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旧厂区时,林川发现江玄音开了窗,晚风卷着草木气息灌进来,吹散了她发间,残留的铁锈味。他低头拧开那个小瓷瓶,药膏是浅青色的,带着点草木清香,刚抹上伤口就凉丝丝的,灼痛感瞬间退了大半。
“你这药膏到底什么做的?比上次那个还管用。” 林川对着后视镜,抬了抬胳膊,绷带下的皮肤,己经不那么烫了。 江玄音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视线扫过路边掠过的树影:“祖传的方子,混了点特殊药材,对付这种邪术弄出来的伤口管用。” 她顿了顿,补充道,“普通擦伤用反而浪费。”
林川 “哦” 了一声,没再追问。他知道江玄音的身世,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就像她总能一眼看穿,那些符咒阵术的来历,总能拿出些让人咋舌的 “宝贝”。
车子拐进一条老街,路灯昏黄,路边烧烤店门口,师傅还在忙碌地翻烤着羊肉串,烟火袅袅升起,混着肉香在晚风里飘散开。江玄音突然踩了刹车:“饿了没?刚在厂区耗了那么久,吃点东西再走?”
林川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己经快九点了。他本想说回去随便对付点,但看着江玄音眼里映着的灯火,鬼使神差地点了头:“行啊,上次那家?”
“换一家,这次吃烤串吧!” 江玄音熟门熟路地把车停在巷口。
店里烟火缭绕,每张餐桌都做的满满当当,烤架上的肉串滋滋冒油,混着孜然辣椒的焦香扑面而来。林川刚坐下,就见江玄音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黄纸包,拆开倒在他面前的空碟里 —— 是些磨成粉的褐色颗粒,混着醋和香菜。
“这又是啥?” 他挑眉。
“缓解止痛的,免得你等下吃烧烤龇牙咧嘴。” 江玄音拿起串烤肉,在酱料里滚了滚,抬眼时正好撞上他的目光,突然笑了,“怎么?怕我下毒?”
“哪敢。”林川递过去一瓶冰镇汽水,“就是觉得,跟你在一起,总像在拆盲盒。”
江玄音接过汽水,拉环 “啵” 地弹开时,动作忽然一顿。她侧耳听了听,店里嘈杂的谈笑声里,似乎混进了一点极细微的、金属摩擦的轻响。那声音很淡,像有人拖着铁链在远处走动,带着种说不出的阴冷。
她放下汽水,眼神瞬间沉了下去:“老林,结账。”
林川一愣,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门口,却什么也没看到:“怎么了?”
“有人跟着。” 江玄音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在桌下捏了个诀,“不是警察,是冲我们来的。”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刮过一阵妖风,卷着几片落叶,撞在玻璃上,发出 “啪” 的轻响。店里的灯晃了晃,竟灭了一半。食客们发出一阵惊呼,而江玄音己经站起身,抓起包就往后门走:“走这边!”
林川来不及多想,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跟上。穿过后厨油腻的过道,刚推开后门,就看见巷子里,站着个穿黑袍的人影,手里拖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链节上挂着的铜铃,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 和旧厂区里那些碎裂的铜铃,一模一样。
“跑得了吗?” 黑袍人抬起头,兜帽下露出半张缠着绷带的脸,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阻碍我们打开‘虚空之门’,就得付出代价。”
江玄音把林川往身后拉了拉,从包里摸出张黄符,指尖燃起的幽蓝火苗,在夜色里格外醒目:“看来,藏在背后的人,终于肯露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