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老道失算
“小心!” 林川忍着剧痛扑过去,用后背硬生生挡了一下。毒针撞在他背上,发出 “噗噗” 的轻响,竟像插进了棉花里 —— 是江玄音之前塞给他的黄符,此刻正贴在他后背,被毒针撞得燃起微光。
江玄音趁这瞬间的空隙,将青铜鼎猛地往下一压。火网骤然收紧,“轰” 的一声爆鸣,母蛊被彻底裹在火焰里,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嘶鸣,化作一捧焦黑的粉末,连带着那些黑液也瞬间蒸发。
老道被气浪掀得后退几步,右眼的红光突然黯淡下去,嘴角溢出黑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江玄音:“不可能…… 你的鼎…… 怎么会有‘镇魂’的力量……”
“这鼎是我爷爷用三十年修为温养的,专克你这种邪蛊。” 江玄音一步步逼近,青铜鼎在她手中泛着金光,“至于镇魂铃……” 她晃了晃手心的镇魂令,“裂了,才更能引动里面的煞力,专破你的邪门歪道。”
老道突然怪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疯狂:“就算母蛊死了,‘虚空之门’也快开了!那些符号,己经入了他们的骨血,就算你杀了我,他们也会替我,把‘虚空之门’开到底!”
他猛地往石壁上撞去,右眼的竖瞳突然炸裂,暗红色的血液,溅在那些旋转的符号上。石壁中央的旋涡骤然扩大,里面传来的哭喊声越来越清晰,竟真的有无数只惨白的手,从旋涡里伸出来,像是要抓住什么。
“找死!” 江玄音将青铜鼎狠狠掷出,鼎身撞在漩涡中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那些符号瞬间停止旋转,红光急剧黯淡,旋涡里的手也跟着缩回,哭喊声渐渐消失。
老道软软地倒在地上,右眼只剩个血洞,嘴唇还在哆嗦:“不可能…… 七个…… 明明凑齐七个了……”
江玄音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断气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你算错了一个 —— 我己经替那个孩子解了蛊,这第七个,从来就没成过。”
林川捂着流血的胳膊走过来,看着石壁上渐渐隐去的符号,突然明白江玄音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这 “虚空之门” 真的开起来,那些符纸,那些准备,都是为了这一刻。
江玄音捡起地上的青铜鼎,鼎身的金光渐渐褪去,只留下淡淡的余温。她看着林川渗血的后背,眉头微蹙:“回去得给你用艾草熏熏,骨蛊的毒虽然清了,邪气还得拔干净。”
林川咧嘴笑了笑,疼得龇牙咧嘴:“没事,比年轻时候当侦察兵,在边境挨的枪子轻多了。” 他看着石壁上彻底消失的符号,突然问道,“这老道说的‘别的据点’,真的有?”
11、虚空之门
江玄音握紧了手里的鼎,目光望向远处连绵的山峦,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有,就去拆。拆到没为止。”
晨光里,她的侧脸线条分明,握着鼎的手指骨节泛白,却稳得像座山。林川看着她,突然觉得胳膊上的疼不算什么了 —— 跟着她,哪怕是拆遍天下的邪门,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江玄音捡起地上的灰袍,里面掉出本破旧的册子,封面上写着 “蛊经” 二字。她翻开看了眼,眉头紧锁:“这老道不是孤军,册子上记着别的‘据点’,还有更多的……‘虚空之门’。”
秦队带着队员冲进凹洞时,正看见江玄音将青铜鼎收进背包。晨光从洞口斜照进来,照亮满地焦黑的蛊虫灰烬,还有石壁上渐渐隐去的符号残影。
“玄音,你们没事吧?” 秦队快步上前,看见林川胳膊上渗血的伤口,眉头立刻皱起来,“快叫医护!”
“小伤,不碍事。” 林川摆摆手,想站首些,却被伤口牵扯得龇牙咧嘴。江玄音从背包里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些墨绿色的药膏递给他:“先涂上,艾草味重,忍忍。”
药膏刚抹上伤口,就传来一阵清凉的刺痛,林川嘶了声,倒真觉得轻松了些。
秦队蹲下身检查老道的尸体,又看了看那堆白骨,脸色沉得厉害:“这老东西,不知害了多少人。” 他转头对队员吩咐,“把尸体和证物都收好,尤其是那本《蛊经》,让技术科小心处理,别沾上手。”
“石壁上的符号己经退了。” 江玄音指着墙面,那里只剩下些淡淡的暗痕,像干涸的血迹,“‘虚空之门’没开成,母蛊也灭了,剩下的子蛊没了主心骨,用朱砂混雄黄酒就能清干净。”
秦队点点头,又看向林川:“川子这次够勇猛,替玄音挡那一下,换别人早扛不住了。”
林川挠挠头,刚想谦虚两句,就被江玄音打断:“他那是鲁莽,下次再这样,我就让他守灵车。” 话虽硬,嘴角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松动。
医护队员很快赶来,给林川处理伤口时,秦队拉着江玄音走到一边,声音压低了些:“那七个孩子…… 己经出事的,除了小杰己经确认了,我们己经开始排查,最近失踪的孩子的案件,联系他们的家长,来确认身份了。”
江玄音望着洞口的晨光,“但那老道说的‘据点’,得尽快查。”
秦队叹了口气:“是的,等下回去我们就组成专案组调查这件事,这次真的是多亏你了,真是辛苦你了。每次这种事,都得麻烦你。”
“确实挺麻烦,下次得付钱了!” 江玄音挑眉笑着说,目光落在凹洞外的山林里,“不过这养蛊的路数,不像本地邪术,倒像是…… 西南那边传过来的。”
说话间,队员己经将现场收拾妥当,老道的尸体,被装进特制的密封袋,白骨也一一编号收进证物箱。秦队拍了拍江玄音的肩膀:“回去好好歇着,后续有消息我再联系你。”
“嗯。” 江玄音应着,转身看林川,“能走吗?”
林川刚被包扎好胳膊,正试着抬了抬:“没问题,小意思。”
回程的灵车上,林川靠在副驾上打盹,伤口的刺痛混着雄黄的味道,倒不难受。江玄音开着车,偶尔侧头看他一眼,见他眉头皱着,不知梦见了什么,伸手把车里的暖风调大了些。
车刚驶出森林公园,林川突然醒了,揉着眼睛问:“那老道说的‘虚空之门’,到底想通哪儿?”
“是他自己的贪念罢了。” 江玄音目视前方,语气平淡,“以为凑齐人命,就能换邪术大成,最后不过是给自己掘了坟。”
林川看着窗外掠过的树影,突然笑了:“那下次再遇上这种事,我还替你挡着。”
江玄音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没回头,声音却轻了些:“再说吧。”
灵车碾过清晨的马路,朝阳把车身染成暖金色。林川靠回座椅,觉得这趟活儿虽然凶险,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踏实 —— 至少身边有个人,能让他觉得,再深的黑暗,也总有光透进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