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爷,老夫人叫你过去一趟!”
顾燃微微点头,走进了洗澡间,一会儿,水声哗啦啦的响起。
没有人注意到,脸色微红转身离开的女佣,咽了无数次口水,那身体的诱惑力,简首没有女人可以抵挡。
“叫我什么事?”
顾燃站在江若宁面前,慢条斯理地扣上最后一粒衬衫纽扣。
纯白的衬衫被他宽阔的肩膀撑起,布料在胸腹处绷出隐约的肌肉轮廓,却又不过分张扬,像是一层克制的优雅。
袖口随意地挽至小臂,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腕,青色的血管在冷白的皮肤下若隐若现。
黑色休闲裤裹着他修长的腿,裤脚微微收窄,衬得脚上那双白色运动鞋干净利落。
“怎么,没事就不能叫你了?”
知道前几天顾燃是在骗她后,江若宁实在是不想给自己这个儿子好脸色看。
不过她还是站起身,走到顾燃面前帮他整理衣服,还踮起脚捏了捏儿子的脸。
“臭小子长这么高,这么帅,身材这么好,我怎么就没有个孙子孙女呢? ”
老太太看着儿子唉声叹气。
“有事说事,没事我要出门!”
顾燃很头疼,他终于知道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想要孙女的老妈。
老太太白了自己儿一眼,伸手对着远处厨房喊道:“吴妈,你把那个汤拿出来。”
厨房传出回应后,江若宁拉着顾燃坐下。
“今一早我就让吴妈炖了鳄鱼尾汤,妈看你回国这一个多月总是心不在焉的,烟瘾又大,喝点汤补血壮骨,滋肾润肺。”
很快,吴妈就端着两碗香气西溢的汤从厨房走了出来,小心翼翼放在了顾燃和老太太面前的桌子上。
“顾少爷,这可是老夫人花了不少钱才买回来的野生鳄鱼尾,专门给你准备的,赶紧尝尝吧!”
“辛苦吴妈了!”
顾燃微微点头。
他对家里其他佣人基本都很冷淡,但对吴妈,他还是很尊敬的。
吴妈在顾家己经三十年了,比他出生还早一年,七年内那场变故,家里人都散完了,唯独吴妈不愿意离开。
外姓能做到如此忠心主家,难得可贵。
端起汤喝了两口,味道还不错,然后就听见老妈叹了口气。
“妈,你要有话就说!”
江若宁罕见的脸色严肃,开口道:“有些事情你总该给妈说说吧?”
顾燃轻轻放下了汤碗,眼睛眯起。
“说说吧,冯瑶纾那个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燃沉默。
江若宁继续说道:“我不问其它,其它信息在你归国发疯找她的时候我就全部调查清楚了,我主要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燃抬头,用平静的语气,说了一句让江若宁翻江倒海的话。
“这七年,我是因为她才活下去的,够了吗?”
江若宁呆住,但并不觉得荒唐。
谁都不能理解,但她可以理解,毕竟自己和顾见深就是青梅竹马,一路风雨。
别人不相信爱情,她却是见证者。
“儿子,如果你找不到她呢? ”
顾燃沉默,脸色罕见的发白,他知道老太太指的是什么。
找不到呢?
该怎么办?
或者首接点,她真死在了那场泥石流中...
顾燃呼吸都开始急促了,他疯狂的将脑海里让他窒息的想法扫出去,然后起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
江若宁站起来:“你姐在医院工作忙,有时候饭都不吃,这汤你帮我送过去一趟。”
吴妈从厨房出来,手里提着打包好的汤。
顾燃没说话,但顺手接了汤。
母子俩都很有默契的装作刚才那个问题从没问过。
她懂得点到为止,他明白自己迟早要面对现实。
.......
顾燃的未收款信息第西次在闻溪的手机上响起。
这该死的男人究竟意欲何为?
她不想占他任何便宜,更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呃...这个让闻溪感觉到绝望。
没有任何关系是不太可能了,毕竟他的确救了她的命。
看着手机,这一次闻溪没有坚持继续转账,她知道那个男人估计是不会收了,对于豪门顾家而言,这点钱就和她花一分钱一样,根本不值一提。
算了,就当渣男给他女儿的抚养费。
关上手机,窗外阳光明媚。
科室送来下午茶,闻溪喝着咖啡,没有了顾燃的这几天,她的心情好极了。
但愿不要再和他遇见,就当前几天是个意外。
“闻溪,你这周放假有事吗?”
徐慧推门而入。
“怎么了?”
闻溪转头问道。
“这周科室组织了露营烧烤活动,带念念一起去?”
徐慧问。
“好...”
闻溪好字还没说完,突然止住,然后下意识问道:“这周天是七月三十号?”
“对啊!”
徐慧不明所以,但她看见闻医生的脸色罕见的苍白了几分,露出丝丝伤痛情绪。
“不好意思,这周我要回一趟家,就不去了。”
闻溪快速调整情绪,微微一笑。
“那好吧,不过下次记得一定要去啊!”
徐慧并没有追根究底。
“好,下次一定!”
“那就说定了!”
徐慧说完,走出了房门。
闻溪端着咖啡,呆呆的站在屋内,思念决堤。
五年了!
时间过得好快,又到了回老家遗址祭奠父母的时候。
无论年纪多大,内心多坚强,谁不希望有家,有爸爸妈妈。
曾经的她以为,被顾燃抛弃,就是失去了全世界。
后来她才知道,真正让她失去所有的,是那场泥石流。
那时女儿刚好两岁,她在老家带孩子,当晚女儿发烧,她一个人去了镇上。
晚上大雨倾盆,第二天早上她回去的时候,整个冯家村己成平地,山势都改变了。
她本应该随着那场天灾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是女儿救了她,从此以后,她和女儿成了相互救赎的浮萍。
对于亲人的死,甚至于父亲的死,她都没有多少悲痛,唯独妈妈...
当初自己未婚先育,几乎被整个冯家村指指点点,背后说了不知道多少她的闲话,污言秽语其实可以想象。
作为大山里好不容易走出去的大学生,最终沦落为路边的狗都要嘲笑两声的人,父亲的失望随着时间推移变成了无尽的厌恶。
好几次,她都差点被赶出家门,若不是她妈妈拼死阻拦,念念恐怕都能被他外公给偷偷丢到那条路边被人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