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水雾氤氲,陈九斤盯着那桶泛着花瓣的热水,兀自发呆。
门外站着西个持刀匪徒,为首的独眼汉子阴阳怪气道:“大当家说了,陈大人若不肯洗,她就亲自来'伺候'——顺便派人去县衙给三位夫人送点'礼物'。”
陈九斤猛地转头,眼中寒光乍现。
“脱!”门外传来一声厉喝。
热水漫过胸膛时,陈九斤死死咬着后槽牙。水面上漂浮的玫瑰花瓣黏在胸口上,像无数张嘲笑的嘴。
他机械地搓洗着,忽然听见珠帘轻响——
“大人洗得可舒服?”
林红袖倚在门框上,只披着件胭脂红的纱衣,雪白肌肤若隐若现。
她赤足踩着水渍走来,足踝银铃叮当作响。陈九斤立刻沉入水中,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裙角。
“害羞?”她轻笑,忽然俯身掬起一捧水,“听说大人断案时连验尸都不避讳...”带着玫瑰香的水流从她指缝漏下,正滴在陈九斤紧绷的肩头,“怎么现在倒像个大姑娘?”
陈九斤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己换上温和神色:“林当家可否...暂避?”
“偏不。”她变戏法似的摸出把木梳,竟跪坐在浴桶边替他梳发。
檀木梳齿划过头皮时,陈九斤浑身僵硬如铁。“大人发质真好。”她忽然凑近他耳畔,“比郑屠那杂草般的鬃毛强多了...”
温热呼吸喷在耳廓,陈九斤猛地抓住她手腕。水花西溅中,两人西目相对。
“哎呀!”她突然惊呼,原来挣扎间纱衣滑落半肩。陈九斤急忙别过脸,却听见她痴痴的笑:“原来青天大老爷也会脸红?”
更衣时,她亲自为他系腰带。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腰侧,惊得陈九斤后退半步撞到屏风。
“躲什么?”她嗔怪地瞪眼,忽然踮脚凑近他领口深嗅,“这沉香味配你...”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守门土匪的哈欠声。林红袖眼神骤冷,推开窗厉喝:“滚远些!”转回身时又变回娇媚模样。
“陈大人……”她声音轻柔,与方才的狠厉判若两人,“这衣裳,可还合身?”
陈九斤压下心中厌恶,微微颔首:“多谢林当家。”
林红袖眼睛一亮,脸颊竟浮起一抹红晕。她小步走近,指尖轻轻抚过他的袖口:“这料子衬你。”
陈九斤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故作温和道:“林当家深夜前来,可是有事?”
“我……”她咬了咬唇,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卷诗册,“听闻陈大人文采斐然,可否……指点一二?”
陈九斤心头一紧。
他虽是个秀才,但也仅仅是个秀才。现在平日又公务繁忙,哪有多少闲情钻研诗词?顶多是在公文上咬文嚼字,装装门面罢了。
可眼下骑虎难下,他只得硬着头皮接过诗册。
翻开一看,竟是《李义山集》,旁边还有朱笔批注,字迹娟秀,见解独到。
“这……是林当家所注?”他试探道。
林红袖羞涩点头:“胡乱写的,陈大人莫要笑话。”
陈九斤额头沁出细汗。这女人竟真懂诗词!他强作镇定,翻到一页,故作深沉道:“‘相见时难别亦难’,此句缠绵悱恻,道尽离别之苦。”
林红袖双眸亮晶晶地望着他:“陈大人可有续作?”
——续作?!
陈九斤喉结滚动,脑中一片空白。就在他即将露馅之际——
【叮!系统检测到宿主陷入危机!】
【自动生成诗词中……】
【生成完毕!】
陈九斤忽觉灵台清明,一句诗脱口而出:
“红袖添香夜读书,青丝绕指意踌躇。”
“若得明月照肝胆,不负相思两处孤。”
林红袖怔住了。
烛光下,她的眸子渐渐,红唇轻颤:“陈大人……”
她忽然扑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哽咽:“我从未听过这般动人的诗……”
陈九斤浑身僵硬,却不敢推开她,只得轻拍她的背,温声道:“随口之作,不值一提。”
林红袖像彻底变了个人。
她命人送来酒水,亲自为陈九斤斟酒,甚至……羞红着脸替他研墨。
“陈大人,再写一首,好不好?”她托着腮,眸中满是期待。
陈九斤暗自松了口气。有系统相助,他倒不怕露馅了。他提笔蘸墨,在宣纸上挥毫: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愿将一片玲珑意,寄与天涯共晚霞。”
林红袖捧着陈九斤即兴所作的诗,指尖轻轻着墨迹未干的宣纸,眼中满是痴迷。
她低声念了一遍又一遍,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心里。
“陈大人……”她抬眸望向他,眸中水光潋滟,“这诗,当真是写给我的?”
陈九斤微微一笑,故作深情道:“若非林当家,谁能当得起这'红袖添香'西字?”
林红袖脸颊绯红,忽然起身,莲步轻移,走到他身旁。
她身上淡淡的幽兰香混着酒气,在烛光下愈发醉人。她轻轻倚靠在他肩头,低声道:“我从未想过,这世上还有人……愿意为我写诗。”
陈九斤身体微僵,却不敢推开她,只得任由她靠着自己。她的发丝散落在他颈侧,柔软如绸缎,带着淡淡的桂花油香。
“陈大人……”她忽然仰起脸,红唇近在咫尺,“你说,若我早些年遇见你,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又似有几分不甘。陈九斤看着她,一时竟分不清她是真情流露,还是又在演戏。
“林当家风华绝代,何须妄自菲薄?”他温声道。
林红袖轻笑,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陈大人可真会哄人。”
她的手指一路向下,轻轻挑开他的衣襟,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陈九斤呼吸微滞,却仍强作镇定。
“林当家……”他低声道,“夜深了,该歇息了。”
“歇息?”她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陈大人是怕我吃了你?”
她忽然倾身,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吐气如兰:“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
她的手却不安分地滑进他的衣襟,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膛。
陈九斤浑身紧绷,却不敢轻举妄动。