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冲出游乐园时,夕阳正往地平线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江玄音跑在前面,米白色短裙被风掀起,露出的脚踝上沾了点草屑,却丝毫没影响速度。林川跟着她穿过马路,胳膊上的绷带被汗水泡得发皱,伤口隐隐作痛,却不敢放慢脚步 —— 他能感觉到江玄音的急迫,那股从西南角飘来的黑气,像根无形的刺,扎得人心里发紧。
“往那边!” 江玄音突然拐进一条小巷,巷口的路牌写着 “旧厂区路”。这里显然是老工业区,路边堆着废弃的铁桶,墙面上的 “安全生产” 标语己经褪色,空气中飘着股铁锈和机油混合的味道。
“黑气就是从这片厂区冒出来的。” 江玄音停下脚步,从包里摸出张黄纸,快速叠成个小三角,塞进林川手里,“一会儿进去,不管看见什么,别碰任何带符号的东西。”
林川握紧黄纸,指尖的汗把纸洇出个浅痕:“这厂区…… 废弃多久了?”
“至少十年了。” 江玄音望着,深处那栋最高的厂房,窗户玻璃碎得只剩框架,像只空洞的眼,“以前是家化工厂,后来出了事故,发生了爆炸,死了很多人,之后就一首荒着。” 两人刚走到厂区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 “哗啦啦” 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拖动铁链。林川下意识往江玄音身边靠了靠,手电光扫过去 —— 大门上的铁锁己经被撬开,地上散落着几片生锈的铁皮,上面隐约有暗红色的印记,和之前见过的 “甲骨文” 符号有几分相似。
“他比我们先到。” 江玄音的声音压得很低,“或者说,是‘虚空之门’引他来的。”
她率先迈过门槛,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 “咯吱” 的轻响。林川举着手电跟在后面,光柱里浮动着无数灰尘,远处的厂房里,那 “哗啦啦” 的声响还在继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哼唱声,调子古怪,像是从老式收音机里飘出来的。
走到厂房门口时,哼唱声突然停了。江玄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贴着墙根往里探 —— 厂房中央的空地上,竟摆着个用铁链围起来的圈子,铁链上挂着七只铜铃,和江玄音送修的镇魂铃一模一样,只是这些铜铃锈迹斑斑,铃身刻满了符号,正随着风轻轻晃动,发出 “叮铃” 的脆响。
而圈子中央,站着个穿灰色工装的男人,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根粉笔,正在地上画着什么。地上己经画了大半,是个巨大的符号,和东郊山壁上那个 “虚空之门” 的轮廓,几乎一模一样。“是他在引‘虚空之门’。” 江玄音的指尖泛白,“用七只铜铃当阵眼,这是想在城里开‘虚空之门’。”
林川的心跳得飞快,手电光扫过男人的脚边 —— 那里堆着个黑布包,鼓鼓囊囊的,和之前养蛊老道的包一模一样。他刚想提醒江玄音,那男人突然转过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手里的粉笔还在动,在地上画下最后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