叶的声音,而他知道,那些藏在暗处的 “虚空之门” 和组织,绝不会就此罢休。但此刻,身边有她在,好像再凶险的事,也没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