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滑入地牢。
来人全身裹在夜行衣中,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眼角绘着南陵特有的朱砂纹。
他脚步轻盈如猫,腰间悬着一柄弯如新月的短刀。
林红袖在铁栅栏后睁开眼,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南陵的'梦甜香',你们来得比预计的晚。”
“闭嘴。”黑衣人声音冷冽,从怀中取出一个青铜小瓶,倒出几滴琥珀色液体滴在锁孔上。铁锁发出“滋滋”的声响,转眼间就被腐蚀脱落。
林红袖晃了晃手腕上的铁链:“这个呢?”
黑衣人没有答话,抽刀出鞘。刀身在黑暗中泛起幽蓝光芒。刀光闪过,精铁镣铐应声而断,切口平整如镜。
“走。”黑衣人拽起林红袖。
就在这时,转角处传来一声惊呼。苏芷柔提着药箱站在那里,脸色煞白。
“医女?”黑衣人眯起眼睛。
苏芷柔后退半步,药箱“砰”地掉在地上。她刚要呼救,黑衣人己鬼魅般逼近,冰冷的刀锋抵住她咽喉。
“别出声。”黑衣人低喝,“否则割断你喉咙。”
苏芷柔浑身发抖,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挟持林红袖跃出窗外。她瘫坐在地,首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才颤抖着爬向昏迷的衙役。
半刻钟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陈九斤和楚红绫带着衙役冲进地牢。
“芷柔!”陈九斤扶起的苏芷柔,“出什么事了?”
苏芷柔嘴唇颤抖:“有个...黑衣人...把林红袖劫走了...”
楚红绫检查着断裂的镣铐:“蓝翎刀,一刀斩断。”她拾起地上半截蜈蚣尸体,“还用了毒虫开路。”
陈九斤从墙角捡起一块黑布,上面绣着火鸦暗纹:“南陵影卫。“他看向窗外,“看来是时候去一趟南陵了。”
当晚,县衙书房灯火通明。陈九斤伏案疾书,将一应事务分门别类列出章程。
窗外小雨淅沥,打湿了刚贴出的安民告示。
“大人,账目清点完了。”张铁山抱着厚厚一摞账本进来,“从二龙山缴获黄金二百两,白银一千三百两,铜钱五万贯。”
陈九斤蘸了蘸墨汁:“按我之前拟的章程,战死的十三位兄弟,每家抚恤金一百两;重伤的八位,每人五十两;轻伤的二十西人,每人二十两。”
“这...”张铁山翻着账本,“怕是会耗去大半缴获...”
“不够的部分从县衙库银出。”陈九斤笔锋一顿,“王猛家里还有老母幼子,再加十两。”
张铁山眼眶发红,抱拳退下。
次日清晨,陈九斤亲自监督兵器入库。
二龙山匪寨缴获的兵刃堆满了半个校场——三十把精钢腰刀、十五张硬弓、两百支箭,还有两柄让众人眼前一亮的南陵制式短弩。
“这弩机精巧。”楚红绫检查着机关,“射程虽不及长弓,但巷战中威力惊人。”
陈九斤命人将短弩单独存放,又挑出十把最好的腰刀配给精锐衙役。剩下兵器全部登记造册,由张铁山统一保管。
“我不在时,每日操练不可懈怠。”陈九斤着一柄腰刀上的南陵徽记。
黄昏时,陈九斤闭门不出。昏黄的光线下,他对着铜镜练习南陵口音,舌根发紧地模仿着那些拗发音节。
此时系统跳出光幕:“商城上新!”
【南陵语言包:50政绩点】
【是否确认?】
【叮!消耗50政绩点】
【当前余额:250】
【南陵语言包加载完毕】
刹那间,陌生的词汇与语法如潮水般涌入脑海。陈九斤再开口时,己是一口地道的南陵官话:“楚将军,劳烦递杯茶。”
正在整理行装的楚红绫手一抖,茶盏差点落地:“你...什么时候学的?”
“早年跑商时学过些。“陈九斤面不改色地撒着谎,从箱底取出一套靛青色南陵商贾常穿的锦袍,“我扮作贩丝绸的商人,你就委屈当我的哑巴表弟。“
楚红绫挑眉:“为何是哑巴?”
“你那一口北地口音,装不像。”陈九斤笑着躲过飞来的枕巾,“再说你女扮男装,少说话才不容易露馅。”
出发前夜,陈九斤站在廊下,望着寝房里透出的灯光。
“老爷...”小翠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捧着刚缝好的护身符,“明日一别,不知何时...”
陈九斤接过还带着体温的护身符,指尖碰到小翠微微发抖的手。少女的眼圈红得厉害,显然是哭过了。
“我会平安回来。”他轻声道。
小翠突然扑进他怀里,发丝扫过下巴:“老爷一定要小心...我、我等着您...”
卧房里,苏芷柔正在整理药箱。见陈九斤进来,她默默取出三只青瓷瓶:“白色内服,解毒;红色外敷,止血;黑色...危急时用。”
陈九斤握住她冰凉的手:“家里就拜托你了。”
苏芷柔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陈九斤将苏芷柔揽入怀中,感受着她单薄肩膀的颤抖。窗外夜风吹落,暗香浮动。
晨光熹微,陈九斤站在廊下,看着张铁山带着一队衙役操练。
“张班头。”陈九斤招手唤他过来,“我走之后,县衙大小事务就交给你了。”
张铁山右臂的伤还没好利索,吊着绷带就跑了过来:“大人放心!有我在,保证县衙稳如泰山。”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只是...您真要去南陵?那地方很危险。”
陈九斤拍了拍张铁山的肩膀,“我必须要打探到南陵国的行动计划。”
厢房里,楚红绫正对着铜镜皱眉。她将长发高高束起,用青布包成男子发髻。玄铁陌刀被粗布层层包裹,伪装成寻常行囊。
“好了没?”陈九斤在门外轻声问。
门“吱呀”一声打开。站在陈九斤面前的己不是那个红衣飒爽的女将军,而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一袭靛青长衫,腰间悬着玉佩,活脱脱个富商家的公子哥。
“如何?”楚红绫压低嗓音,竟真显出几分少年气。
陈九斤忍俊不禁:“就是...胸脯束得太紧,当心喘不过气。”
楚红绫抄起桌上的茶杯就要砸,陈九斤连忙告饶:“楚公子息怒!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