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江上空的乌云来得毫无征兆。
前一瞬还是夕阳晚照,转眼间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
“驾!”陈九斤猛夹马腹,黑骏马如离弦之箭冲向远处的城垣。
林羽桐死死攥住陈九斤的腰带,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背上。
雨水顺着两人的发梢流淌,将衣衫浸得透湿。
“那边!”陈九斤指向一段废弃的城墙。残破的瓮城门洞像张开的巨口,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马匹刚冲进门洞,一道闪电便劈在不远处的老槐树上,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呼——”陈九斤长舒一口气,翻身下马时靴子踩出个水洼。
转身正要扶林羽桐,却猛地怔住了——
暴雨浸透的青衫紧紧贴在年轻人身上,勾勒出惊人的轮廓。
纤细的腰肢上方,竟有两处不自然的隆起,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颤动。
水珠顺着那曲线滑落,在衣料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大人?”林羽桐的声音带着颤。
陈九斤猛地回神,干咳一声:“淋成落汤鸡了。”他故意打趣道,“林公子看着瘦弱,没想到还挺...结实。”
林羽桐立刻环抱双臂,脸色煞白。
陈九斤却己经转身去拴马,心里暗笑自己多疑——定是衣衫湿透后褶皱产生的错觉。
“生个火吧。”陈九斤三两下扒掉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
枯木逢春丹的功效让他的肌肉线条如刀刻般分明,水珠在肌肤上蜿蜒流淌。
“林公子也把湿衣脱了,当心着凉。”
林羽桐像受惊的兔子般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城墙:“不、不必...在下不冷...”
“胡闹!”陈九斤皱眉上前,“你嘴唇都青了。”说着伸手就要去扯他衣带。
“我自己来!”林羽桐尖叫着躲开,险些被地上的碎石绊倒。
他慌慌张张退到角落,转身时衣摆甩出一串水珠,在火光映照下如散落的珍珠。
陈九斤摇头失笑,自顾自拾掇起干柴。
火石相击的脆响中,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胸前鼓鼓囊囊的,莫不是图纸湿了?”
林羽桐浑身一僵,下意识捂住胸口:“不...不是...”
火焰“噼啪”一声窜起,陈九斤健美身躯投下的阴影笼罩了半个门洞。
他拧着衣角的水,忽然发现林羽桐正偷偷瞄向自己腹肌,眼神慌乱得像受惊的小鹿。
“怎么?”陈九斤恶趣味地绷紧腹肌,“羡慕本官这身板?”说着还故意转了转肩膀,让火光更好地勾勒出肱二头肌的轮廓。
林羽桐的耳垂红得滴血,声音细若蚊呐:“大人...英武...”
“哈哈哈!”陈九斤大笑着蹲到火堆旁,“过来烤火,背对着我也行。”
年轻人迟疑许久,终于慢吞吞挪到火堆另一侧。他抱着膝盖蜷成一团,湿发垂下来遮住半边脸庞。
火光透过单薄的衣衫,隐约映出一个纤细的剪影——那腰肢的弧度,怎么看都不像男子应有的线条。
陈九斤往火堆里添了根柴,忽然发现地上有几点猩红。
顺着痕迹望去,林羽桐的左手食指正在渗血。
“受伤了?”他一个箭步上前。
“别过来!”林羽桐仓皇后退,却不慎踩到自己的衣摆。眼看就要仰面摔倒,陈九斤猛地揽住他的腰肢——
那一瞬间,两人同时僵住了。
太细了。
陈九斤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掌心下的腰肢纤细得不可思议,更诡异的是,他分明感觉到布料下有什么柔软的束带...
林羽桐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一把推开陈九斤。
慌乱中他的衣领被扯开一线,露出小片雪白的肌肤和一抹可疑的绯色布料。
“你...”陈九斤瞳孔骤缩。
“轰隆——!”
一道惊雷在头顶炸响,震得墙灰簌簌落下。
借着这个空当,林羽桐己经退到三丈开外,湿漉漉的青衫凌乱地挂在身上,胸口起伏得厉害。
火堆突然爆出个火星,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弧。
“大人看错了。”林羽桐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清,方才的慌乱仿佛幻觉,“在下自幼体弱,家母让缠着药带护心...”
陈九斤也开始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残破的城楼内,火光在潮湿的空气中摇曳不定。
陈九斤用树枝拨弄着火堆,火星溅起时照亮了对面林羽桐的侧脸——水珠正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在火光中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林公子方才说的水闸设计,”陈九斤故意将图纸往对方那边推了推,“这个机关部分本官还没看明白。”
林羽桐下意识倾身向前,湿透的衣领微微敞开。
陈九斤目光一滞——有道水痕正沿着年轻人纤细的锁骨蜿蜒而下,消失在交叠的衣襟深处。
火堆突然噼啪作响,爆出几颗火星。林羽桐惊得往后一仰,后脑险些撞上石墙。
陈九斤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垫在墙面上,却见对方硬生生扭转身子,宁可肩膀撞墙也要避开他的手掌。
“林公子很怕本官?”陈九斤收回手,若有所思。
“不...不是!”林羽桐的声音有些发紧,“只是...只是...“他突然指向图纸,“大人请看这个闸口设计!”
陈九斤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发现年轻人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甲床泛着健康的粉色——这细节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
暴雨来得急,去得也快。
当第一缕月光穿透云层时,陈九斤和林羽桐己经策马回到了青萍县衙。马蹄踏过积水的青石板,溅起细碎的水花。
“大人。”林羽桐在县衙门前勒住缰绳,月光映照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今日勘测的图纸,在下明日整理好后...”
“不急。”陈九斤翻身下马,转身看向身后略显局促的林羽桐,“林公子第一次来青萍县,本官自当尽地主之谊。”
林羽桐迟疑地抓着缰绳:“多谢大人美意,但在下的随从还在客栈...”
“林公子不必推辞。”陈九斤不由分说地抓住马辔,“今日淋了雨,万一染了风寒,耽误城防工程怎么办?”
他的目光扫过年轻人湿漉漉的衣衫,“县衙有苏夫人这位神医,还有小翠夫人照料,比客栈强上百倍。”
月光穿透云层,照亮了林羽桐微微泛红的脸颊。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被一阵夜风吹得打了个喷嚏。
“看吧。”陈九斤趁机扶他下马,“随从那边,本官派人去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